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
“三少的意思是,让你招供,拉萧铭羽下水。”
钱堂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足以使得阮迎溪心中的所有希望都为之覆灭。
她看向钱堂,眸光中忽有泪光闪烁:“那我还有命活吗?”
“这是三少的意思,您别忘了您是什么身份。”
钱堂没有多余的话,转达之后就此离开。
阮迎溪停驻在原地,一双倾城绝艳的美眸下映衬着无限的动荡。
她竟然……还在对萧寒舟抱有一丝丝救她于水火的期待。
殊不知,萧寒舟也在同样在期待着榨干她最后一点点的价值。
他甚至连亲自见她一面都不屑……
随后,阮迎溪便原路回房。
她双眸变得黯淡无光,身子却坐得格外端正,如同是个被抽走了几分魂魄的傀儡。
事到如今,面对此等困境,阮迎溪已经不在乎到底是何人在陷害她。
即便这个局不是萧寒舟所设,他也不屑于对她施以援手,只是完成最后的利用再弃之于不顾。
恍惚间,萧寒舟的冷酷无情逐渐让她看不清自己这一路上的所有坚持。
无论怎么样,都注定会无果而终。
她眸光微沉,双拳不自觉的紧握。一番深思熟虑过后,从前的所有都不及此刻这般坚定。
许久,阮迎溪思虑周全,叫来了秀兰。
“秀兰,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可以吗?”
秀兰本来就因为上次说漏嘴的事而对阮迎溪愧疚,此时更是想要弥补。
“小姐,您说。”
“你逃去外院,帮我把二少爷叫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他。”
“好。”
秀兰此行定不负使命,终于在夜色降临之时找来了萧铭羽。
萧铭羽见阮迎溪的院子守卫森严,更加担心她的处境。
而阮迎溪却来不及应对萧铭羽眼中忧色。
“二哥,长话短说,你早上帮我解围,我怕我的事会连累到你。”
萧铭羽:“你不用担心我,我相信你。”
阮迎溪万般急切之下却又不失睿智:“二哥,此事明显是有人自导自演。那批物资应该一直在江家人的手里,不然这件事在江北不会发酵得这么快。”
萧铭羽经过阮迎溪的点拨过后,恍然大悟:“江家初心不诚?”
“但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突然诬陷到我的头上。事到如今,二哥你还有自由,事发附近码头就那几个,定要找到这批物资,救我也是帮你自己。”
这一次,阮迎溪不想再沦为萧寒舟的棋子,不想坐以待毙。
她要用自己的头脑去保护自己,保护难得对自己好的人。
萧铭羽领会了阮迎溪的意思,:“迎溪,你放心吧,二哥记下了。”
他走了之后,阮迎溪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结果会如何,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她死了不要紧,但阮迎溪确实不想连累萧铭羽。
夜,格外的漫长难熬。阮迎溪守着时辰,枯坐在房中等不到丁点儿的好消息。
院子里的士兵却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阮迎溪一度以为自己在这场困局之中,只剩下了束手无策的等待。
不料后半夜刚过,萧寒舟却来了。
他的出现,一度让守在桌前疲乏困倦的阮迎溪有了精神。
她抬起了眼眸,与冷漠依旧的萧寒舟相视。
阮迎溪的眼神中涌现了几分防备:“三哥,你怎么来了?”
萧寒舟墨瞳中充斥着寒冽气息,薄唇间扯出了一抹蔑笑:“让你做的事,没做?”
明明是在询问,却问出了兴师问罪的口吻。
阮迎溪当然知道萧寒舟此话用意,难得坦然的回答:“没做。”
“舍不得萧铭羽?”
她一语未发,只是静静地望着萧寒舟无情的样子,心中盘旋着因他而生的所有痛楚,直毁心头。
阮迎溪早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着他的惩罚与发落,可萧寒舟这次却迟迟未曾让她如愿。
许久后,萧寒舟再次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北川码头,你去把江月宁安全的接回来。”
阮迎溪听着萧寒舟的话,最初只是懵然,而后接连的痛彻心扉足以让她无力招架,静默间剧烈得如剜心碎骨。
萧寒舟……他竟然知道一切。
他知道是江月宁在故意害她,知道她的冤屈与面对困境的无能为力,甚至他还知道……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让在码头上的江月宁身处险境。
萧寒舟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可唯独只有她阮迎溪一个人,是他算尽一切后依旧可以抛弃的例外。
每每对上了萧寒舟冷酷无情的俊眸,阮迎溪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声色浅浅,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坚强:“三哥想让我去北川码头接她回来,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听此,萧寒舟原本审视着阮迎溪的眼神却突然变了,:“你拿什么
跟我谈条件?”
“命。”
萧寒舟肃然,下一秒却笑得凉薄,:“拿命来忤逆我吗?”
“我去救她,你放过我,从此之后,我不想再被你利用。”
看似每个字都是痴心妄想的话语,无端牵引着萧寒舟的心。
萧寒舟眼眉微蹙,表情逐渐变得耐人寻味:“果然是翅膀硬了。”
“三哥这算是同意了吗?”
萧寒舟迟迟不语,阮迎溪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他人的步步相逼是什么样的感觉。
阮迎溪也想知道,萧寒舟到底会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而对她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