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到了主院。
院子的小厮丫鬟忙进忙出,布置着瓜果茶点,多了不少陌生打扮贵气的妇人坐在堂中。
谢云笙坐着主母身边,正和她们交谈甚欢。
盛愿行了礼,刚站稳就听到谢云笙道:“庄子里的人带来了一班扬州唱曲的,各府的贵人一起来听个热闹。我怕你想家,便让人喊你过来。”
这话引得满院的人侧目打量盛愿,见是个年纪不大俏生生的女子,虽是奴婢打扮可谢云笙另眼相待分明不是普通下人,忍不住打趣道:“好俊的丫头,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主母上官氏皱眉推辞:“只是笙儿身边新得的丫鬟,没什么新鲜的,还是听戏吧。”
“谁不知道你谢家家风正,整个京中连通房都没有的也就是你家大公子了,这难得见到身边多了个可心的人,自然是新鲜事。”
“谁说不是呢。从前别管是管家赏赐还是旁的府送来的一概推辞,外头的传言漫天飞也不见你们在意,谁成想竟是早早的金窝藏娇。”
“这下好了,京里的人得了消息,定要热闹起来,挤破头要把姑娘嫁进来。”
这些人一个个身份贵重,可八卦的紧,台上那么好的曲不听,偏偏研究着她这么个人。盛愿被盯的不耐忍不住皱眉,瞧见谢云笙始终面带微笑,不受影响的听着戏。不免感慨这主子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大少爷的性子实在是太好。紧闭着嘴做好一个奴婢的本职,不给他拖后腿。
盛愿看着台上的节目,冷不丁的瞥到桌子上各种扬州小吃,想起那盒青艾糕,也不知谢云霆现在如何了?
那伤恐怕十天半月才能见好。
还在思量,有人四周扫了一眼,随口问道:“咦,怎的不见谢二公子?”
谢云笙眉梢暗挑抿了口茶瞥着站在身侧露出一角裙尾的影子意味深长:“一早去请他的人被轰出来了,云霆一向性子乖张,也不喜听戏,只是这样真让人担心……”
这话被盛愿听进去了,想起昨晚和点心一同传来的话骤然一震,难不成谢云霆还在等着她去换药?
他那屋子就一个黑脸的怪人,粗鲁的不像小厮更像个打架的武夫。
万一出了什么事……
越想,盛愿心里像爬了蚂蚁般又痒又急。
她就去看一眼,既为了谢糕点,也是为了她的东西。
万一谢云霆真的恼了砸了那坠子。
盛愿说做就做,当下便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谢云笙,便悄悄转身弯腰溜了出来。
若是有人问起便,她就说如厕去了。
院子比昨日她来的时候还要安静一些。
是还在睡?还是人已经死了?
盛愿眼底闪过一抹不忍,趴在门上还想听一听动静,但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门突然就自己动了,紧接着,一阵风声传来,她整个人被揽住,拉扯着她在院子快速的跑着,耳朵里都是呼呼的风声。
等停下,盛愿打量着周围四处放着各种箱子,架子,入眼都是稀奇的珍宝。
“这里是?”
“库房。”
盛愿表情很是丰富地纠结了阵,不懂谢云霆把她拉到这做什么。
谢云霆懒洋洋的眸子微偏,云淡风轻的解释:“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院门口,没办法,只能带着你一起过来。怎么?想我,还是不放心我?”
那双眸子勾魂一样的,眨了眨,一下子看透盛愿心里所想。
“哪有。”她把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轻若蚊吟。
可半天没听到动静,抬头瞧着谢云霆在四周搜寻着什么,根本不像受伤下不来床的样子,盛愿愈发觉得她被人耍的团团转,就是吃饱撑了溜出来过来看他。
这样的人,只会不断刷新她的认知,怎么可能有事。
转身要走。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等盛愿反应过来,谢云霆一把拉着她跳进一旁的柜子里,刚关上门,库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行人进来,顿时吵吵囔囔的热闹起来。
柜子并不大,盛愿秉着呼吸,全部重量压在谢云霆的身上,只用一双胳膊挡在两人中间,稍微一动布料间的摩擦,在耳侧极细微地响起,沙沙的。
盛愿却吓的一僵,梦呓般溢出一声浅吟:“少爷。”
谢云霆的喉结难以自控地滚了滚,几乎让人发现不了,只有搂在盛愿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