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溪和秀兰两人四目相对,像是没听懂秀兰的问话似的。
“小姐,您怎么了?”
秀兰又问了一遍,阮迎溪才像是听懂了一样回过了神来。
“嗯?我今天是晚了一些,无妨。”
她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闷声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阮迎溪又问秀兰:“三少爷回来了吗?”
“没,三少爷一直都没回来。”
“嗯。”阮迎溪点了点头。
她现在整个人给秀兰的感觉是,人回来了,但是魂却不知道丢去了何处。
阮迎溪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让外人进来。
等到秀兰晚上送晚饭来时,推门一看,阮迎溪竟然这么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明明无事发生的一天却可以让阮迎溪这般难熬。
傍晚的时候。
阮迎溪辗转反侧,慕蓁蓁的话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耳畔经久不散。
她速速坐起了身子,守在床边心绪难宁。
晚上九点,玫瑰公寓。
充满了西洋风情的小公寓,是慕蓁蓁独有的住处。
整栋小洋楼都是瞿叶为自己的孙女买下来的,以表对她的宠爱,为了符合她的气质,还特意装修成了玫瑰主题。
全江北无人不知,公寓里住着一朵娇艳高贵的玫瑰。
为了迎接萧寒舟,慕蓁蓁把公寓精心布置了一番。
这一天,慕蓁蓁不知等了多久。
她将高脚杯中的红酒轻轻晃动,递到了萧寒舟的面前,盛情邀约:“来,喝一杯吧。”
萧寒舟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拒绝了慕蓁蓁的邀约,目光沉冽而复杂。
慕蓁蓁轻轻启唇,好心告知萧寒舟:“她不会来了,你输了。”
萧寒舟墨瞳一沉,眼底含着的孤寂落寞无法言说。
他不相信,阮迎溪会为了区区的药品而甘心看着他去陪别的女人。
萧寒舟少有失落的样子被慕蓁蓁看在眼中,不由得问:“我承认,我是没她长得漂亮,可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就当真不肯回过头来看看我吗?”
慕蓁蓁的万千魅力,感染不到萧寒舟分毫。
萧寒舟谨慎得连一口酒都不敢喝,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像是自找的折磨。
慕蓁蓁明明在渴盼着他的回应,结果,萧寒舟却说:
“你之前答应我的,药呢?”
慕蓁蓁扯了扯唇,无奈心酸的轻叹:“药,我当然会给你,而且二少爷今后的药,我也包了。”
随后,慕蓁蓁主动的拿出了一盒阿司匹林,放在了萧寒舟的面前,故意嘲讽:
“原来你萧寒舟也会有爱而不得的时候。我原以为你是不在乎,可如今我却看懂了许多。”慕蓁蓁喝了一口红酒,大胆直言:“萧寒舟,你真没种,连娶都不敢娶。”
萧寒舟冷笑:“我萧寒舟还没蠢到要娶一个心里没我的女人。孑然一身不好吗?”
那一刻,慕蓁蓁真的希望萧寒舟所有的执念都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她知道阮迎溪被她威胁得根本不敢来,但她也要陪着萧寒舟把戏演完。
“我给你药,你就这么坐着陪我一晚,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慕蓁蓁再次举起了酒杯,萧寒舟这一次接下后,一饮而尽。
“你最好心里清楚,陪你一百晚,也是不可能。”
他的话让慕蓁蓁心悸。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的,还有萧寒舟对阮迎溪的心……
原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毫不在意,哪怕是和别的女人同房一晚。
二人守坐在桌前,对着酒杯倾诉着各自心中的郁结。
殊不知。
玫瑰公寓的楼下。
阮迎溪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默默眺望着公寓暖灯下的情意绵绵。
她根本不敢上去……
阮迎溪怕的不是慕蓁蓁对萧寒舟多么深的情义。
她怕的是扰了萧寒舟的春宵……怕的是自己的身份会被慕蓁蓁一怒之下暴露出去。
到了最后,唯独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办法。
如果萧寒舟肯离开,她相信药的事情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可以一起努力。
他若不愿,自己又何必呢?
对于这份感情,阮迎溪真的已经在尽可能的勇敢了。
哪怕萧寒舟能对她说一个“爱”字,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可阮迎溪守了许久,最终守到的,是眼睁睁的看着楼上的灯灭了……
那瞬间,她的美眸中布满了荒凉。
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算是不言而喻。
无能为力,又注定了要失去。
萧寒舟可以一直将迎迎放在心底,可以温和的对待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江月宁,如今更可以被慕蓁蓁五百多封情书所感动。
可是为什么,唯独与她的那七年……
他的心,只有她阮迎溪怎么都撼不动。
抬头望
着公寓里漆黑一片的窗户,阮迎溪凄苦无助的蹲在地上,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她的心,疼得快没了知觉。
阮迎溪也不记得自己在楼下守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是在不死心的等着。
可明明自己心里也清楚,早就已经等不来想要的结果。
翌日。
清晨。
阮迎溪好像是自动把昨晚的事忘掉了。
她将自己调整成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照常在早上去萧铭羽那里。
“二哥,昨晚你的腿疼了吗?”
“没疼,药上得很及时。你以后晚上就不用过来了,下人忙活得过来。”
阮迎溪默不作声,蹲身给萧铭羽穿鞋。
“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还是有心事啊?”萧铭羽眼尖的问。
“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我听人说你去瞿家给瞿老爷子治病了。”萧铭羽忧心忡忡的看着阮迎溪,:“你心里清楚的,父亲和瞿家一向不和,你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阮迎溪淡淡的说:“瞿家跟咱们萧家不和,但是瞿有容还是救了咱们俩的性命,单凭这一点我觉得就没什么可避讳的。”
“而且瞿家能给咱们弄到止疼药,我能给瞿叶治好病症,各取所需有何妨?”
萧铭羽:“我是怕父亲会迁怒在你的身上,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二哥,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