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恒堂带着他那瘸了腿的孙子找到贺青莲的时候,她正在网上跟简久序的黑粉对线。
听到佣人通禀,贺青莲有些不耐烦,“他来做什么?”
佣人战战兢兢地说:“听他们说,二先生把明家小少爷的腿打断了。”
“什么!”
贺青莲噌地一下站起身,“这混账东西想干嘛?!”
她现在还完全不知道余恩恩躺在医院的事情。
以为是徐幸止犯浑,把明璟给打了,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待见明恒堂,今天也客客气气把人迎进来。
今天来了不少人,明恒堂、明崇德,还有他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孙子明璟。
不止断了条腿,混身上下都被纱布缠着,就连脸上也还有狰狞地伤口。
贺青莲在心里暗骂了句造孽,才小心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明恒堂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冷声道:“问问你那宝贝儿子!”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看明璟伤得这么严重,贺青莲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让人给徐幸止打电话。
电话的声音拉的很长,他们一大家子人都盯着她,贺青莲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总算是等到徐幸止的电话接通,贺青莲就忙问:“你在哪儿呢,给我回来!你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你明伯伯都找上门来!”
那端的徐幸止现在还在医院,看余恩恩惬意地咬着苹果看手机,他起身走到窗边,冷嗤一声,“你们倒不如先问问明伯的宝贝孙子做了什么!恩恩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我没弄死他,都是看在明伯的面子上。”
“什么?!”
贺青莲的声音徒然拔高,“恩恩怎么了?”
“你问明伯的那个好大孙吧!”
说完,徐幸止就把电话给挂了。
回头就对上余恩恩那探究的目光,她手里还拿着苹果,轻笑道:“徐幸止,你谎话张口就来啊!”
徐幸止长腿迈过来,夺走她手里的苹果丢掉,“话多,装死会不会?”
余恩恩故意表现出几分为难,“小叔叔,我不太会……”
话都还没说完,徐幸止鼻息间溢出几分嫌弃,“把你平时在我面前演戏的一半功夫拿出来,就已经够用了。”
“……”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余恩恩心虚地笑笑,然后在病床上躺下,徐幸止去把陈献意给找了过来。
老宅里。
贺青莲听说余恩恩现在还昏迷不醒,对他们的客气顿时荡然无存,她差点冲上去揪着明璟的衣领问,还是身边的张妈拉了她一把。
她怒视着明璟,厉声质问:“你把我恩恩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贺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明恒堂没想到不仅没等到道歉,却等来贺青莲也发疯,明恒堂冷着一张老脸也想发火。
“先问问你那好孙子!”
贺青莲指着明璟,“问问他对我家恩恩做了什么,恩恩到现在都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明恒堂眉头一皱,回过头来,“你干什么了?”
“我、我……”
本来还仗着明恒堂撑腰,明璟的态度硬气起来,可这会儿他又有些心虚,也不敢说实话,“我没做什么……”
为了不扯到脸上的伤,他嘴巴都不敢张开,嘟嘟囔囔地继续道:“当时我们看余恩恩一个人喝醉了,想要先带她去休息,谁知道她打了我一个嘴巴,又踹我一脚,我、我一下没忍住才打了她……”
“你打了她?!”
他说了那么多,贺青莲只听到这一句,“我恩恩那么娇滴滴地一个小姑娘,你居然敢打她?!”
“这件事情……”
贺青莲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也不怕明恒堂,狠狠瞪他一眼,“我的恩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又对张妈说:“备车!去医院!”
“……”
明明是带着明璟过来算帐的,没想到贺青莲居然就把他们扔在这里,明恒堂气得心头梗塞,对着明璟怒骂:“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扬起的拐杖差点又给明璟添新伤,明崇德赶紧拦下,“爸,先把事情弄清楚在说也不迟。”
于是,他们也跟着去了医院。
此刻的余恩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医生检查过后,贺青莲就连忙上前问:“医生,我孙女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回事?!”
给余恩恩检查的是个女医生,她看了眼紧随其后的明恒堂他们,面不改色道:“病人断了三根肋骨形成连枷胸,心肺功能严重受损,还需要继续住院治疗。”
贺青莲身形一晃,颤巍巍地问:“那、那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暂时还没有,需要继续观察。”
“……好!”贺青莲声音颤抖,“谢谢医生,谢谢!”
“探视时间不要太长,影响病人休息。”
临走时,医生还多交代了一句。
徐幸止也没离开,冰冷的目光落在跟随而来的明璟身上,明璟感受到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心里一抖。
得知余恩恩伤了这么严重,贺青莲终于压不住怒火,“你敢把我的恩恩打成这样,恩恩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贺妹子!”明恒堂脸色一黑,挡在了明璟前面,“再怎么说余恩恩也只是个养女,你难道还要为了她让我们两家撕破脸皮不成。”
“养女?!”
贺青莲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家孩子就金贵,我们恩恩再是养女,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你们谁敢伤害她,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跟你们拼了!”
明恒堂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徐幸止还在这里,又压下怒气,“先不说这个,先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吧。”
说是想看看余恩恩怎么样,不过是想确认余恩恩是真的昏迷不醒,还是装的。
进门之前,明恒堂给明崇德使了眼色,他立马明白什么意思,就没跟着他们进去,反倒是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贺青莲率先过去,轻轻握住余恩恩还在打点滴的手,都不敢用力,病床边上放着各种仪器。
余恩恩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
贺青莲心疼地不断掉眼泪,连徐幸止也骂,“你是怎么看孩子的,让我恩恩伤成这样!”
徐幸止微微垂首,任由她数落。
跟在后面的明恒堂也慢慢上前靠近,弯腰过去叫了声余恩恩的名字,“恩恩啊?”
他语气倒是小心,可他用身体做挡,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把余恩恩的腿卡住,悄悄摁着一头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