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窗户上,正对着陈只因。
由于窗帘挡着那人的半个身子,只露出了一双鞋。
借着皎洁的月光,陈只因认出来这是乔至的鞋子,乔至的鞋尖正对着陈只因。
仿佛乔至坐在窗户上,和陈只因隔着窗帘对视。
“乔至?乔至?是你吗?”
坐在窗户上的人一动不动。
陈只因不想和未知的东西待在一起,他慢慢后退,远离黑影。
黑影突然说话了。
“是我,我的手卡在窗户里了,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闻言,陈只因松了一口气,是乔至的声音。
“你刚才和耗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
一步两步……陈只因又走进躲在窗帘后面的乔至。
乔至脚的味道很独特,洗了也不行,他要是一双鞋穿太久,他脚上的味道会攻击方圆五米之内的人群。
他是宿舍六人中,换鞋最勤快的。
陈只因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比较厚实的书,重重地朝人影砸去。
书本正中黑影的身体,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窗帘后变得空荡荡,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过。
陈只因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把窗帘一拉,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窗户还有防盗网,可人影就是消失无踪。
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挂在窗户的防盗窗上。
他把连衣裙拿下来,又看了一下手里的诡异的红色豆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把红豆浆倒在白色连衣裙上。
这样,白色的裙子就会变成红色!
想到可以摆脱小女孩,他沾沾自喜,被天才的自己深深折服。
他早发现了那个人影不对劲了,他脚上的鞋,确实是乔至的同款,他记得当初这双鞋把整间宿舍都熏吐了!
如果真的是乔至的鞋,那他应该在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就闻到,堪比生化武器的味道。
“喂!”
有人拍了一下陈只因的肩膀。
陈只因立马迅速转身,抓着一本书就要扔过去,“谁!”
周林昆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只因哥,别冲动,是我!”
“你有什么证据?”
刚才的黑影模仿乔至说话,宿舍里的假人在模仿周林昆,他不可能随意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周林昆。
闻言,周林昆默默脱掉一只鞋子,把鞋子凑到陈只因的脸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浓重且原始。
周林昆两只脚的鞋子不一样。
“早上被你催着出门,我穿错鞋了。”
“啊,这味道真是熟悉,和你妈妈送我的橘子一样。”陈只因昧着良心说。
他在试探这个周林昆。
周林昆把鞋子怼到陈只因的脸上。
“我拿你当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
陈只因连连后退,“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真的。”
陈只因把假人的事情说给周林昆听。
周林昆不可置信,他只是睁了个眼睛,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早上,闭眼走十二步的时候,他听到了地中海在叫他。
他睁开眼,发现小伙伴们都不见了。
他觉得很奇怪,消失的班级,在四楼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所在的25班。
但地中海一出现,25班就在地中海的身后。
地中海恶狠狠地把他拉进了教室。
周林昆进来教室,发现陈只因他们在坐位上坐着。
他一直以为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直到。
老师叫人回答问题。
老师叫了旦岁起来回答问题,旦岁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老师等的不耐烦了。
旦岁违反了要听老师话的这条规则,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没回答出来,得到了惩罚。
下一秒,旦岁顿时四分五裂,整个脑袋像摔烂的西瓜,汁水四溅。
周林昆的脸上还有飞溅而来的旦岁碎片。
周林昆没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他下课后去找班主任地中海要请假条,他要回家。
地中海竟然爽快地批假,连请假理由都没有问。
他来到校门,学校门口已经有一些学生了。
有的学生旷课也要离开学校,被老师带走了。
有的则偷偷翻墙出去,有的在老师没来之前出去,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离开学校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林昆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经过一番纠结了,他一咬牙,走到校门口,把请假条拿给保安大叔看。
大叔放他出去了。
他的家离学校有三公里,不算近,也不算远。
出去的学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他,学校门口一个人都没看见。
他独自在门口的公交站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公交车。
周林昆暴走三公里,回到了温馨的家。
平日热闹的大街,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周林昆害怕,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跑。
他敲门,没有人回应他。
爸爸不在家。
他回到家没有看见爸妈,他没有带钥匙,钥匙在宿舍,早上走得急,没有拿。
他请假的时候又不是宿舍楼开放时间,他不能进去宿舍楼拿钥匙。
“乖孩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是周爸爸回来了。
“爸,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进来吧,下次记得带钥匙。”
周爸爸提着大包小包的菜。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的菜放进冰箱。
“爸,你会做饭吗?”
周林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烈日下奔跑,他快渴死了。
周林昆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爸爸。
自打周妈妈去世后,周林昆再也没有吃到过像样的饭,周爸爸的手艺一塌糊涂,煮饭,饭糊了,炒菜的锅都被他弄坏了好几个。
周爸爸都是给钱叫周林昆到外面的餐馆解决。
“我不会。”
“那……”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周林昆去开门。
门外,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站在外面。
啪!
周林昆手一滑,手中的马克杯掉在地上,一些细小的碎片弹起来,划伤了门外中年妇女的脸。
她的脸上挂着一条细微的血丝。
“怎么了?见到妈妈不开心吗?”
中年妇女没有察觉到脸上的伤口,她笑着对周林昆说:“宝贝儿子,今天不用上学吗?”
门外的中年妇女,就是他死去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