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话,让萧寒舟怔住了一下。
他清俊的眉宇间涌现出的无能为力,稍纵即逝。
紧张的心情随之跌入谷底。
随后,萧寒舟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江月宁,对着手下下了命令:“撤。”
“是。”
萧寒舟带着人,紧急回到了萧府。
江月宁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院子里的人忙得是人仰马翻。
西医大夫,中医郎中围在江月宁的床边为其诊治。
深更半夜,弄出了好大的动静来。
阮迎溪被萧铭羽打晕带回了萧府,才有了苏醒之意,被全府上下的动静所牵动着。
脑海里浮现出了被打晕之前发生的事。
再联想萧府这么大的动静,怕萧寒舟是出了什么事。
阮迎溪扶着晕晕乎乎的头,歪歪斜斜的跌下了床,缓了一会儿后便立马跑了出去。
追寻着下人们急吼吼的脚步,阮迎溪跟着来到了江月宁的住处。
她以为是江月宁和秦文武的勾当被发了。
殊不知,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萧寒舟在院子里焦灼的踱步。
见萧寒舟毫发无伤,阮迎溪才暗暗的放心了下来
“三哥。”
她跑上前去叫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萧寒舟却俊眸似冰刃,语气如凛冬:“我没死成,你很失望吧?”
他的眉宇间藏着说不出的黯然。
“三哥,你听我解释,我……”
“不用解释了,没这个必要。”
阮迎溪当然能理解萧寒舟此刻的心境,以后总有机会解释。
她竟主动拉起萧寒舟的手,饱含着坚定的眼神注视着萧寒舟:“三哥,江月宁和秦文武是一伙儿的,她要杀你。”
萧寒舟嘴角噙着的笑意十分轻蔑,当即甩开了阮迎溪的手,并讽刺她道:“是她救了我,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全无心肝,吃里扒外。”
“说起来你阮迎溪在哪学来这个男人为你随叫随到的本事,烟楼吗?”
萧寒舟的话越发刺耳难听,阮迎溪双颊滚热,无助的站在他的身侧,见解释不通,只能默默的先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西医大夫和郎中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弄了好半天,江月宁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大夫走了出来,跟萧寒舟汇报情况:“少帅,江小姐目前的情况不明,身上没有伤,看着也不太像是有内伤。郎中正在里面施针,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萧寒舟的眼中泛着忧色。
说来也巧,这边话音刚落,郎中就把江月宁扎醒了。
萧寒舟一个登步进了房中。
郎中的针灸起了作用,此刻的江月宁正瞳孔涣散的坐在床的最里面,来回晃动着身子,状态奇怪。
萧寒舟紧忙上前查看情况:“月宁,你看看我。”
“你走开!”江月宁用力将萧寒舟推到了一边,眼神里展现出来无端的惧怕。
萧寒舟再想要触碰她,惹得江月宁一阵惊叫。
见此状,萧寒舟担心的皱眉询问郎中:“这是什么情况?”
郎中道:“少帅,小的也不知道。江小姐身上没伤,脉象平稳,我们诊断不出什么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了?”阮迎溪听了这事儿都觉得荒谬。
萧寒舟担忧的问:“既然脉象平稳,需不需要吃些药什么的?”
“药,倒是不用。不过如果江小姐真的这样持续下去,倒是可以去西医诊所的神经科看看。”
江月宁躲在床里,一双大眼睛茫然的望向众人。萧寒舟见此,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可知道饭店事情全貌的阮迎溪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萧寒舟起身去把郎中送了出去,又关切的询问了下今后对江月宁的护理。
他对江月宁的细致入微,让阮迎溪好生嫉妒。
阮迎溪还是没有放弃和萧寒舟诉说真相,拉住了他的衣袖,诚恳坚定,竭尽所能的告诉他:“三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看到了是江月宁领着秦文武进了饭店的。她是在装疯的,你信我一次。”
萧寒舟不为所动,眸光冷清寡淡的注视着阮迎溪,挑眉:“你是不是见不得别的女人对我掏心掏肺?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相信别的女人能做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怨念……
阮迎溪听着萧寒舟的话,心却隐隐的作痛。
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能把“掏心掏肺”这四个字冠在别的女人头上……
那她呢?
“三哥,是二哥将我打晕绑走的,我没想要走的。”
“你继续编。”
阮迎溪急得略带哭意,声音轻颤着“她是要杀你的人啊。”
萧寒舟额头间青筋骤起,渐渐声嘶:“就是你所口中这个要杀我的人,替我挡了秦文武的子弹。你呢?那个时候在干什么?躺在萧铭羽怀里吗?”
萧寒舟情绪复杂,指责阮迎溪的话句句诛心
。
阮迎溪百口莫辩,承受着他的苛责却又怕他受到江月宁的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江月宁的呼唤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萧寒舟头也不回的走去房中照顾江月宁,将阮迎溪扔在了原地。
阮迎溪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晚,萧寒舟照顾了江月宁整整一晚。
而江月宁的病情和昨晚的事,也一并在翌日清晨在府上传遍了。
秦文武那边,还等着人去审呢。
大清早的,阮迎溪特意准备了早餐,给萧寒舟这边送来。
而萧铭羽还等着同萧寒舟一起去解决秦文武的事情,也一同前来。
萧寒舟看着精神头儿是挺足的,但那双眼眸下隐藏着的倦意被阮迎溪所看穿。
眼见着江月宁倒是睡得踏实极了。
萧寒舟对阮迎溪的存在置之不理。
任凭阮迎溪如何周到的把早饭摆在一边。
“三哥,我准备了早餐。”阮迎溪说完便放到了桌子上,:“二哥在外面等你,一起去审问秦文武。我跟父亲说了,让我来照顾江小姐。”
“我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和萧铭羽两个人摆弄了?”
阮迎溪隐忍不发,却告诉他道:“萧寒舟,你要是跟我生气,我无话可说。但你别迁怒二哥,他没有坏心思。我不希望你们兄弟两个人因为我的存在而淡了兄弟情分。”
殊不知,刚好是阮迎溪这话,才刺到了萧寒舟的心尖儿。
萧寒舟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抬眸瞥了眼桌子上的早餐,刚要抬手。
阮迎溪按住托盘,半分商量半分威胁:“萧寒舟你要是敢把托盘摔了,咱们俩就都别活。”
萧寒舟一记玩味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
自打他把她逮回来之后,这个女人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
萧寒舟偏偏就是要与她对着干,抬手便掀翻了阮迎溪送过来的早餐。
只见他起身要走,临走留了一句:“谁爱吃,给谁吃去好了。拿死吓唬谁?”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阮迎溪低头看着撒了一地的早点,心里头不是滋味。
她找人把地上收拾了一下,见江月宁还没醒,便悄声的坐到了床边。
阮迎溪默默的盯着熟睡着的江月宁,几乎认定了她是在装疯卖傻。
可是整个家里,没有人真正信她说的话,包括萧寒舟在内。
中午的时候,江月宁睡醒了。
但是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阮迎溪就是想不明白,浑身上下毫发无伤,能被枪声吓成这样?
细想想反倒不像是被吓成这样的,倒像是精神失常了。
傍晚。
萧寒舟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过来看看江月宁的情况。
见到萧寒舟,江月宁反而兴奋了起来,原本要躺下睡觉了的,结果又作闹了起来。
萧铭羽累了一天,也跟着过来看看江月宁的情况。
“迎溪,江小姐可有什么好转吗?”萧铭羽问。
“没有,还是一样疯疯癫癫的,就像是魔怔了似的。”
萧铭羽深叹了叹:“这要是一直不见好转,让江司令知道了,可真是麻烦了。毕竟这人是在咱们江北变成这样的。”
两人一人一句,阮迎溪此刻的心绪却复杂极了。
萧寒舟默默的坐在江月宁的床边守着,对于两人的谈话没什么反应。
许久后,萧寒舟开了口。
“晚上我来,你回去吧。”萧寒舟对阮迎溪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冰冷。
“三哥。”
阮迎溪是真的担心萧寒舟的安全。
萧铭羽拉住了阮迎溪:“迎溪,你也累了一天了,二哥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
萧寒舟背对着两人坐着,脸倒是变得极快:“不许去。”
“三哥,我确实累了。”阮迎溪实话实说。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今晚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月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不方便。”
至此,阮迎溪是真不想留在这里跟着他伺候别的女人。
可萧寒舟的脾性,别人不了解,她了解。
她应了:“行,我知道了。”
“老三,你别太逼迎溪了,还想怎么样?”萧铭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逼她什么了?”
萧寒舟的个性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阮迎溪眼看着兄弟两人就快要吵起来了,赶紧出言相劝。
“是我自己自愿留下来的。”她说。
“老三你这么大个人了不能懂点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