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太表明态度,萧正廷不敢再继续对萧寒舟施以惩罚。
萧寒舟单手撑着地,跪在湿凉的雨水里,父子相望,萧寒舟的眸光依旧刚硬倔强。
萧老太太生怕挽回的局面再一次因为父子俩的水火不容而又一次激起。
“来人,快赶紧把三少爷扶起来,送到我的院子里养伤,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打我的孙子。”
萧老太太一发话,萧正廷彻底没了气势。
下人将萧寒舟扶了起来,送到了萧老太太的院子。
最终,整件事以萧寒舟的遍体鳞伤收尾。
阮迎溪被秀兰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像是从水里面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刚才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秀兰赶紧去拿干爽的衣服,给阮迎溪换上,嘴里更是止不住的说:“小姐你真是糊涂,大帅的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您怎么能这么淋雨呢?大帅在气头上呢。”
“我怕三哥被打死。”
阮迎溪的话,反倒是让秀兰没了话说。
或许,她和萧寒舟之间的牵扯,是注定了剪不断理还乱。
阮迎溪缩进了床上,抱着被子取暖。秀兰正给阮迎溪准备些热水,又不忘记用毛巾为她擦头。
阮迎溪安静的躺在床上,眸光呆滞,神韵全无。
只因她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傍晚,阮迎溪冰凉的身子终于缓过来了一些。
“迎溪姐姐,你在吗?”
阮迎溪抬头听着,是萧燕行的声音。
“我在,你进来吧。”
萧燕行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巴望了一会儿,先把头探了进来:“迎溪姐姐,你淋了那么久的雨,是不是需要请个郎中来给你看看?我娘特意来让我问问你的情况。”
萧燕行是三姨太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岁,他也算是阮迎溪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不用,我感觉还好。”阮迎溪朝着他招招手:“你快进来吧,迎溪姐姐给你做点好吃的去?”
萧燕行吧唧吧唧嘴,:“行啊,我想吃点心。”
“咳咳……咳咳……”
外面的咳嗽声挺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阮迎溪往外看看,那声音怎么那么像是萧寒舟身边的钱堂。
萧燕行才想起来要办自己的正事儿。
“姐姐,我刚才去看我三哥了,他现在可可怜了。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萧燕行拉着阮迎溪的手,仗着年纪小撒娇的意图很明显。
可阮迎溪对萧寒舟,却莫名的抗拒。
“燕行,你三哥他只是受到了父亲的惩罚,这没什么的,而且那些都是皮外伤。”
阮迎溪松开了萧燕行的手。
“三哥都疼哭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
萧燕行围在阮迎溪的面前,格外真挚:“迎溪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三哥刚打完仗,身上有旧伤,爹爹全然不顾,能不疼吗。”
萧燕行这次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劝动了阮迎溪的心。
阮迎溪暗暗担忧,神情动摇。
她不愿意去的原因,是觉得自己跟萧寒舟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只要她不再去争取,这七年间的种种基本上就算是彻底放下了。
可如今……
萧燕行特别机灵,再次拉着阮迎溪:“迎溪姐姐你别犹豫了,你再犹豫一会儿我三哥就死了。”
“到时候二哥腿伤了三哥死了,家里的重担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吗?”
阮迎溪赶紧捂住了萧燕行的嘴:“不许胡说!”
“你就跟我去一趟吧,求你了。”
萧燕行软磨硬泡,终于将阮迎溪给劝动了。
“那我这就跟你去看看他吧。”
“三哥就在奶奶院子呢,你快跟我走吧。”
萧燕行紧紧的拉着阮迎溪,生怕她半路反悔跑了似的。
而此时,萧寒舟正在床上休息着。
因为后背上全是伤,只能后背朝上这么卧着。
“迎溪姐姐,快点……”
萧寒舟耳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赶紧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衬衫脱个精光,随手藏在床里头。
下一秒,萧燕行就带着阮迎溪进来了。
“三哥,你看看谁来了。”
萧寒舟默默的趴卧在床上,一语不发。
他的身子骨尤为精壮,腰细肩宽,薄肌线条性感完美,却又不失力量感。细密血红色的鞭痕落在背上,有种充满了野性的破碎。
这满身的伤,看得人心惊胆颤。
即便他费尽心机,阮迎溪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三哥……三哥,人来了,你可别装了。”萧燕行小声的上前嘟囔。
萧寒舟瞪了他一眼,萧燕行随即便哑了。
阮迎溪看在眼中,也没多说什么。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她主动说
:“三哥,我听燕行说,你的伤挺严重的,还有旧伤覆盖,严不严重啊?我看了好半天,这怎么也没看见啊。”
“小孩子胡说八道的,无妨。”
萧燕行没想到自己能是被卖的那一个,:“三哥,不是你说的吗?”
萧寒舟气极慌极,:“小孩儿撒谎尿炕,你给我滚回家抄书去!”
说完连连给萧燕行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萧燕行眨眨眼,大致是明白了三哥的意思,又担忧的问萧寒舟:“三哥,那是不是就不用抄书了?”
“你看我像书吗?”萧寒舟瞪眼吓唬萧燕行:“等我好了再揍你!”
萧燕行听罢灰溜溜的跑路了……
而此时,房中只剩下了阮迎溪和萧寒舟两个人。
欺负完小孩儿,萧寒舟似乎并没有悔改的意思。
阮迎溪其早就看明白了一切。
“三哥,你怎么连孩子都要利用一下,还教小六撒谎?”阮迎溪平和的语气里夹杂着诸多无奈。
“我没有……”
阮迎溪站在他的床前,也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看到他满身的鞭痕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面看到后,还是会暗暗的心疼。
她拿出了自己调配的药膏,放在了离萧寒舟挺远的桌子上,说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药膏,如果三哥不嫌弃,可以试着上一些,缓解疼痛。”
“我自己怎么上啊?”
“可以让府上的下人帮你上药。”阮迎溪双手交叠的站在萧寒舟床边,淡漠的眼眸不敢露出半点情绪,:“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既然三哥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阮迎溪转身,突然……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拦下了她的去意。
“怎么可能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