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天看到流星,似乎并不是好的预兆。
至少,时青从未想过,在傅西洲的婚礼上空,能看到有流星划过,炸响的子弹声,犹如流星落地,凭空砸下来的陨石,震惊人心。
时青脑袋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更快,大步跨向窗户边,俯身看去。
原先充斥着幸福圆满的婚礼现场,此时仿佛一锅炸开的沸水,尖叫与慌乱的声音,骤然间响起,震耳欲聋。
有人中子弹了!!!
隔着一定的距离,再加上下面场面混乱,他没办法判定,子弹打到谁身上。
可不管是谁受了伤,或者有更严重的风险,谁都不愿看见。
他迅速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召集着各路防守的人手,全部往婚礼现场赶过来,对方手里有枪,务必小心。
不,不行。
光光只是叫人过来防备,也不过是送移动靶子过去挡枪。
纵然傅西洲跟顾北笙的生命,在时青心中,比护卫更珍贵,但他也没有把无辜之人的性命,视如草芥的狠毒。
明显,突然发生的危险,令时青失了几分冷静。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要找到开枪的人,才能解决危险。
“隐身布?”他掐住重点,转头看去身后的人:“隐身布是什么特质?要按子弹发射的方向追查才……”
未说完的话消失在空气里,因为房间里,除了他,早就空无一人。
首领跟副官的动作更快,甚至没有发出声响,就已经开始行动,而且他们俩跟鹰打的交道更多,对敌方更为了解,由他们去,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对方人手多少未知。
伊伦是内鬼的话,原先跟着首领过来的九位佣兵,估计下场跟首领一样,早就掉入陷阱。
只剩下首领跟副官两个人,去对付拿着枪的众人,危险重重。
时青眉头紧皱,他没有时间去关心首领的安危,马不停蹄的往婚礼现场赶,焦急如焚。
谁都不能出事!
现场。
破空的枪击,犹如一道惊天雷,将在场的众人击中个措手不及。
顾北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人生最幸福快乐时刻,会有一颗子弹朝着她的胸腔而来。
而她更没有想到的,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
会有人在她即将中弹的前一瞬冲过来,护住她的性格。
距离过近,子弹击中身体的那瞬,顾北笙仍然像是被击中了般,全身血液迅速凝结,脑袋空白,眼前几乎发黑。
接着,一道重重的身体朝着她倒过来,她的眼睛无比缓慢的眨了下,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帮她挡过致命一击的男人。
高大的身材,漆黑的西装以及整齐的白色衬衣,如同高档商场最昂贵的西装模特,西装面料柔软且绵细,手感格外的好。
可顾北笙的双手,在碰到西装面料时,却止不住的发烫、颤抖。
她缓缓垂下眼帘,呼吸骤然收紧,胸口里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无法再跳动半分。
她看清楚了。
是傅擎钰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不再流动,周遭的一切消失,她抱着傅擎钰,仿佛遁入另一个世界。
她的脑海,终于开始缓慢转动,一些些太过真实的梦境碎片,如同光点般,渐渐连成一串。
这一幕,似曾相识。
原来那不是梦,原来是真的发生。
婚礼现场上,傅擎钰的确会为了救她而死。
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婚礼会有枪击?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连旁边的傅西洲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傅擎钰却能够反应过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傅擎钰提前预知,这一切会发生。
那傅擎钰怎么会知道的呢?
但,唯一能告诉她答案的傅擎钰,已经无法再开口回答她。
“擎钰!”
“傅先生!”
“擎钰哥!”
四周忽然有光亮进来,顾北笙回归到现实世界,她眨了眨眼睛,发现刚围在身边拍照的亲人们,正将他们俩团团围住,脸色大变,皆是震惊且痛心的神色。
特别是旁边的傅老夫人,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傅霆想要越过她的身边,下意识去检查儿子的生命气息。
却发现傅老夫人,直挺挺的往侧方倒了下去。
“妈。”傅霆抬手接住妈妈,一向沉稳有序的他,此时脸上布满慌乱的神色。
他迅速稳下心神,抱住傅老夫人的身体,就开始往屋内跑。
不是他不在意傅擎钰的生死,而是需要先稳定现场,不能让更多人的收到伤害。
“西洲,先让大家回房间,对方还是会开枪的,先躲进屋内,尽量沿着遮挡物往回走,动作要快!”
傅霆一道怒吼,既是想叫傅西洲帮忙,也是想要大家都惊醒过来。
旁边的傅西洲,却没有回应。
傅霆没来得及管他,抱着傅老夫人,带头找到最合适的躲藏回跑的路线,转头看向陆家的年轻人,才发现陆家人的行动更快。
陆江遇跟陆北骁率先调动能用的人,将台上的他们团团围住,拉着能挡的东西围过来,以防对方再开枪。
陆斯年在第一时间抱住小宝跟小诗,旁边跟着的虞初,在事发时离小洲近些,因为职业的缘故,下意识的想保护孩子,想法跟陆斯年不谋而合。
见他抱住俩孩子,她就抱住剩下的小洲,主动的跟着他先往回跑,瞳孔闪动的厉害。
她甚至没能上前去,检查是谁中了枪,好像是二嫂?又好像有人挡住了?
怀里的小洲,也失了平时的冷静,黑眸不停的颤动,嘴里喊着:“妈!妈妈!是妈妈受伤了!”
他也没太看清,好像是妈妈倒地了。
那片蓬松的婚礼裙,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倒下去的时候,带来不少的视觉冲击,仿佛大家正在观赏花期,本应向阳绽放的花朵,骤然间迅速枯萎,令大家猝不及防。
而那朵花,正是三小只心尖的花,他的妈妈。
“妈妈,我要妈妈!”
“舅舅放我下来,我要找妈妈。”
陆斯年抱着的两人,同样不安分,哭着喊着要妈妈,特别是小宝简直如同一只蛮牛般,四肢有力,不停的蹬他要下去。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