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回来呀?”皇后靠在竹椅上扇着蒲扇,看上去闲情逸致,也不像在生太子的气。
就是太子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太子努力扯出一丝讨好的微笑,“阿娘。”
“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皇后撑起身子骂了一句。
“别呀,除了您,我还能去叫谁阿娘呀,儿子知错了。”太子跪到了皇后脚边,扯了扯皇后的手。
皇后拿蒲扇一把拍掉了太子的手,瞪了眼太子,“怎么?还没跪够?趴着去吧。”
“阿娘您最好…啊?趴着?”太子本以为娘是关心他的膝盖,但听到最后一句,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娘,不是…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太子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的条凳和俩举着板子的嬷嬷,犯怵。
“吾是看你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给你通通血液,叫你时刻清醒些。”皇后态度坚定,没理会太子的求情。
太子悄悄看了看屋内,就被皇后打断,“放心,你两个妹妹去陪可为了,你若是有良心,就早些挨完板子去看看太子妃和那肚子里的孩子,可为也是为了你整日担惊受怕。”
太子听了这话,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我要当爹啦?”
皇后瞪了一眼,“七个月了,再三个月你就要当爹了。”
“怎么没人和儿子说一声啊。”太子还没醒过神来。
“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这点子道理都不懂,你不配当爹。”皇后指着太子训道。
虽嘴上这么说,但其缘由,不过是前头危险,不想让太子分心罢了,所以也没去给太子递个信。
太子理亏,垂了垂脑袋,“让阿娘担惊受怕是儿子的错。”
太子起身,趴到了后面的条凳上。
皇后紧了紧手里的蒲扇,歪了头,没看太子,“打。”
这边板子落下,另一边又是截然相反的场面。
“阿姐,别这样,要不您打我一顿吧。”祝为溪看着对他始终细致入微的阿姐,怵道。
真不如打他一顿!
“哪有你这样讨打的,战场多危险呀,阿姐哪儿舍得打你,疼你还来不及呢,这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儿,阿姐可没这机会好好看你了,阿姐呀,是真舍不得。”祝妍摸了摸祝为溪的脑袋,语气温柔。
一旁月芽儿捂着嘴眯了眯眼,这话,她听着怎么有点阴阳怪气?
祝为溪欲哭无泪,心里更愧疚,阿姐话里有话,他自然听懂了。
“阿姐,下不为例,弟弟知道错了。”祝为溪扯了扯祝妍的袖子。
祝妍见好就收,一把拍掉了扯着她袖子的爪子,“行了,快吃饭吧。”
“这次出去,又瘦又黑。”吃过饭后,祝妍盯着祝为溪瞧了瞧,说的毫不留情。
“但健壮了,弟弟每日同小兵们举石锁,现在浑身是劲儿。”祝为溪捏了捏拳,弯着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男人嘛,黑点怎么了?
“行了别展示你那二两肉了,小时候叫你扎个马步都哭天抹泪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能有颗无畏的心,敢去前线,这一点阿姐还是为你骄傲的,只是你用错了方法,下次不可如此冒失了。”祝妍看着弟弟眼里的愧疚,安抚了两句。
热血青年,不能一味的打压。
果然祝为溪眼亮了亮,随即表态,“这样的错,弟弟仅此一次。”
“长大了,该娶个媳妇儿了。”祝妍点点头。
“嗯……啊?”祝为溪看向阿姐,怎么突然就说到他娶媳妇儿了?
“好了,吃饱了没?”祝妍问道。
“吃饱了。”祝为溪点头。
“吃饱了,回家去吧,瞧瞧那个桌上匣子里放的一沓信,爹娘的每日问候。”祝妍瞪了祝为溪一眼。
祝为溪一梗,身后一凉,一脸苦笑的转头看向祝妍。
祝妍瘫了瘫手,表示无能为力,“你出去就该想到这一遭的,逃不掉,再者,太子都被打了,你还能完好无损?”
“别这一脸苦瓜了,我和爹娘传信,叫他们轻点,快出去吧,娘怕是望穿秋水了。”祝妍摆了摆手,送走了一脸苦瓜相的弟弟。
采月从外头回来,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被打了二十板子,方才回了东宫了。”
祝妍看了看素琴,素琴点头表示明白,给祝家去了封信。
大意就是,不能比储君少呗。
但打板子是有技巧的,所以祝为溪这顿板子,也就是看着重些,好的比太子要快。
但也还是比太子多趴了两天。
俩难兄难弟,再次相见,就执手相看泪眼。
“我阿娘心疼我,舍不得打我,也就意思了一下。”太子咳了一声道。
“皇后娘娘真好,臣现在还觉得隐隐作痛。”祝为溪一脸羡慕。
太子愧疚的看了看祝为溪,“好兄弟,我记住了。”
祝为溪暗自嘴角
一挑,抬头眼神坚定,“您对臣好,臣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他自知自己不如其他伴读有家世,所以,多点心,总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