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幸止忙得大年三十这天才回的老宅,贺青莲在跟张妈他们包饺子,余恩恩就陪在一旁玩面团。
看到徐幸止回来,她一张脸瞬间拉下来,白了徐幸止一眼,就对贺青莲道:“奶奶,我回房间了哦!”
“欸,你小叔刚回来怎么就要回去。”
“我有点事儿,林缇找我。”
她随口编了个谎话,起身离开。
可徐幸止将脱下来的外套递给佣人,将她的去路拦下,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还生气?”
余恩恩将他的手拍开,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我哪儿敢,小叔叔这么牛逼,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呢。”
说罢,她试图将徐幸止推开,但他整个人杵在这里跟石像似的,丝毫未动。
“起开!”余恩恩有些不耐烦,“好狗不挡道。”
声音倒是压得很低,应该是不想让贺青莲听到。
徐幸止勾了勾唇角,微微压低身形,在余恩恩耳畔问:“现在怕你奶奶知道,会不会晚了点?”
余恩恩立马挺直脊背,回头看贺青莲一眼,她正好背对他们,所以没留意。
她咬紧牙关瞪着徐幸止,“你要干嘛?”
徐幸止耸肩,“不干嘛,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
偷偷瞄了贺青莲一眼,她直接踩了徐幸止一脚,“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说完又回头对贺青莲喊,“奶奶,我小叔找你!”
她说完就跑。
贺青莲正好扭头过来,没给徐幸止再拦她的机会,徐幸止脚上吃痛,微挑眉梢,“真是给自己养了个祖宗。”
“找我什么事儿?”贺青莲问。
徐幸止过去,看他们都在唯独不见徐攸仪的身影,就顺口问:“徐攸仪呢?”
徐攸仪比他早回来几天。
“跟朋友出去旅游去了。”
不管是徐幸止还是徐攸仪,甚至包括余恩恩在内,其实贺青莲对他们都是有亏欠的,所以她现在很少干涉他们的生活。
徐幸止过去倒了杯水,冷哼道:“天天疯跑,就不能老实一天。”
“她都进公司了,这好不容易得空,她想玩就让她去呗。”
徐幸止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晚上除夕,张妈他们做了一大桌的饭菜。
最近烟花政策也放开了,外面远处还响着零零碎碎地爆竹声。
看余恩恩还没下来,贺青莲对徐幸止道:“你去叫恩恩下来吃饭。”
贺青莲还是很重视仪式感的,每年家里没多少人,但是年夜饭必不可少,次次都做满满一大桌饭菜。
徐幸止应了声,上楼去敲余恩恩的房门。
里面的余恩恩正跟林缇计划着一会儿去哪里放烟花,听到敲门声,她不知道门外是徐幸止,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了!”
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徐幸止那张脸,她下意识地就要关门,但是徐幸止快一步地挤进来。
“你干嘛?!”余恩恩怒视着他,“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她推搡着,可徐幸止纹丝不动,挑着眉梢看她,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声线压的很低,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气性还这么大?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谁稀罕!”
余恩恩得理不饶人,“上次不是还骂我下贱呢,你现在上赶着找贱人,那你是什么?!”
“我也是贱人!”徐幸止面不改色的说。
让余恩恩愣了一下,骂他的话都不会说了,她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看着徐幸止,“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感觉你变了个人?”
徐幸止抬手捏着余恩恩的脸颊,手指摩挲着她脸颊的软肉,“余恩恩,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
“想明白什么事情了,让你现在这么骚?”
“……”
徐幸止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被余恩恩这张嘴气死,手上拘着她的唇,咬牙道:“下楼吃饭,你奶奶等着你呢。”
“不去!”余恩恩掰开他的手甩开,“不想看见你。”
“不想去也得去!”
徐幸止也不容她拒绝,捏着她的后脖颈,将她带到楼下餐厅,余恩恩张牙舞爪地反抗。
不仅没起到作用,还被贺青莲和张妈他们看了笑话,“恩恩啊,你又惹你小叔生气了?”
“我哪儿敢啊!”
到了餐桌前,徐幸止手上的力度才松开,余恩恩狠狠将他推开,皱着一张小脸对贺青莲道:“明明是他的问题!”
“哦?”
贺青莲八卦的看着他们,“你小叔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憋了这么多天,余恩呢还是没忍住跟贺青莲告状,“那天我们一起聚会,他都不分青红皂白,都不问事情来龙去脉,就打我朋友,现在搞得我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
她很自然的把两人突破界线的那段关系给省略。
“打人?”
贺青莲有些震惊,“你干嘛打人家恩恩的朋友啊?”
在她的印象里,徐幸止还没怎么跟人动过手,就连上次明璟的事情,他也是让手下的人去做的,他怎么会动手打人。
徐幸止闲适地给贺青莲盛了碗汤,递过去,“一点小误会。”
“什么误会你也不能打恩恩的朋友啊?!”
徐幸止看向余恩恩。
当时那样的情景,他再看一百遍也是姜珣在欺负她,就算再来一次,徐幸止应该还是会忍不住动手。
他唯一感到抱歉的是,对余恩恩说那样的话。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
徐幸止又给余恩恩盛了汤,但是她当着徐幸止的面,转头就递给张妈,“我不喝,不用你给我盛。”
“……”
张妈端着余恩恩递来的汤,她放也不是,喝也不是,求助地看向贺青莲。
贺青莲道:“张妈,你们不用伺候了,也去吃饭吧。”
张妈在徐家干了三十多年,算是徐家的老人了,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老伴也去世的早,所以每年她都是在徐家过春节的,偶尔儿子女儿过来看她。
张妈如释重负,把徐幸止盛的那碗汤又给余恩恩放下,就赶紧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求和,饭桌上徐幸止居然总给她夹菜,但是余恩恩每次都挑出来。
吃了没几口就起身,“奶奶,我吃好了,林缇找我放烟花,我先出去了。”
徐幸止也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嘴,“秦添和陈献意一会儿也去,我陪你。”
“我不要!”
余恩恩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似的,起身就跑。
可上楼拿了个外套的功夫,徐幸止就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
他倚着楼梯的扶手,稍稍偏着头看她,“收拾好了?走吧!”
余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