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宇文晔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道:“我跟父亲约定,等到了洛阳安顿好之后,要给他写去一封书信报个平安。”
商如意走到他身后,探头看了一眼。
宇文晔的手腕细而骨骼突出,显得十分有力,哪怕执笔的时候也跟握兵器的时候一样,笔尖落下,每个字也显得端正挺拔,和他本人一般。
上一次看到他的字,还是在新婚当天,那首风流的催妆诗,和此刻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商如意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红。
而宇文晔写着写着,鼻尖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似是奶香的味道,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商如意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裙,头发还有些润润的,因为天气仍然很热,洗完澡之后身上就蒸腾出了一股属于她的淡甜的气息。
宇文晔突然感觉她靠得太近,有些热。
于是皱着眉头道:“去把头发梳好。”
商如意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只能坐到另一边的梳妆台前,让图舍儿来给自己梳头发,一边梳的时候,她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这封信,何时寄出?”
“自然越快越好。”
“那,明天好不好?我想买些娘喜欢的山楂果子,还有爹喜欢的樱桃蒸,顺路带过去。”
宇文晔的笔一顿,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他们喜欢吃这些?”
“……”
商如意眨眨眼睛,没说话。
她也不好告诉他,是因为她特地尝了香来居的佐茶点心,所以知道了官云暮的口味;更不能告诉他,自己那个时候送了宇文渊一整盒的果馔,之后再去公公房中请安,特地留意他哪些点心吃得最快,这才知晓了他的口味。
宇文晔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继续低下头去写,半晌,才道:“行吧。明天,我陪你一道去。”
商如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是错觉吗?好像自从回了洛阳之后,宇文晔对她比之前,态度好太多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中也开始要准备晚膳,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宇文晔道:“公子,有客来访。”
宇文晔抬起头:“谁?”
那仆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笑的声音,悠悠然道:“早知道打扰了凤臣兄和嫂夫人的——,我们就不上门了。”
随即,更多的笑声传来。
商如意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来一看,只见那仆人退到一边,几个年轻公子笑着走到了门口。站在最前方的是个白衣公子,年纪与宇文晔相仿,生得面如冠玉,手中摇着一把纸扇,颇有些风流之态。
刚刚说话的正是他。
而其他几位公子也都是年轻英俊,衣着华美,商如意看着他们都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来,之前成亲时,担任男傧相的就是他们。
尤其说话的这位,那天在迎亲的时候起哄喊自己仙女的就是他。
商如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每个人一番。
没有……
就在这时,那位风流公子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不悦的女声道:“裴行远,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开口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生得格外美,而且,是一种凌厉的,甚至有些压迫感的美艳,尤其眉骨突出,眼窝深凹,当她盯着一个人看时,就给人一种目光如刀的感觉。
此刻,商如意就有一种被刀锋刺穿身体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