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老夫人眸光一闪,:“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大帅夫人生前宽厚贤德,又是从商大家族的长女,对于父亲的霸业成就颇多。而且二哥如今也在军中出色,更是父亲将来的左膀右臂,没有理由突然动摇了大帅夫人的位置啊。”
针对于阮迎溪的这番话,萧老夫人细细的冥想了一阵子。
萧老夫人眼色忽明忽暗:“你说的这些,于身世,于贡献,于孩子的能力来看。要是照这么算来,那二姨太的这多个方面都要突出于大帅夫人啊。”
阮迎溪眼神晦暗:“迎溪只是说了自己的见解,其他的都由奶奶考量。”
萧老夫人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容色娇媚又聪颖玲珑的女孩子,心里倒有几分佩服在。
“我看你不是为了你二哥而来,是为了你三哥来的吧?在这儿跟我卖关子绕圈子呢?”
“奶奶,迎溪不敢。”阮迎溪微低着头,心里也有几分忐忑在。
毕竟,这是她能想到唯一办法了。
萧老夫人会意了阮迎溪的这番话,终而松了口:“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仔细的考虑一下。要说老三的母亲,生前死后,确实都委屈了一些。可你,就这么向着你三哥?”
阮迎溪眸色微黯,紧着解释:“迎溪只是希望萧家和睦圆满,父亲不被这些事所困顿。奈何人微言轻,只好请奶奶来权衡此事。”
“你这嘴也真是会说。多来看我几次比什么都强。”
“一定。”
不过区区两天时间,家里便传出了萧寒舟的母亲被扶正了的消息。
和从前的大帅夫人只分先后,不分大小。
阮迎溪心里清楚,是萧老夫人在中间起了作用。
不然没人能左右得了萧正廷。
毕竟,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发迹是靠一个女人呢?
此事一了,阮迎溪的心也算是好受了许多。
这两天,她没见到萧寒舟,只是自己在忙着跟进祠堂修缮的事情。
三姨太见阮迎溪愿意继续管了,便转手将这些事又堆给了阮迎溪。
萧家这堆琐事,当真是没人愿意管。
好在努力下,进度很快,木匠已经把牌位全都重新刻了一块,就差将祠堂打扫干净了。
“修得挺快的嘛。”
听见声音,阮迎溪突然回头。
萧寒舟不知从何时来到了祠堂的院子。
他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祠堂重地,封建礼法,修长的指间掐着香烟,在一副漫不经心的作派下吞云吐雾。
“三哥。”
阮迎溪瞧着他,只是出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两人之间难得出奇的默契,各自都并没有因为萧寒舟那天酒醉后的乱来而显得尴尬生分。
萧寒舟看着阮迎溪,话语里不禁带着些许讽刺意味:“亲手烧了祠堂,还要亲自监工修缮好,挺忙的嘛。”
阮迎溪不为所动,听出了他话里带着的刺。
萧寒舟就是这样。
对待她,向来只论是否利他,从来不会去真正在意,哪些人伤害了她,哪些人手持尖刀要将她置于死地。
所能让他为之在意的,是她这个人于他而言,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阮迎溪自然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言道:“三哥若是真觉得我有什么不妥,可以与父亲说。”
“我现在确实没有这个闲心。”
萧寒舟话音一落,转头看了眼迎面走来的江月宁。
“寒舟。”
江月宁亲近的挽住了萧寒舟的手臂,两人对视一笑间充满了甜蜜。
如此出双入对的两人,衬得阮迎溪就像个这世间唯一的笑话。
萧寒舟接着对阮迎溪说:“忘了跟你说一声,月宁的父亲江司令出了五千精兵充入江北军麾下。因此父亲已经同意了,把我的母亲扶正了。”
“寒舟,你别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坐的。既然有这个能力,我们日后成了婚,就是要互相成全的呀。”
阮迎溪一瞬间惊怔住了,两人的话对她来说震耳欲聋。
她的眉目间染着难以置信的愕然,:“三哥……你……”
“真是让你失望了。”萧寒舟的话语饱含着对她的轻蔑。
阮迎溪此刻的心,竟比死了还要难受。
想要解释的话到了嘴边,疼得说都说不出来。
明明是她……
眼看着阮迎溪面露神伤,萧寒舟更是乘胜追击,毫不犹豫的势必将刀子捅进她的心里,在她面前表现得恩爱异常:
“月宁对我极好,日后就是你的三嫂了,你和她要好好的相处。从前的一些误会,我不想再提。”
眼看着他们二人两手相握,阮迎溪所有的苦楚注定要永远封存在了心里。
原来,他也可以将爱倾囊相送给别的女人,只是不愿意留给默默无闻的自己。
他口中言之凿凿的误会,不就是江月宁从前对她的伤害吗?
想到从前种种,阮迎溪勾于唇角的笑容带着无端的惨淡:“三
哥和三嫂如此契合恩爱,我自当祝福。”
“只是三哥,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阮迎溪僵硬的笑容停留在明艳动人的脸颊上,却落荒而逃。
好似走慢了一步,早已心神破碎的她就会让萧寒舟有所察觉,尽情嘲笑。
萧寒舟漠然的冷眸凝视着阮迎溪离去的背影,随即厌恶的甩开了与江月宁相握的手。
不知为何,看着她失落的样子,他的心里却远远没有达到预想中的那般畅快潇洒。
阮迎溪回了自己的院子,随即关紧了房门,一人闷在了屋子里。
秀兰在扫院子,见阮迎溪如此急匆匆的往回赶,正奇怪着呢。
她打算推门进去看看情况,结果门锁了。
阮迎溪无比伤心的哭声若隐若现。
秀兰听见了,心急的拍门问:“小姐,您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里面没有回复,但哭声却一直没有停下。
秀兰担心极了。
她伺候了阮迎溪这么多年,自打阮迎溪十二岁进萧府就一直伺候她。
在秀兰的印象里,小姐还真没有这样哭过。
不用想,估计又是三少爷欺负她了。
府中上下,都知道三少爷和小姐是自小的深厚情义,可只有秀兰知道,三少爷就喜欢欺负她。
说来也是奇怪,三少爷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暴,所有人都不敢惹,但唯独只有他总是欺负的小姐敢惹。
可即便这样,小姐从来没因为被欺负而哭过……
无奈,秀兰只好蹲在房门口,留意房中的动静。
阮迎溪就这么一直将自己锁在了房中。
直到傍晚,难得要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竟然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喝起了酒来。
秀兰怎么劝也劝不住,眼看着人都快喝坏了。
菜是一口没吃,酒却一滴不剩。
秀兰真是想不通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就成了这般。
“小姐,小姐。”秀兰扶着阮迎溪,打算将她抱回床上。
正巧这时,院子外来了人。
是萧寒舟。
秀兰二话不说,赶紧放下小姐,关紧了房门,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三少爷,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人呢?”萧寒舟问。
秀兰不敢擅自把阮迎溪烂醉的事情透露给萧寒舟,只是说:“小姐今个睡得有些早。”
“那你且告诉你家小姐,明日让她陪着月宁去百货公司置办一些结婚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