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来尚书府了?”
眼见陆云乘还往苏青妤的位置走了一步,翠珠立刻上前一步。
“回凌王殿下的话,是姑娘病了,这才请了苏姑娘跑一趟为她看诊。”
想着自家姑娘的态度,翠珠又补上一句:“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带苏姑娘去领诊费,然后送她回去。”
好歹也是曾经的凌王妃,如今却沦落到要抛头露面地挣钱。
这样的身份落差,苏青妤自己受得了,只怕凌王也是受不了的。
翠珠便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才在陆云乘面前故意这样说的。
而陆云乘在听了翠珠的话后,果然不满地看着苏青妤。
“你,很缺银子吗?”
苏青妤原本不想和陆云乘除合作之外再有任何的牵扯,但眼下她却极为坦然地抬起眼眸,并不认为自己会因此而低贱于任何人。
她的眼睛璀璨如星,只叫人看上一眼,便能为之疯狂。
“让凌王殿下见笑了,民女凭本事挣钱,不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陆云乘本就被她清亮的水眸所勾魂,眼下见她明明娇小的身体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更是无法将眼神从她身上抽离。
翠珠暗道不妙:“凌王殿下,姑娘就在院中,可否需要奴婢为您引路?”
“不必,本王自去便可。”
陆云乘艰难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强忍着不再去多看她一眼。
苏青妤则是泰然自若地行了礼,而后施施然跟着翠珠走了。
翠珠生怕苏青妤再出幺蛾子,半道改变了主意。
“苏姑娘,账房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不若你先告诉我诊费多少,我先行给你,好让你快些回去?”
苏青妤很认可地点头:“不多不多,二百两。”
说着,还朝翠珠伸出手。
“你说,多少?”
明月面无表情道:“我家姑娘说了,二百两。你是没有长耳朵吗?”
翠珠忍无可忍地叉腰:“不过就是看个诊而已,竟要二百两银子?苏姑娘,你可别忘记了,你如今可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凌王妃了!得罪了尚书府,可没你好果子吃!”
苏青妤将即将暴走的明月抬手拦住,而后转头看向翠珠。
她明明在笑,但翠珠却觉得苏青妤的眼神实在骇人,让她的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
“堂堂尚书府,难道连二百两的诊金都付不起吗?即使如此,往后就不要往苏府跑了。毕竟我每出一趟门,基础诊费就是这个价格。”
“今日的诊费,我可以不要。不过也请你转告江姑娘,囊中羞涩没关系,但打肿脸充胖子可实在太难看了。”
翠珠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我家姑娘囊中羞涩?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月冷笑道:“意思就是,下一次在没有准备好银子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找我家姑娘。”
“我家姑娘很忙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请得到的人。”
“你......”
翠珠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再这个时候进去打搅自家姑娘和陆云乘。
她只能咬牙带着苏青妤去取了银子,心中却记着这事儿,想着一会儿便告诉自家姑娘。
此时的江兰因正在和陆云乘喝茶,见到翠珠隐忍着情绪进来,便使了眼色询问。
主仆两人一对视,江兰因心中登时有了主意。
“劳王爷挂心,臣女只是偶感不适,并没有大碍。没想到还让你因此跑一趟,臣女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陆云乘端着茶杯,根本没有把江兰因的话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苏青妤自下而上地望着他,目光澄亮又自信......
“王爷?”
江兰再一次喊了他,陆云乘才如梦初醒般看向她。
“江姑娘方才说什么?”
江兰因的面容上有瞬间的尴尬,但想到陆云乘近来刚刚回到朝堂,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适应,走神也是难免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臣女方才听翠珠说,您方才在外面碰到苏姑娘了。”
陆云乘神色淡淡:“嗯。”
看到陆云乘不在意的样子,江兰因笑得很温柔:“都怪我身子骨不争气,来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这才将苏姑娘请过来。”
“不过,苏姑娘医术高明,已经为臣女开好了药方。想必等我服药后,定能好上许多。”
江兰因话音落下,翠珠适时开口道:“只是开副药而已,竟就要了二百两银子!这么贵,可不得见效吗?”
“多少?”
饶是一向在外面能维持情绪稳定的江兰因,在听到翠珠口中的数字后,也没忍住反问了一句。
随后,江兰因很快恢复镇定:“苏姑娘可是为太后和长公主治过病的人,若是能药到病除,这诊金倒也合理。”
话音落下后,江兰因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陆云乘一眼。
见他面露不悦之色,江兰因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只是,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
这几乎是她两个月的零用了,苏青妤还真是敢要!
“开了什么药,拿过来给本王看看。”
见陆云乘竟主动关心自己的病情,江兰因哪里还有不愿的。
若是能用二百两银子换来陆云乘和她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这银子,花得就十分值了。
陆云乘在接过翠珠手上的药方后,的确极为认真地看了一遍。
这些年来,他也算是久病成医,一些比较浅显的病症和药方,他或多或少都懂一些。
等他看懂了这药方的作用,更觉得苏青妤的行为分外可爱。
这药方,可不是治病的,而是给人提神补脑的。
他还担心苏青妤进了尚书府后会被江兰因算计,这才眼巴巴地赶过来。
到底还是他小看了她的能力。
能让江兰因花二百块钱买一张补脑子的药方,这的确是苏青妤能做出来的事。
他差点忘记了,这姑娘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江兰因想利用她医女的身份来羞辱她,到底还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陆云乘的眼神细细地在药方上描绘着每一个字迹,才想起来他和她之间,似乎从未有过书信往来。
也就是说,他的手上没有竟从未有她的笔墨留下。
“凌王殿下,这药方,可有问题吗?”
看到陆云乘竟在一张药方上看了这么长时间,江兰因的心里总觉得怪异。
可是因为角度问题,她根本发现不了陆云乘在看向药方的时候,眼中的神情究竟有多么温柔。
“这药方,恐不是很对症。”
一听这话,江兰因立刻做出了很吃惊的神情,然后就是无辜的眼眸。
“殿下会不会看错了,这药方可是苏姑娘亲自为臣女的开的,怎会不对症?”
陆云乘转过身子,极为随意地将药方丢进一旁的炭火碰中,火舌瞬间将药方吞灭。
“江姑娘若是信得过本王,本王可为江姑娘开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