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对方这一番话说的漂亮，而且诚意十足。
毕竟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一味的谈钱难免显得庸俗，不管真假，经纪人和李蔓拿出的姿态倒是足够。
只是，沈嘉柠是真的不打算卖。
首先，她设计出来的珠宝只想经过自己的手将其制作出来，旁人或多或少会加入自己的理解，未必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其次，这件珠宝即便制成，她也打算将其以星夜珠宝的名义送给沈家。
经纪人大抵是预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也没气馁，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才一开口，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江瑟，当下愣了几秒，连带着到嘴边的话也被咽了回去。
“江…江小姐？”经纪人主动开口。
江瑟穿的很低调，普通的休闲装，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和大大的口罩，微低着头站在沈嘉柠身侧，实在算不得惹人注目。
若非张勇之前和江瑟打过几次交道，又同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倒真的未必能认得出来。
江瑟对他点了下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江小姐和沈设计师认识？”张勇试探着开口。
江瑟显然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闻言，张勇便也没再问，江瑟这个人一向冷淡，但也不简单。
放着这么好的条件，她的经纪人和公司因为没能让她乖乖听话，一直也不捧她，可偏偏这么久，却也没能从她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这一年，她甚至开始冒头，这段时间李蔓争的一个本子，女一的竞争对手正好就有江瑟。
张勇没再同江瑟多言，而是将一张名片交到沈嘉柠手里，殷切道：“沈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李蔓小姐是真的非常喜欢新您的设计。”
“李蔓小姐现在的国际知名度很高，如果能由她佩戴沈小姐的作品，一定能给沈小姐带来意想不到的曝光度，或者您有其他想法也都可以和我们聊……”
“好的，如果我有出售的意向一定会优先考虑李蔓小姐。”沈嘉柠点头应下。
一直到张勇离开，顾相思才忍不住开口道：“瑟瑟知道那个李蔓？”
江瑟温声道：“最近有个本子，我和她在竞争女一的角色，之前也一起合作过一部电视剧，但是我们都是女配。”
顾相思道：“难怪那个张勇提什么国际知名度之类的，摆明了是怕柠柠把东西卖给你，说白了怕李蔓争不过你。”
沈嘉柠看向顾相思，不由得笑道：“你听出来了？”
一听这话，顾相思有些炸毛：“柠小柠！你什么意思！我还没蠢到这话都听不出来。”
沈嘉柠笑了笑，看向江瑟道：“这人怎么样？”
江瑟沉默了片刻，温声道：“她资源不错，经纪人也上心。”
江瑟不喜欢背后说人什么，话说到这，沈嘉柠便懂了，大抵这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不过看她的经纪人张勇倒是颇会为人处世。
几人说着，正往酒店方向走。
忽然有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挺拔的、服务生样的男人上前：“你好，请问是江瑟江小姐吗？”
几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猜测他是哪个大牌的经理。
“我是。”江瑟应声。
当即，男人将一只藏蓝色的丝绒面的珠宝盒子交到江瑟面前，温声道：“有一位姓周的先生，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江瑟愣了几秒，想起之前周聿白打的那个电话。
原来是让人送东西，她还以为他要来。
江瑟觉得这样倒不错，看着面前的盒子，并不想收，可也知道，若是这样直接还回去，大抵周聿白还会再来找她麻烦。
片刻后，江瑟伸手将东西收下，签了单子。
男人离开后，顾相思忍不住道：“周聿白送的？是什么？”
江瑟将盒子递给顾相思，显然没有打开的兴趣，顾相思顺手打开，不由得挑了下眉头。
“竟然是一顶王冠， 好美……我想起来了！前阵子巴市的拍卖会，好像有人天价拍下了这顶王冠，我还当时谁，没想到竟然是他！”
王冠格外奢华，主石是一颗椭圆形的粉钻，温柔而剔透，又足够梦幻和华美。
只一眼，便知道价值不菲。
可惜，江瑟兴趣缺缺，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沈嘉柠没做声，猜得到大抵是周聿白那个神经病回过头来良心不安，便想着送个东西作为补偿。
可江瑟又岂是会被这些东西补偿的人？
“周聿白想干嘛？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顾相思忍不住开口。
江瑟没回应，看向酒店内穿行的服务生，将其喊住。
“麻烦帮我把这个送给李蔓小姐，这是他的联系电话。”江瑟将东西交给服务生，随即从沈嘉柠得到的张勇的名片上，抄下了电话。
除此之外，江瑟另给了厚厚的一摞小费作为报酬。
李蔓同样是来参加电影节和时装
周的，因而她虽然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但也不会太远。
“就说是一位姓周的先生送的。”江瑟没提周聿白的名字，为的便是能多拖些时间，让李蔓慢慢去猜。
何况，就算回头周聿白要找自己算账，可他既是送了她的东西，怎么处置是她的权力。
看着服务生高兴的离开的背影，顾相思摇着头道：“我现在改名叫李蔓还来得及吗？ ”
沈嘉柠不由得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顾相思笑嘻嘻的继续道：“不过李蔓知道周聿白是谁么？”
江瑟温声道：“知道，我在一场宴会上见过两人一起，李蔓是他的女伴。”
顾相思嗤笑出声：“原来是这种狗。”
几人的对话太过自然，以至于都走到了酒店门前，沈嘉柠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当即转头看向一直在身后当隐形人的裴时瑾。
一旁的江瑟和顾相思也反应过来，齐齐转头看向他。
裴时瑾：“……”
沈嘉柠眯了下眼，有些怀疑：“你不会去通风报信吧？”
裴时瑾面不改色，沉声道：“周聿白？谁？”
江瑟不由得轻轻笑了笑，沈嘉柠也弯起唇瓣道：“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