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正在冥思苦想之际,没想到竟被安王这个捡了漏。
她登时就抽回自己的手,又在安王胳膊的伤口处用力一拍,直到对方疼得龇牙咧嘴的,才站起来冷眼盯着他。
“我告没告诉过你,我和你之间,从前没有可能,将来就更不会有可能了!”
“我救你,是因为觉得你还不能死,而不是因为你不该死!”
“听明白了吗?”
在苏青妤恶狠狠的口气之下,安王虚虚捂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点头。
见苏青妤转身去屏风外面,他又故意嘟囔道:“打是亲,骂是爱。”
“青妤定是在意我,才会如此的。”
江兰因站在窗户边上,将这整个过程都看在了眼里。
心中的那股妒恨,也随之更加激烈了起来。
苏青妤,她凭什么!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她随意搔首弄姿、故作矜持就能得到!
她明明已经有到了安王的感情,为什么还要霸占着陆云乘不放?
到头来竟然还能无耻地说,她不屑于和旁人抢男人?
明明就是一个婊子,怎么有脸给自己立贞节牌坊?
不行!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忍受苏青妤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得到这些......
想到这里,江兰因立即甩了帕子扭头离开。
在江兰因离开之后,守在门口处的明月往里面看了一眼。
苏青妤触碰上明月的眼神后,朝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明月立即离开了。
安王醒来的消息,被苏青妤刻意隐瞒住了。
她得为陆云乘多争取一些时间,也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所以在安王那天真又愚蠢的眼神之中,苏青妤面不改色地给他服下了安眠药物。
两天后,安王醒来的消息终于传遍了整个营地。
由明帝为首的人群,呼啦啦地进了大帐内。
没过多久,原本被禁足在营帐内两天都没有出来的陆云乘和齐王,也过来了。
“父皇,请恕儿臣伤病在身,无法向您行大礼。”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苏青妤总觉得安王整个人都变了。
他明明说话没有变,做事没有变,就连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可她就是觉得安王整个人都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这样一来,她难免就会朝着安王多看两眼。
这不经意的动作却引起了陆云乘的关注,落到安王身上的目光,带了难以察觉的不耐。
想要用伤来博取青妤的同情心吗?那他可就打错算盘了。
不是谁的可怜,青妤都能同情的......
“你有伤在身,这些虚礼就免了。”
明帝大手一挥,很是慈爱地看向了半躺在床上的安王。
“你既然已经醒了,就说说你受伤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王点了点头,将那日和苏青妤说过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
等安王说完后,整个大帐内,都十分的安静。
苏青妤安静地站在一侧,将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
陆云乘和齐王会提前知道这些事情,是她让明月暗中传递的消息。
江尚书会如此淡定,那定是江兰因那日回去之后传达了所听到的真相。
可是明帝呢?
苏青妤从明帝的表情中,看不出喜怒,也没有看出他究竟是不是早就通过了某些人、或者是某些手段知道了真相。
也就没有办法从中推断出,安王遇害一事明帝是否也是主使者之一......
“你再仔细想想,确定没有见到伤你的人吗?”
安王摇摇头:“儿臣真的没有看到行凶之人。”
一开始,安王还天真地以为,他的好父皇是为了他才这样着急寻求真相的。
是苏青妤将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才让他那颗原本要复燃的心,再一次熄灭了。
冷静之后,他认为苏青妤说的才是对的。
他们兄弟三个人,可以斗,但不能现在斗。
“可是父皇,儿臣虽然没有看到行凶之人的样子,却能证明齐王兄和七弟是无辜的。”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安王一字一句道:“儿臣的伤,不是齐王兄和七弟造成的,和青妤更是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个时候,只要安王保持沉默,那么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之下,陆云乘和齐王根本就没有更好的脱身办法。
如果安王愿意顺水推舟,趁着这个机会让陆云乘和齐王陷入更加麻烦的境地,也不是办不到。
可就是这样好的机会摆在安王的面前,他却选择了为陆云乘和齐王作证。
明帝微微抬高下巴,眯起了眼睛,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的儿子一般。
“哦?你都没有看清行凶之人的样子,又如何能为他们作证?”
安王装作没有看清明帝在眼神上给他的压力,只顾着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因为那日,儿臣正在和七弟怄气。”
说到这里,安王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才硬着头皮说道:
“青妤向来畏冷,儿臣便想给她猎只白狐做衣服......”
“但是七弟看不起儿臣,说儿臣是连弓箭都拿不好的懦夫!儿臣受不得这样的气,就和他打赌,看谁先猎到白狐!”
“儿臣遇到刺杀时,才和七弟分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来又听说七弟回来的时候,已经猎到白狐了。从时间上来推断,七弟没有害我的功夫,也没有害我的理由。”
安王的解释合情合理,再加上他自己就是受害之人,所以陆云乘的嫌疑当场就解除了。
而明帝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就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又是如何确定,齐王也不是行凶之人的?”
安王本就身受重伤,加之他身上的毒也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并没有完全解开,所以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精神头就有些不济了。
只是碍于眼下实在事关重大,只要生生咬牙坚持着。
“齐王兄......”
“儿臣的确在昏迷前看到了疑似齐王兄身边的护卫,但这并不是齐王兄想杀儿臣的证据,齐王兄也没有在春猎上明目张胆地杀了儿臣的理由。”
“就算齐王兄想要杀了儿臣再嫁祸给七弟,那么眼前的这些证据,未免太过粗糙了。”
“至于青妤......她是救了儿臣的恩人,岂会是杀儿臣的凶手?”
这些话,但凡换一个人来说,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说这些话的这个人是差点被害死的安王,就有足够的分量和可信度。
只是,这样一来,这次的刺杀事件就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谁都知道,今日若是没有将这件事情解决好,那么等回京之后,真相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苏青妤看得出来,这样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也算是正中明帝下怀了。
“既然此事无关齐王和凌王,即刻便解了他们的禁足。”
“至于凶手......”
明帝环视一周后,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某些人身上掠过。
“等回京之后,再进行......”
“陛下!陛下!”
明帝刚要给这件事情下结论,却不料奇嫔居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陛下,方才真是吓死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