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花啊,我可怜的小孙女,才五岁就当了寡妇了哟!”林老太的声音尖锐刺耳,像一把锐利的刀片,惊得林中的鸟都飞了起来。
一旁的白氏更是夸张,她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就是啊,这孩子大小就命苦,打生下来起就没了娘,她爹参军后也再也没了影儿了。”
“她哥哥说是去考取功名,结果人也找不着了,现在连她自己也……”说罢,又开始捶胸顿足,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周围看戏的村民听她们婆媳俩唠了一路,到了宋家后,更是将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是说林家那小孙女是福星吗,怎么还给人冲喜冲死了。”后面过来的村民询问道。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站在最前头的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了她们一路,那个白氏说,道士只说了他们家有一个女娃是福星,我记得他们家好像还有一个女娃吧?”
“噢!”众人纷纷了然。
刚刚白氏的话他们也听见了,大家也不是傻子,什么意思现在自然全都明白了。
林老太哭了大半天,发现宋家大门依旧紧闭,便招呼白氏上去拍门。
宋家的大门在白氏的捶打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好一会儿后,白氏手都拍痛了,宋家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决定自己撞门。
她退后两步,猛地往前一冲,意料之中的碰撞声没有响起,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啊!”
因为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白氏就这样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看见这一幕,林老太的哭嚎声瞬间卡回了喉咙里。
宋秀才携着姜氏看到门外乌泱泱的村民,不解地问道:“不知诸位乡亲们这么早聚集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白氏吃痛地站起身来,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哎哟亲家,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
白氏的话直接把宋秀才给说懵了。
“就是说啊”林老太也重新开口说道:“连你家大郎病死的消息都要瞒着我们,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孙女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
“你说谁死了?”宋秀才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语气冷硬地说道:“你听谁说我儿子死了。”
宋秀才夫妻两人在村里脾气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二人都识书认字,平时闲暇时都还会不收费地教导下村里的孩子。
可以说除了身子不太好外,他们夫妻基本挑不出缺点,两人虽说是外来户,可搬来这些年,也没见过他们对谁黑过脸。
林老太自然是被宋秀才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大孙女做梦梦见的吧?
“就,上次看顾大夫一直往你家跑,而且出来时的样子那么奇怪,不是你儿子出问题了,难不成还能是你们夫妻两人出事了?”
林老太的支支吾吾地说着,说到最后甚至声音小得只有在旁边的宋家夫妇能够听见。
“你,你,你,”宋秀才黑着的脸被气得涨红,也许是不常与人争执,一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直欺人太甚!”宋秀才此时感觉气血翻涌,猛地咳出一口血,身体开始变得麻木,眼前也慢慢发黑,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就晕倒在了地上。
姜氏连忙搀扶着丈夫,对着门口的众人喊道:“快去请顾大夫。”
门外看戏的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几个人火急火燎的就跑去叫人。
很快,顾大夫就被几个村民架着来到了宋家的院子里。
看着正在给宋秀才把脉的顾大夫,林老太和白氏仍是不死心地打探道:“顾大夫,宋秀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打击过大才晕过去的?”
“是啊是啊,顺带告诉一下俺们是不是因为宋家大郎快死了,你来昨天才来那么多次。”白氏也不顾避嫌了,直直地问道。
面对林老太和白氏的问题,顾大夫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都什么话啊?
他没理凑近的两人,站起身来,笑着对姜氏说道:“恭喜宋夫人了,看来你们家这日子是要好起来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顾大夫接着说道:“原本宋秀才的身子差得和败絮一般,连我都一度认为他抗不了多久。”
“可现在他的身体和你家大郎一样,都奇迹般地开始好转,至于刚刚咳出的血都是积压在体内的瘀血,咳出来反而是好事。”
听见顾大夫的话,姜氏松了一口气。
现在最尴尬的就是白氏和林老太了,不仅闹了个大乌龙,现在还扣了个盼着人家死的坏名头。
等姜氏把宋秀才安顿好重新回到院子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她冷眼望向林家婆媳,“所以你们就因为这毫无根据的臆想,大清早就上我们家闹事了?”
“这……”林老太眼神闪躲,最后看向一旁的白氏。
白氏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这不是担心亲家吗?也是出于好意。”
“亲家?好意?”姜氏冷哼一声:“若我没记错,只是我单方面给了
聘礼,你们好像还没有把花花的嫁妆拿过来吧?”
这句话直接把两人说愣了,原本她们本就是打算把那个傻丫头卖了换钱,压根就没打算给嫁妆这回事。
姜氏见她们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接着说道:“嫁妆我们也不要了,但从今天开始,花花就是宋家的干女儿!”
“若是我们家悠哥儿好了,将来能参加科举,只要花花愿意,我们就等她亲爹回来,再三媒六聘地求娶她做悠哥儿的媳妇。”
“若是花花不愿,那等她年岁再大些,就帮她挑一个比悠哥儿好的读书人。”
“嫁妆由我们宋家给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