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镇,一个校场中,贾琙站在高台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一片。
再次站到这个位置,贾琙心情略显复杂,一场大战下来,当初的那些面孔已经消失的大半。
而当初那个籍籍无名的自己,现在也成了大康的冠军侯,短短月余,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变化的也不知是贾琙自己,校场上这些士兵的精气神也与他第一次见到的骑卒大不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勃勃的高昂,不再是死气沉沉,看着校场高台的贾琙,底下的人无一不是无比的兴奋。
虽然贾琙自己没怎么感觉出来,但却还是小看了冠军侯在军中的威望,那可是一位将军终极的梦想。
贾琙率军辗转千里,屠尽建州女真,收复建州的事情早已轰传天下,能跟着这么一位传奇人物,他们又怎么能不骄傲,不自豪呢!
贾琙视线从前往后,从中间向两侧慢慢扫了过去。
清晨,朝阳初升,照在了贾琙的脸上,恍若神人。
校场上寂静无声,再等着贾琙说话。
“我是贾琙”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场面显得有些失控,底下的将士们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句,“见过侯爷!”
声音洪亮至极,震耳欲聋,就连在几里之外的总兵官府上的郭英靖也都清晰的听到了,对此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支部队还未成形,然精气神却是一样不缺了。
贾琙伸手示意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的,是有事儿和你们说”
贾琙语气稍稍一顿,有些感怀地说道:“前段时间,本侯带着辽东的将士们东出,去建州地界走了一遭,我记得那个时候这天还未下雪呢!”
“你们知道本侯在那里见到了什么吗??”
声音有了大黄庭的加持,清晰地传进了在场五千人的耳中,建州的事情他们辽东镇的将士大都知道个大概,听到贾琙再次谈及此事,他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说起此事,贾琙自己的内心也有些沉重,不是他旧事重提,而是这五千人是他今后的最嫡系的力量,扫荡异族的刀锋,绝对不能出乱子。
“在那里,本侯见到了咱们大康的百姓,被女真人奴役,过着牲口一般的生活,一个弹丸小族,加上女人和孩子,也不过三十几万人,可战之兵不过四五万与我们大康相比,这点人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他们却敢掠我子民,奴我百姓,你们说谁给他们的胆子??”
说到这里,贾琙眼神变得冷冽,看着校场的众人。
“甚至在之后这些鞑子还举行了什么杀羊大典,你们知道他们口中的羊是什么吗?”
有些人神色微变,他们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眼中迸发出凌冽的杀意。
“是我大康的百姓!!更是我们的同胞!!”
当他们听到贾琙的话,都彻底的怒了,一时间悲愤交加,身侧的拳头都不自觉地握了起来,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所以本侯给了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建州女真族被灭,是本侯做的,一个都没剩,绝种灭族!”
听到这里,底下的那些将士心头热血激荡不已,他们大都是老兵,九边的事情,他们经历了太多,很多时候,他们真的恨不得去和那些异族拼了,但是限于很多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在困守一域之地。
贾琙所做正是他们想做而不能做,甚至是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们是佩服的,仰慕的,肯定的。
一阵寒风吹过,但是众将士却没有感觉到寒意,反而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喉咙那儿有三个字很自然地就吐了出来。
“冠军侯”
“冠军侯”
过了一会儿,贾琙伸手压了压,校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今日,我想和你们说的是,日后你们五千人将会成为大康最锋利的刀,成为本侯手中最强的剑,随本侯一起在这九边,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我要让异族听到我们就腿软!!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伴随着最后的一句话,将整个校场的氛围推上了高潮,将士们无一不都是脸红脖子粗,呼喝响应,声音经久不熄。
......
在那之后,辽东镇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之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队、军纪、伍法、胆气、耳目、手足、营阵等各项贾琙都参照练兵纪要开始训练起来,又让彩鸾开始安排药浴之事。
练兵之事有条不紊地开始推进起来。
京城,修国公府,勋贵一脉来了七七八八,除了外出镇边的牛天德,柳全德,其余各家几乎都到场了。
不过这一次,贾家依旧没有到场。
齐牧侯马昌龙拿出一份密报,放在了桌子上。
神情有些冷峻地说道:“诸位,小儿马长青来信了,之前我们的那个提议,贾家小儿并未答应,并且还出言不逊,说我们不思精忠报国,反而养寇自重,他不屑与
我们为伍~”
侯锡武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竖子,不过是在战场上杀了点人,这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们父辈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
侯锡武刚说完这话,就又有一个人冷笑道:“贾琙小儿怕是还不知道朝堂上的手段,任他是个石头,也能被碾成粉末”
“不错,今日之辱,来日我等必叫他千百倍偿还!”
随后屋内几人就开始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起来,把贾琙批的一无是处。
侯锡武说完话又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年轻人,出声问道:“石兄,令堂怎么说??”
这位姓石的年轻人是缮国公的后人,其名石广仁,其父石文山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侯爷,在勋贵一脉威望颇高,今日他未到,派了他的嫡子过来了。
石广仁一拱手,“诸位叔伯,家父来的时候让我给您们带了一句话,太上皇不曾御龙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