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言说,柳柔也登时反应了过来。
太子秦均不可能猜不出来,而秦天也不是白痴,自然不会傻到还觉得太子会全全相信自己。
此时,柳柔耷拉着眉眼,一副沮丧神色:“奴婢要是被那鲜贵人言破了身份来历,恐怕会牵扯到殿下吧?”
“放心,鲜贵人,会死在你前头。”
如果说太子与这鲜贵人之间的偷欢,秦天并没有足够的证据的话,那昨夜里于御医不顾避嫌,于夜间偷偷跑到了鲜贵人寝宫之中,这可是有人证物证的。
至于是否偷腥,秦天不在乎,秦天相信,秦政也不在乎。
只需要将此事捅漏,在于御医禀报之前,那于御医所言,秦政更不会闻听。
“还真是血腥……”
秦天想了想,如此,于御医和这鲜贵人,甚至包括鲜贵人手下的这些奴婢,恐怕都活不下来。
在这皇宫之中,自己的性命,从迈入到了宫门开始,就已经不属于自己。
而属于这大魏之主,秦政。
秦天明白,只要让秦政开心的话,那自己就能从中脱身。
摸着下巴,秦天思索良久,开口道:“取纸笔来。”
柳柔虽然不解,却也研磨。
不多时,几行娟丽的诗句油然于纸上,柳柔侧眼扫过,顿觉磅礴大气,却也无法吃透其中深意。
平日里这个六皇子不学无术,别说是吟诗作对,就连写字,都算不得好。
但今日这字迹不光有大家风范,就连这诗句都相当的有韵味,气势。
柳柔讶然道:“殿下这是何意?”
“讨父皇欢心罢了。”
在秦天的记忆之中,曾经,秦政作为最小的皇子,也并不算得宠,和其实的兄长相比,也并不出众。
如此,在青年之时,秦政郁郁不得志,却喜以书法抒发心中阴郁。
书法,诗词一途,秦政相当喜爱。
而秦天这纸上所写,正是一首壮行诗,鼓舞军阵所用。
此诗来历相当不凡,是唐朝大诗人王昌龄所著。
王昌龄盛名边塞诗人,被称之为七绝圣手,最善写边疆战伐之壮行诗。
秦天所写下这首,为出塞二首其一。
挟此卷,秦天缓缓前往勤政殿。
殿外,赵要一见秦天,不禁一愣,自己到秦天的寝宫中这才回来多久,秦天就寻了上来。
“赵公公,还请告知父皇,六皇子来见。”
“殿下静候。”
不多时,赵要再次走了出来,示意秦天进去。
一入勤政殿,秦政目光扫了过来,那双目之中仿若冷锋凌冽,秦天淡然自若,还以直视,丝毫不怵。
“儿臣见过父皇。”
秦天行礼,秦政摆手道:“何事?”
“儿臣近闻军阵之中苦北地游牧已久,日日担忧,夜不能寐,近日偶得半阙残诗,依记父皇喜好诗词,特拿来让父皇指点一二。”
闻言,秦政脸上的那冷若寒霜般的神态显然缓和几分,双眼涌现出了几分兴趣。
“拿来让朕瞧瞧。”
说着,秦政将这出塞呈了上去。
一眼扫过,秦政顿时欲罢不能。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看着良久,秦政大声吟诵,双目炯炯有神,拍案称绝。
“此诗出自你手?”
“正是。”
“不错,不错!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秦政连声称赞,如今北伐在即,于那游牧之间的征战,大魏虽国力不弱,却也回回吃瘪。
大魏军阵之中,军心萎靡不振,急需振奋人心之法子。
而这诗,正能振奋军心。
“只有此半阙吗?”
“只有此半阙,儿臣已无能力再谱下半阙。”
闻言,秦政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惋惜:“可惜,可惜,但只此半阙,却也浑然天成,不错,你做的很不错,此诗名为何?”
“儿臣心中无甚想法,全由父皇定夺。”
此言一出,秦政脸上的喜意更甚几分。
若是为此诗命名,不论此诗出自谁之手,这诗都有自己的一部分。
而相当喜好诗词的秦政,面对这事儿,自然是欢喜非常。
“就名北伐,如何?”
“父皇英明。”
秦天拱手行礼,秦政龙颜大悦。
如此,秦政拉过秦天,言说起了家常。
此前,在秦政的眼中,秦天不过一个边缘皇子,甚至就算是自己对秦天的印象,也相当的模糊。
但是自从国库走水到现在,秦政越看秦天,越觉秦天绝非等闲。
身居皇位如此之久,秦政识人的本领,天下无几人能及。
秦天脑海之中的记忆,如数家珍,依着秦政言说,讨着秦政欢心。
不多时,秦天偶然提起了曾经皇后医治一事。
“那柳如医术不明,自食苦果。”
秦政摇了摇头,秦天缓缓道:“不久之前,大哥送了个宫女给我,但这宫女,似乎和那柳如有所瓜葛,儿臣所知,好像是柳家之女。”
“还有此事?”
话音落下,秦政微微皱眉:“呵,这宫中上下,还是有人徇私,以权牟利。”
“只是这宫女,儿臣着实不知该如何定夺,今日前来寻父皇,也有为此事之意。”
“虽是罪臣之女,可如此久的时间过去了,也便罢了,看天儿似是爱不释手,便留身边罢。”
秦天心下一笑,果然,想要求人办事,这送礼,是必须的。
那诗,让秦政欢喜非常,至于这柳柔如何,秦政自然是不在乎。
而为何秦天言说?与其等到于御医前来言说此时,秦天反倒是落了下乘,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秦天连忙行礼道:“谢过父皇。”
“不过既然是罪臣之女,就莫要整日里带在宫中晃悠。”
秦政之意,便是让柳柔离宫,秦天心知肚明,自己的主战场也不在宫中,柳柔在何地,并不影响。
又言说半晌,秦政摆了摆手:“朕有些乏了,改日再说吧。”
秦天点头:“那儿臣就退下了,近日风寒严重,那明湖寒得紧,父皇可要保重龙体。”
撂下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秦天就走出了勤政殿。
殿外,赵要对于二人的谈话,虽然听不清楚,却也听了个大概。
待的秦天走出,赵要看向秦天的目光又发生了几分变化。
到了他这个位子,心里都精的很。
今日看似是秦天一来一走,可那鲜贵人和于御医,可就要遭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