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什么风把冯小姐吹回来了。”顾相思冷笑着开口，半点也没客气。
冯婧怡坐在沈嘉柠对面，直言道：“你既然应下了这份差事，便该履行承诺，固然我不愿意用你，可总归没有临阵毁约的道理。”
听着这话，沈嘉柠只想笑，只觉得这冯婧怡倒是把姿态摆的足足的。
倒好像不是她求着她来做的设计，而是她给她打工一样。
冯婧怡冷眼看着沈嘉柠，再度道：“想必沈小姐爱惜名声，也不愿意传出临阵毁约的说辞。”
沈嘉柠轻笑道：“冯小姐还是别勉强了，毁约是建立在完善的合同机制下的，我一没收你的定金，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合同和协议，空口白牙，您说我毁约我就是毁约？未免可笑。”
冯婧怡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倒是疏忽了这一点，更没想到沈嘉柠如此难缠。
这一次，沈嘉柠起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冯小姐看不起我的设计，也不喜欢我这个人，我亦是如此，所以咱们还是都别勉强了。”
“站住！”冯婧怡冷声开口，将她喊住。
“冯小姐还有何指教？”沈嘉柠不急不缓。
冯婧怡似乎有些尴尬，再度道：“我既然找上你，自然是有诚意跟你合作的，你有什么条件大可以开。”
沈嘉柠弯起唇角，直视她道：“冯小姐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你有而我没有的呢？”
一句话，再度让冯婧怡变了脸色。
这话无异于赤果果的讽刺，偏偏她却无力反驳！
沈嘉柠有她最想要的一切，可她有的东西，沈嘉柠如今都拥有，甚至比她有的更多。
沈嘉柠没再耽搁，和顾相思一道转身离开。
她看得出冯婧怡是什么打算，也猜到她是想把锅甩到自己头上，到时候推一个不给冯家面子的罪名给她。
可惜，这招对她不管用。
别说沈家不需要看冯家脸色，裴家更不需要。
冯家就算再不快，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沈家甚至裴家再生嫌隙，唯一的差别不过是冯婧怡有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日子会好过一些。
可惜，她未必会让她如愿。
沈嘉柠和顾相思走后，冯婧怡气的一把扯下了桌子上的餐布，桌子上的饭菜碗筷瞬间劈了啪啦的碎了一地。
好脾气如袁建鹏一时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黄泰康则是道：“婧怡，不是说好了要留住沈嘉柠，就算不合作，也要让她开口拒绝……”
说白了，要让冯婧怡变成受害者。
可方才这番话，固然沈嘉柠是拒绝了，问题是目的根本就没达到。
“你给我闭嘴！这就是你办的好事！你口口声声认识宁迦，却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黄泰康，我劝你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和你这种废物在一起的！”
冯婧怡怒声开口，被沈嘉柠刺激的毫无半点理智可言。
一番话，让黄泰康的脸色都阴沉下来，冷冷的看向冯婧怡。
冯婧怡却根本没心思敷衍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拿上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另一边，沈嘉柠和顾相思才走，便接到了裴时瑾的电话。
她和裴时瑾简单说了下今天的情况，裴时瑾只是道：“不必卖冯家这个面子，冯婧怡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冯老爷子和冯老夫人也不会怪罪。”
“恩，我知道。”
沈嘉柠温声应下后，裴时瑾询问了她位置，打算过来和她一道吃午饭。
沈嘉柠和顾相思方才都没吃，便找了家店等人。
江瑟上午有一场试镜，要等到下午才有时间过来，沈嘉柠等裴时瑾的空档，给苏明烨打了个电话。
“姐。”苏明烨简短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帮我查下是谁雇佣的水军在引战我和宁迦。”沈嘉柠心下其实大致有个猜测。
要么是宋志远，要么是冯婧怡。
毕竟如今见不得她好的人也就他们两个，或者说幕后策划这一切的那个推手。
可这事看起来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所以沈嘉柠不认为是幕后那人动的手。
至于宋志远，裴时瑾才刚刚给过他一个教训，再加上裴时瑾最近在查魏猛的动静，宋志远大抵也是一直在忙着找人，未必就能分出这个心思。
综合来看，她觉得是冯婧怡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凡事都需要证据。
“明白，有消息了我回你。”苏明烨应的干脆利落。
另一边，冯婧怡才打算离开，便瞧见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裴时瑾从电梯里走出。
男人穿着一套墨色西装，大抵是才开完会，抬手将领结向下松了松。
仍旧是那副深沉凛冽的模样，偏她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急切和温柔。
冯婧怡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男人。
如果没有沈嘉柠多好，如果没有沈嘉柠，是不
是她至少会有那么一点机会。
如果没有沈嘉柠，是不是至少他会看她一眼。
冯婧怡紧紧攥住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间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
沈嘉柠为什么不去死？
宋家为什么这么没用，养了她这么多年不仅没能扳倒沈家，反倒让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活到了现在。
真是该死！
隔着两道玻璃护栏，冯婧怡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直到看见裴时瑾进了餐厅，坐在沈嘉柠身侧，低声询问着什么，满眼宠溺。
冯婧怡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些缓慢的钝痛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比之前疼上百倍千倍。
冯婧怡呆怔的在远处站了许久，看着他悉心照顾着身旁的女人，看着他替她夹菜，看着他哄她开心。
冯婧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站在这里看着这些足以让她疯掉的一幕幕，偏偏她脚下像是灌了铅，说什么也移不开步子，不想离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行人酒足饭饱。
裴时瑾起身嘱咐道：“下午你们逛完给我打电话，买的东西都刷我给你的那张卡。”
“知道了，你快去吧。”沈嘉柠催促。
“有什么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裴时瑾俯身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吻，下午的会沈墨城也会参加，主要围绕的其实是沈嘉柠所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