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弄的内阁,桌前摆着一小杯酒水。
这酒水,正是从望乡楼中传出的五粮液。
如今京城上下,也仅此一杯留存。
伊安珊看向此杯酒水,微微皱眉。
这巷里弄,正是她一手创立,而沉香酒也经过了伊安珊的改良,更加适合大魏百姓的品味。
正因如此,伊安珊对于这酒水的造诣,相当不低。
但是眼前这晶莹剔透的酒水,却也让她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此酒真的有传闻之中那般绝顶?”
带着疑惑,伊安珊轻饮一口,入喉这股非同凡响的体验感,让伊安珊惊叹不止。
天底下哪里有如此烈酒?
纵然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亦或者西域之中顶个的烈酒,也远远无法和这一小杯相比。
如今天气渐渐转寒,只此一小口,便让伊安珊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腹腔之中一股暖流流转,涌入四肢百骸。
“这酒水是何人所酿?”
“不知,那一日在望乡楼,据说酿造此酒的公子面生的很,但崔荣品过此酒之后,倒是相当的恭敬。”
伊安珊闻言点头,都是酿酒的高手,崔荣虽然玩世不恭,嚣张跋扈,但是对于酒水却也是从小浸淫,而非一窍不通。
任由这京城之中好酒之人品鉴,绝难说得出半句这五粮液的不好。
“去崔家酒坊了?”
“嗯。”
那侍卫应了一声,伊安珊不禁摇头轻叹:“罗叔,去崔家酒坊,商议一番,这五粮液的分销权,巷里弄势在必得。”
既然那酿酒的公子已经前去了崔家酒坊,那伊安珊就已经明白,崔家酒坊定然拿下了这五粮液。
无论是合作还是买断,几乎都已经和她巷里弄无缘。
但五粮液的前景,伊安珊一眼便看得出来。
日后五粮液定然会占据整个京城之中的酒水市场,若是定价合适的话,定然会让其他的酒坊没有半点的生机可言。
分销权,必须拿下。
“好。”
罗木拱手,缓缓走出了巷里弄的内阁。
屋中,伊安珊看着眼前这仅剩的半杯酒水,不禁暗暗咂舌。
不过是这么一小杯,如今在京城中传出的名号,就已经能卖的上五十两银子的高价,若是等到日后崔家酒坊量产,纵然是一两卖上五百文,怕是消费的达官贵人,也是数不胜数。
须知大魏之中的计量单位,一斤是十两,如此算下来,一斤的五粮液,就要卖上五两白银。
“这可真是……”
想到这里,伊安珊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沉香,满堂春之流的酒水,一斤也不过才八百文,这就已经算是极高的价了,除了京城这样的地界,若是换成个小州小城,消费力低下的城市,甚至没有什么销路。
但伊安珊的眼光独到很辣,她吃准了这五粮液,一定能颠覆整个大魏的酒水市场。
另一边,秦天还不知晓自己的五粮液,已经对这西域公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皇城之中,秦天前去拜见秦政。
一见秦天,秦政开口便道:“这些时日,可寻到了出路?”
这一句话,便让秦天挑眉。
出路,有两个意思,一是问自己是否找好了活命的法子,一是问自己是否找到了凑齐十万两黄金的法子。
秦天跪拜行礼:“父皇,孩儿这几日,观京城酒水收入颇丰,想要一试。”
闻言,秦政心下暗暗摇头。
酒水如何,秦政并不在乎,但秦天所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想要经商,那就是想要凑齐这十万两黄金,以争皇位。
但这恰恰是秦政最不想看到的。
相比较三皇子和太子,秦天这个六皇子,没有半点的优势,浑身上下留给他的,也只有守着空虚国库这么一点。
这一点,可不足够秦天和其他两个皇子争夺。
除此之外,最为关键的就是秦天想要经商,这更是让秦政对秦天不抱希望。
经商,不是数代从商,也得是十几二十年的积累。
一年时间,想要靠经商赚到十万两黄金?还是没有半点的基业,从零做起?
怎么可能。
在秦政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想到这里,秦政摆了摆手:“退下吧,朕乏了。”
秦天点头,缓缓退出了勤政殿。
对于秦政的态度,秦天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毕竟秦政从来就没有看好自己,更不要说秦天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这一年的时间,就是秦政留给自己的发育时间。
苟住发育,秦天自信,凭借自己的头脑,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商业帝国,于大魏京城中打造的仿若铁板一块。
到了那时候,太子也好,三皇子也好,自己的这几个哥哥,着急可就来不及了。
另一边,太子的寝宫中。
看着司徒藤呈上来的柳柔书信,秦均不禁嗤笑。
作为看着均成堂一点点闻名于整个京城的秦均,虽然位居太子之位,对于酿酒等等不甚了解,但是秦均却知晓,京城中酒水市场的饱和。
无论是巷里弄的沉香,还是他们均成堂的千钧酒,亦或者是崔家酒坊的满堂春,都已经彻彻底底的瓜分了整个京城的酒楼生意。
后来者,口味极佳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想要分的一杯羹,根本没有半点的可能。
在秦均的眼中看来,秦天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若是拿着这一身的盘缠去跑路逃命,还说的过去,拿着这些银两去做生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终究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年的时间,若是跑,跑到天南海北,都无人能追你。偏生要拿着积蓄来买根三尺白绫,愚钝啊。”
秦均随手将那书信扔到了一旁,这些消息,他早就已经得知。
正如秦天所想,在秦天离开了京城的第一时间,秦均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派人跟踪,监视着秦天的一举一动。
“柳方身死,柳柔恐怕也已经知晓了。”
太子秦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上的笑意更甚:“不过一介女流罢了,纵然你策反了,也不过闲棋一招。”
久经高位,秦均如何看不出来,柳柔定然已经移心。
这书信上的内容如何,秦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装傻才是最合适的选择,等到关键时候,秦均利用得当,未尝不能重创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