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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成为吴贤妃后,景泰帝开发了新人设(三十三)

(三十三)

饮鸩止渴,不可取!

见荪歌沉默不语,面上也并无赞同之色,朱祁钰求教开口“母后可是觉得此举不可?”

朱祁钰对荪歌有孝顺,有崇拜,有向往,唯独没有被驳回提议的恼怒。

毕竟,母后的说教要比朝堂上那些人的对骂要悦耳动听的多。

好歹能为他指点迷津。

聪明人,算无遗策。

他不算聪明人,但母妃定然算。

皇后也时常将跟着母后走吃亏就绕道挂在嘴边。

在母妃的教导下,皇后也越发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所以,他才没有脑子发抽为嫡子废后。

荪歌抿抿唇,眼睛转动“不妥。”

“祁钰,你为一时之困,将见济记在汪皇后名下,见济既长又嫡,地位自然正统不可动摇。”

“但,倘若皇后再有孕,成功诞下嫡子呢?”

“届时,又会是新一起风波。”

“还有……”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谁也无法确定。”

“母后不是在诅咒见济,只是以防万一。”

“此时为立储之事将见济记为嫡子,对于汪皇后和见济,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朱祁钰细细思量一番,确有道理。

是他被群臣牵着鼻子走,形势所迫,才出此下策。

“不知母后可有高见?”

朱祁钰眼神灼灼发亮,荪歌一阵儿恶寒。

她觉得在朱祁镇眼里,她像一只会吐金子的金蟾蜍。

荪歌不着痕迹的蹭了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面不改色“不予理会,出其不意。”

“春天到了,雪化了,朱祁镇该死了。”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朱祁镇死了,朝堂多少都能消停一点时间。

人,大多数都是现实的。

朱祁镇活着,才有从龙之功的侥幸。

“母后的意思是,是时候准了上皇所请,迎他归京吗?”

朱祁钰依稀记得自己刚拒了朱祁镇所请。

“嗯。”

“不过不着急,都塞外都春暖花开了,再迎他回来。”

就算是死,也不该舒舒服服死。

如今也先就像是朱祁镇的护身符,想要搞死朱祁镇,就得让其脱离瓦剌的视线。

回京之路,山一重,水一重,路途迢迢。

发生意外不正常吗?

正常!

“母后知晓你惦记朱祁镇的罪己诏。”

“倘若下次朱祁镇再递信回京,朝堂议事时,可暗示官员提议为抚慰民心,上皇回京应提前下罪己诏。”

“官员最好用孙太后的旧臣,这件事情母后替你筹谋。”

她约莫是能猜想到朱祁钰的计划。

朱祁钰势必是要培养自己人的。

自己人的首要条件就是思想正确。

朱祁镇的罪己诏大抵是可以作为书院培养学子开设的思想政治科目的必学篇目。

政治正确,作为选拔考核官员的一项标准。

久而久之,这天下官员当以效忠朱祁镇为耻。

父如此,子能独善其身吗?

“然也。”

“母后今晚商议立庶为递之事,还请母后……”

荪歌接话“我懂,我懂,保密。”

汪皇后本身就对杭氏忌惮颇深,而杭氏对朱见济视若珍宝。

心头肉差点儿被剜走,杭氏知晓了能哭倒长城。

杭氏那个美娇娘,真真是水做的。

荪歌见朱祁钰终于起身有离开的迹象,蓦地开口补充道“哀家观汪皇后是个福运绵长的,吾儿不如对其多些耐心,多给她些时间。”

“有些事情,越是着急,就越容易病急乱投医。”

“这些话,你们小夫妻私下可以聊聊。”

“心情舒坦了,好事自然就来了。”

“这种底气,只有你能给她。”

在孕育嫡子这件事情上,汪皇后只会比朱祁钰更着急。

谁让有宣德帝朱瞻基的胡皇后这个前车之鉴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胡皇后素有美名却无子,宣德帝下令废去其皇后之位,居长安宫为道姑,赐号静慈仙师,紧接着就改立贵妃孙氏为皇后,孙氏之子为皇太子。

那些年,若没有张太后庇佑,胡皇后的日子可能会更加凄苦。

“祁钰,莫要轻易伤了结发妻子的心。”

朱祁钰若有所感,垂首离开。

朱祁钰一走,荪歌就迫不及待从小厨房拎了一碗元宵装进食盒里去探望孙太后。

顺带还将朱祁镇千里迢迢托人捎进京的信件带了过去。

仁寿宫,依旧庄严雄伟。

荪歌并没有与孙太后急赤白脸的争抢仁寿宫。

如今,仁寿宫已经不能代表大明太后。

她在哪儿,大明太后的寝宫就在哪儿。

短短数月,仁寿宫冷清了不少,伺候在此的宫人也夹起尾巴做人。

眉眼间,孙太后毫不掩饰对荪歌的憎恶。

荪歌摸了摸鼻子,自如的笑了笑“今日上元佳节,听闻孙太后抱恙闭宫门不出,哀家想着,这大喜的日子,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

“元宵,吃一次少一次。”

指不定,孙太后活不到明年的上元佳节了。

“要不,你还是出去看看等会吧?”

“看时辰,应该还有没散场的。”

荪歌将殿内的烛火挑亮,好心的建议。

孙太后冷冷瞪着荪歌,对摆在面前的元宵视而不见。

“哀家还带来了上皇的信。”

闻言,孙太后脸上的冷漠瞬间僵硬,越发浑浊的眸子里流露出浓浓的紧张。

孙太后现在就活一口气。

朱祁镇就是那口吊着她的气。

“瓦剌愿意无条件送还上皇。”

“可朝臣担忧此乃瓦剌的阴谋,京师百姓更是联名抗议,陛下考虑到沸反盈天的民意,只好暂时将此事搁置,回绝了瓦剌。”

“孙太后,你想让上皇回来吗?”

荪歌用勺子舀了一颗圆滚滚的元宵,喂在了孙太后嘴边。

孙太后别过头去,瓮声瓮气“虚伪至极。”

“天位已定,宁复有他。”荪歌轻笑。

“条件。”孙太后冷声问道。

体会过寄人篱下,孙太后越发确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荪歌将白瓷碗放下,清了清嗓子,冠冕堂皇“功是功,过是过,哀家只想替土木堡之变的死难者求一个公道真相。”

“王振那条命不值钱,王振这个人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