迫于权力的淫威,陆君弃的心里虽极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大公鸡走到了院中的水井旁。
随后从怀中掏出匕首,非常干脆利落的杀鸡放血,拔毛开膛,裹泥点火,整个动作轻松连贯,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美食方面的认真与执着。
院内围着数十位身佩长刀的锦衣卫,他们一个个肃然而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惊扰到了院子里的那位大神。
而萧天策则肆意悠闲的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俨然一副位高权重者的姿态。
他早就已经饿极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唱着空城计,可即便如此,对于吃食方面,他依然不愿将就。
或许是陆君弃做的叫花鸡太香了,吃不到嘴里便是一种遗憾似的。
“好了没有?你是想饿死本宫吗?”
陆君弃背对着萧天策,偷偷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殿下,要饿死您的不是草民,是刚才那些馒头和饼子,您刚才若是将就吃点儿………”
“你当本宫是傻子吗?本宫若是吃了刚才的馒头和饼子,还能吃得下叫花鸡吗?快点儿做,做个鸡怎么这么费劲呢?”
陆君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狗太子比三岁无知小儿要强多了,当真不好糊弄。
“殿下,我们对食物要常怀敬畏之心,这样它才能把最好的味道呈现出来,你莫要再催了,催也熟不了。”
萧天策“哼”了一声,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你该庆幸你会做的一手好鸡,若是换作别人,本宫早就将他斩于马下了。”
“原来殿下不杀草民,是因为鸡?草民还以为,是因为草民大义凛然为您挡刀感动了殿下,唉!”
陆君弃仰天长叹一声,“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的命贱不如鸡呀!”
约摸半个时辰以后,陆君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熄了火,将底下烤透的泥团扒了出来。
萧天策两眼放光,立即对着林承锦使了个眼色。
林承锦,“???”
他堂堂一个禁卫军统领,让他去跟一个叫花子抢一只鸡?
林承锦的心里有多抗拒,他的脚步就有多听话。
他三两步走到陆君弃的身前,拿着刀柄往上一敲,干透的泥团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萧天策“哈哈”笑了两声,“快给本宫拿过来!”
林承锦恭敬奉上泥团,还不忘嘱咐一句。
“殿下,小心烫!”
“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林承锦闻言,立即单膝跪地,“微臣不敢。”
“起起起,起来吧,这里不是皇宫,不用动不动就跪。”
“是!”
萧天策盯着手里的叫花鸡,看都没看他一眼,随即学着陆君弃的样子,将泥团放到地上,抬脚一踹,瞬间一股鸡肉的香气飘进了鼻腔里。
“哈哈哈,”萧天策立即蹲下身子,打开荷叶,拽下一个鸡腿,就填进了嘴里,“嗯,真香。”
或许是饿极了,哪怕叫花鸡没有调料浸染,萧天策依然觉得手里的这只鸡,便是天底下最美的美味。
没一会儿,一整只大公鸡便已经被吃下去了一半儿。
陆君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叫花鸡,被一个大傻子霸占着大快朵颐,眼睛里控制不住的冒出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狗太子,你大爷的!
陆君弃怒了。
“殿下,过分了昂,您贵为大周天子,天下子民都是您的子民,您应该爱戴天下子民如亲爹一般,您怎么还能跟爹抢东西吃呢?”
萧天策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便是一脸急怒,眉毛都飞起来了,只是手中的叫花鸡,却依旧抱得牢牢的。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林承锦,把这贱民给本宫拿下。”
陆君弃愕然,随即便见不远处,一柄长剑透着寒光破空而来,“嗖”的一声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丝冷汗沁上脑门儿,陆君弃的脸色变了一下。
“殿下又误会了不是?草民是说,您贵为大周太子,草民是诚心诚意拥戴您的,草民对您的敬仰就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别说是一只叫花鸡了,就是一桶肯德基,草民也会毫无保留的敬到殿下面前的。”
“肯德基?”萧天策的眼神中,冒着吃货独有的火光,“那是何物?”
陆君弃想了想,“那是一种天外之物,世间绝无仅有。”
萧天策一听,顿时觉得手里的叫花鸡不香了。
“林承锦,马上再去给本宫抓一只鸡来,本宫要吃肯德基。”
林承锦,“………”
陆君弃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给了自己两个大逼兜。
让你嘴贱!
“殿下不可,肯德基需要的食材甚多,此处条件不够,等以后有机会,草民定当奉上。”
萧天策倒是没在肯德基上继续纠结,“好,下次别忘了做给本宫吃!”
陆君弃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鸡骨头,心里很是急切。
再不阻止这个狗太子,恐怕就连鸡屁股他都吃不到了。
陆君弃仰天长叹一声,“殿下,恐怕,草民做不了了。”
萧天策闻言,终于将眼睛从叫花鸡上挪到了陆君弃的脸上。
“为何?”
“因为,草民已经一整天都未进食了,马上就要饿死了。”
说着,陆君弃还非常配合的躺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为他见到叫花鸡就失了骨气。
而是他昨天晚上被折腾了一宿,今天又跑了一天,现在的他,实在是饿的浑身无力,身体都有些虚脱了。
“还望殿下念在草民为您做了一份叫花鸡的份上,待草民死后,您能为草民寻得一块风水宝地埋了,莫要让野狼野狗叼走了草民的尸体。”
萧天策看了看陆君弃,又看了看手中的叫花鸡,随即点了点头。
“好,本宫记住了,等你死了,本宫就把你埋到皇陵里面去。”
陆君弃,“???”
倒不用这么客气!
“看来,草民只能去地府里面去做肯德基,献给阎王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