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子触碰到肉块的一瞬间,肉块冒出阵阵白色烟雾,零零散散的肉块微微蠕动。
肉块像有意识一样,自动拼凑出一个人。
拼出来的“人”有些荒诞,原本是手的地方却长出了脚,五官也没有在对应的位置,像是被人打乱了一样。
拼凑起来的“人”没有头发。
通红的大脑裸露在外。
陈只因后退到门口,视线一直在那“人”身上。
直接告诉他,重新拼凑出来的这东西很危险。
“抓到你了。”
是耗子的声音。
门口被胡耗他们三个人堵着,胡耗的双手搭在陈只因的肩膀上。
陈只因后背发凉,他僵在原地,胡耗的手很冰。
他把身后的三个伪人给忘了!
陈只因回头,直接和伪人胡耗来了个面对面。
陈只因的脸和胡耗的脸相隔不到五厘米,陈只因动作再大一些,就能亲上去了。
前有变异的小女孩,后有伪人。
陈只因视线转移一刻,伪人胡耗的手已经游走到陈只因的脖颈了。
陈只因脊背发凉,他现在进退两难。
他脑海突然冒出就这样死了的念头。
突然被卷入这奇怪的世界,挣扎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逃不出去。
他索性闭上双眼,静待死亡的降临。
谁杀的都无所谓,陈只因只求给他一个痛快。
早点结束一切。
……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死得这么干脆利落的吗?一点都不痛,陈只因抬起眼皮,露出一条缝隙,小心又缓慢地睁眼。
周围的环境变了,不再是科技楼,而是教室?
还是小学生的教室。
陈只因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漂浮在半空中,用灵魂的状态。
他有些无聊地飘来飘去。
这又是去了哪里?
他观察起四周。
教室里,有十六个位置,但只有十四个人。
老师正在讲课,陈只因揉了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师。
讲台上的教师竟然是地中海!
那是年轻的地中海,还没有变成地中海的老师。
陈只因差点没有认出来。
“报告!”
门口站着两个学生。
一个低着头不说话,另外一个大方地向老师打报告。
“你们怎么迟到了?”地中海放下书本,走到她们面前,心平气和地说,他不动声色地嗅了一下,发现恶心到酸臭味来自低着头的那个女生。
“进来吧,下次再迟到,我要叫家长了。”地中海今天格外的仁慈。
陈只因也曾迟到过,地中海直接扛走了他的课椅,那一整天,陈只因只能站着上课。
陈只因也闻到的那一股酸臭味。
他循着味道,一路闻到了那个低着头的女生旁。
她正是恶臭的源泉。
她长得和陈只因在规则怪谈里面遇到的红衣小女孩一模一样!
“今天我们来做张试卷。”地中海拿着试卷,数好之后,把试卷放在第一排的同学课桌上,让他们往后传。
陈只因观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一直低着头,她拿到试卷后,在试卷写上了她的名字——冰冰。
此时,有的人纷纷捂着鼻子,向地中海反应,好臭!
像是死掉的耗子,发酵的粪便,下水道里的陈年垃圾。
班上的孩子们,都口无遮拦地说:“好臭!”
冰冰小脸涨得通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地中海走到冰冰的桌子前,刚想开口询问冰冰需不需要帮助。
“啊!”
冰冰大叫一声,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陈只因的视线,随着冰冰的离开,他所看到的空间变得扭曲。
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场景又变了。
场景变成了小巷子。
冰冰蹲在地上在她的周围有六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
有男有女,他们围成一个圈,对处在圆心的冰冰拳打脚踢,嘴上也没放过冰冰。
他们年纪不大,知道的脏话可不少,他们对着冰冰各种辱骂。
陈只因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忍无可忍,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真是一群小畜生!
他愤怒地冲上去,想要把他们赶跑。
可陈只因什么也做不了,陈只因的身体穿过人群。
他不甘心,握紧拳头,对着其中一个霸凌者一拳打下去,拳头穿透过那个人。
“住手!”
是和冰冰一起进教室的那个女孩。
她三言两语就把欺负冰冰的人赶跑了。
冰冰依偎在她的怀里,“谢谢你牛春花。”
画面再次扭曲。
这次的画面是在冰冰的家,冰冰过生日了。
她邀请了她最好的朋友牛春花,妈妈还送给她一条洁白的长裙。
冰冰穿着白裙子去学校,大家都被漂亮的她吸引。
美丽的衣裙遮盖不住她的伤疤。
再一眨眼,冰冰躺在一张厚重的办公桌上。
文件纸张随意地扔在地上。
“老师,我觉得我好多了,可以不用治疗了吗?”冰冰低声乞求道。
空旷的办公室只剩下冰冰和她口中的“老师”。
陈只因看不清老师的样子,老师的脸上有一坨厚重的马赛克。
“老师”给冰冰治疗了起来。
在陈只因看来,那不像是治疗,而是猥亵!
陈只因想要把冰冰和老师分开。
他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是徒劳的,身为灵魂的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穿过老师。
这一次,牛春花没有及时到来。
陈只因背对着冰冰,捂着耳朵。
他不愿意看,也不敢看。
没有任何人能救她。
终于熬到结束,“老师”说,下次穿裙子来治疗吧,你穿那天白色的裙子很好看,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冰冰对着她唯一的好朋友诉说她的遭遇,她还特地叮嘱牛春花,不能说出去。
牛春花连连点头,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冰冰再次到学校,她和“老师”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所有人眼神灼热,不怀好意地盯着冰冰。
天台上。
冰冰双眸含泪,质问牛春花,“为什么要说出去?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才跟你说的!”
“朋友?”牛春花不屑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可没有说,指不定是你跟我说的时候,被人偷听了。”
冰冰只跟她说过,说的时候还特地环顾了四周,确保只有她们两个在的时候说。
除了牛春花和“老师”,不会还有人知道。
还没等冰冰说完,牛春花毫不留情地走掉。
目送牛春花离开,冰冰收住了眼泪,面无表情冷漠道,“我的朋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