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郡主,你莫要欺人太甚!”
江兰因的怒火直冲脑门,却碍于在场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咬牙死死忍着,才不至于冲上去撕碎苏青妤这张让她看一眼都为之不甘的脸。
“我和郡主无冤无仇,不知郡主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于我?”
江兰因泫然欲泣,那委屈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是江兰因惯用的把戏了,可是苏青妤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演戏,还是忍不住会觉得厌烦恶心。
“江姑娘这话就说差了。”
苏青妤冷哼道:“试问一下,若非江姑娘特意差人登门相邀,我又岂会有机会登你江家的大门?又如何给你看诊?”
“人吃五谷杂粮,会生病也是正常的,江姑娘不必如此觉得难为情。”
“我不过就是想让江姑娘把当初的药方誊抄一份而已,江姑娘若是不愿意,我重写一份给安王殿下就是了,实在不必如此。”
江兰因死死地攥着手帕,被苏青妤这一通话怼下来,几乎哑口无言。
她可是堂堂的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被苏青妤当众骂成需要治病的傻子,这口气她怎么能忍得下去。
“既然元安郡主提及这件事情,那么就请郡主解释一下,为何要写这样的药方羞辱于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让人请郡主前来看诊也是想着郡主的医术高超,不会出错而已。不曾想,竟要被郡主如此戏弄......”
说到这里,江兰因故意做出抹眼泪的动作,像极了被苏青妤欺凌过的样子。
“既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江姑娘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把当时才刚刚和离的元安郡主请到贵府去?”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众人闻声顺着人群看到了锦衣华服的男子。
华千澈撩袍进了三生堂,不动声色地站在苏青妤身边。
“你们江家位高权重、鼎盛一时,难道府上连一个寻常的府医都没有吗?”
“还是说,江姑娘知道当时的元安郡主孤身一人,毫无贵重身份能自保,所以将她请到你们江府,好让你能肆意羞辱?”
有华千澈父子之前的铺垫和准备,华家自从举家进入京城之后,几乎是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在京城之中站稳了脚跟。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京城之中新晋的多金公子。
在他这一番冷嘲热讽之下,江兰因的表情差点就要维持不住了。
她已经能感觉到周遭人正在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目光盯着她看。
江兰因楚楚可怜地看向齐王,希望齐王能看在两人即将成为夫妻的份儿上,能够帮她一把。
好在齐王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为她说了话。
“本王若是没有看错,这位便是江家小公子吧?”
“本王知你袒护元安郡主心切,但也不好为此这般诋毁江姑娘。此行,实在非君子所为。”
齐王三两步走出人群,俨然一副要为江兰因出头的态度。
原本还在围观的百姓,在听到齐王自称为‘本王’的时候,都惊诧不已。
谁也不明白,齐王和安王这两个当朝王爷,为何要在这个小小的医馆内出现,又为何要和元安郡主各种过不去。
元安郡主分明就是这么这么好的人,为何总有人要为难她......
而华千澈自从得了自家祖父所给的‘保护苏青妤’的任务后,整个人的行事作风都有了许多的改变。
至少在面对这些皇族的时候,不用再和从前一样瞻前顾后,根本无法护住自己想要护的人。
“齐王殿下有所不知,在下有一个毛病,那便是极为护短。”
华千澈说这话的时候,态度上可不见得有几分的恭敬。
有陆云乘在暗中相助,他们华家在短时间内就将齐王手底下的生意占走了很多的份额,并且竞争还在继续。
他们华家是布衣商贾,可是做生意的手段在京城之中也算是少有对手。
齐王若是想保住手底下剩下的生意,就不能将华家得罪到死。
这,也是华千澈能够在齐王面前嚣张的资本。
“他日,若是再让华家人看到任何一个人敢找元安郡主的不痛快,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话,似乎是对所有人说的,但华千澈在说的时候,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瞥了江兰因一眼。
江兰因死死咬住下唇,垂眸间正好看到了齐王袖下攥紧的拳头,知道今日这个亏她必须要吃下。
她不过就是想来看到苏青妤被安王毁了清誉,看到她不被陆云乘理解,甚至被陆云乘厌弃的结果。
没想到,绕了一圈下来,小丑竟然成了自己。
“华小公子此言不差,他日若是还有人敢随意欺辱到元安郡主身上,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他!”
安王双手负后,站在苏青妤身后几步之遥。
那姿态,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和苏青妤之间有着非一般的关系。丝毫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才被苏青妤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通。
华千澈见苏青妤面色不虞,转头就看向了安王。
“多谢安王殿下好意。不过,青妤是我们华家人、是太傅府义女,她的安危自有我们华家和司马家来操心,还请安王殿下以后莫要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华千澈皮笑肉不笑道:“毕竟,想要打青妤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华家护短心切,若是误伤到安王殿下,到时可真就是罪过了。”
苏青妤讶异地看向华千澈,总觉得华千澈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比之从前,多了难能可贵的从容、和游刃有余。
也是在华千澈的这三言两语间,这些原本就对苏青妤极有好感的围观百姓,也终于明白了安王今日的目的、以及江兰因曾经为难过苏青妤的事实。
众人再望向这几人的时候,眼神之中难免鄙夷,只是碍于身份压制,没有人敢公然开口说话。
安王被华千澈戳破了心思,登时恼羞成怒。
“华小公子,本王和元安郡主之间的关系,可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和齐王可不一样,他没有什么生意是需要让华家手下留情的,对华千澈自然会用权势来施压。
反观苏青妤,发现安王直到现在都还不死心,依旧想要用这样龌龊的心思来逼她,她仅剩一点的耐心也没有了。
“安王殿下,我记得我已经说过了,你若是还敢胡诌这些的话来恶心我,我定会打断你的腿。”
“事不过三,今日这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