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文峰事先协调队里给车站派出所发了协查传真,他们在阳泉站的调查很顺利。
经过察看当天的监控视频,在那天下车的旅客中,没有发现汪强的踪迹。这虽说并不算意外,但三个人不免都有些失落。
张文峰履行承诺,临上高速前,找了家饭店,请大家吃了午饭。等着上菜的时候,杨毅见氛围有些沉闷,便没话找话地说,“这儿离大寨不远了,吃完饭,要不要过去转一圈?不然,咱们就白来一趟山西了,哪儿都没去玩。”
“你可真有闲心。”张文峰白了白杨毅。
“大寨?那是什么景点?”丁祥问。
张文峰和杨毅都看向丁祥,嘴角露出笑意,张文峰不耐烦地皱皱眉,说道,“‘农业学大寨’,你没听过吗?”
“哦,那个啊,”丁祥摇摇头,撇着嘴,“对文革那一套,不感冒。”说完,他脸上现出神往的神情,“要是雁门关在附近,还值得跑一趟。”
“怎么,喜欢雁门关啊?”杨毅笑着问。
“还不是看《天龙八部》看的。”
“哦,带头大哥,萧远山,萧峰、乔峰,阿紫。”杨毅点点头,一口气说出一串人名。
“你也看金庸?”丁祥来了兴趣。
杨毅笑了笑,说道,“上学那会儿,简直是爱不释手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老爷子把这世上该有的人和事,都写全了。”
“还真是,金庸真是写绝了,尤其是英雄和情,兄弟情,男女情。”
恰好服务员端上了菜,张文峰瞥了瞥两人,没好气地说,“没事儿干了是吧?吃饭都堵不上嘴。”
“那一会儿咱去不去大寨啊?”杨毅忍着笑。
“不去,一天的事儿,这才头一站,”张文峰一口回绝,“咱晚上还得赶回去呢,哪儿有那么多时间?”
“哎,我就是个累死的命啊。”杨毅假装抱怨。
张文峰看了看杨毅,说道,“如果石家庄和保定还是这个德行,咱们就得杀回西客站了,就那个地方棘手。”
杨毅皱皱眉,打量着两个人苦笑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商量?商量什么?”张文峰掩饰道,“我是担心,汪强根本就没上那趟车,那可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金蝉脱壳,这招儿他想得出来吗?”杨毅瞥了瞥张文峰。
张文峰叹了口气,没说话。
杨毅咧嘴笑了,说道,“看来你心里也认同,也许是那大哥出了主意。”他顿了顿,“上次咱们去过西客站,我跟你说,站台那监控可不是看人的。”
“所以我才说棘手。”张文峰双眉紧锁,“如果他出站,没准儿咱们还能查得到,要是他上了别的车——”
“就西客站那发车密度,一个小时十几班车总该有吧?”杨毅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你也知道啊?”张文峰长长地吁了口气,摇摇头,“但愿咱们只需要查出站。”他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所以咱们留点儿精神头儿吧,这晚上还说不定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出站?”丁祥皱了皱眉,“难道他还敢呆在北京?”
杨毅略一思忖,说道,“应该不会,不然他就没必要虚晃一枪了。如果他想继续留在北京,什么也不做是最安全的,他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觉得留下有危险,嗯,他肯定会离开。”
三个人草草吃了饭,继续上路,接连查了石家庄北站和保定站的监控,情形依旧。
再上高速时,张文峰的脸色愈发凝重,杨毅用余光打量着他,说道,“也不用这么沮丧,没准儿汪强是直接南下了,太原那哥们儿不是还要查后边那些站吗?”
“你真的这么以为?”张文峰斜睨着杨毅。
“这不是你的套路嘛。”杨毅哑然失笑,“不过查查也好,从这条线索的完整性上,也应该查下去。汪强现在是在逃,他肯定只能逃往他认为安全又熟悉的地方。他原来那个老板是搞煤炭储运的,或许他们原来在晋南活动过,汪强在那边能找到落脚点。”
“你怎么知道他原来的老板是搞煤炭储运的?”张文峰脑中又响起了警铃。
杨毅沉吟片刻,笑着说道,“你以为昨天晚上我光喝酒了?”
“你还知道什么?”张文峰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毅。
“别的也没啥,我就顺嘴问了问当年的背景,和姜队掌握的差不多。”杨毅的嘴角浮出促狭的笑意,“的确,有个煤老板被骟了。”
“我一想到这个,就想笑,”丁祥在后座压抑着笑声,“你说,那么大一老板被骟了,那活着还有啥意思,能抬得起头吗?”
“人家活得好好的呢,生意越做越大。”杨毅朗声道。
“你别打岔。”张文峰回头瞪了瞪丁祥,又问杨毅,“还听到别的了吗?当年是不是他干的?”
“真相是扑朔迷离啊,”杨毅咧嘴笑了,“但是人当事人不认账,谁又能敢说就是汪强干的?”
“那老板也真他妈邪性。”张文峰摇摇头,“我就不信,他只是想护着汪强。”
“你还别不信,”丁祥撇撇嘴,意味深长地说,“你琢磨琢磨咱们那个。”
“嘿,听你这么一说——”张文峰咬住嘴唇,沉吟片刻,说道,“假如这两件事儿都和汪强有关,他小子有点儿本事啊。一个甘受奇耻大辱,一个自愿舍身入狱,但都把他撇得干干净净的。”他边摇头边咂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得找人写本传奇啊。”丁祥咧着嘴,笑不出来。
张文峰转头看向杨毅,问道,“你和他打过交道,他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不也见过他嘛。”杨毅瞥了瞥张文峰。
“我就见过一回,没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他给人的就是这个印象,”杨毅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
“除了什么?”张文峰追问。
“精致。”杨毅轻呼一口气。
“精致?精致是什么意思?”张文峰有些不解。
“这个——和你们说不明白,”杨毅顿了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为什么?”丁祥也凑上前来,“为什么和我们说不明白?”
杨毅红了脸,喃喃道,“因为你们是直的。”
张文峰和丁祥对望一眼,都有些好奇,却又不便追问。张文峰清清嗓子,说道,“就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却又能把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倒也是件奇事儿。”
“会咬人的狗不叫。”杨毅说。
“我又想到另一句话了。”丁祥促狭地眨眨眼。
“什么?”张文峰瞥了瞥他。
丁祥忍住笑意,说道,“蔫鸡巴肏死人。”
“真他妈粗俗。”张文峰冷冷地瞪了瞪丁祥,回过头。
杨毅却想到了别处,不禁脸颊有些发烧。他咧了咧嘴,说道,“没准儿汪强那个家伙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俗话不是说,辉煌之人必有闪光之处嘛,”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现在我倒有点儿相信那个煤老板宠过他了,不然,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学生,不会那么精致。”
“怎么?”张文峰不明所以。
“那种精致没法速成。”杨毅长长地吁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他原来的老板是搞煤炭储运的?”张文峰脑中又响起了警铃。
杨毅沉吟片刻,笑着说道,“你以为昨天晚上我光喝酒了?”
“你还知道什么?”张文峰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毅。
“别的也没啥,我就顺嘴问了问当年的背景,和姜队掌握的差不多。”杨毅的嘴角浮出促狭的笑意,“的确,有个煤老板被骟了。”
“我一想到这个,就想笑,”丁祥在后座压抑着笑声,“你说,那么大一老板被骟了,那活着还有啥意思,能抬得起头吗?”
“人家活得好好的呢,生意越做越大。”杨毅朗声道。
“你别打岔。”张文峰回头瞪了瞪丁祥,又问杨毅,“还听到别的了吗?当年是不是他干的?”
“真相是扑朔迷离啊,”杨毅咧嘴笑了,“但是人当事人不认账,谁又能敢说就是汪强干的?”
“那老板也真他妈邪性。”张文峰摇摇头,“我就不信,他只是想护着汪强。”
“你还别不信,”丁祥撇撇嘴,意味深长地说,“你琢磨琢磨咱们那个。”
“嘿,听你这么一说——”张文峰咬住嘴唇,沉吟片刻,说道,“假如这两件事儿都和汪强有关,他小子有点儿本事啊。一个甘受奇耻大辱,一个自愿舍身入狱,但都把他撇得干干净净的。”他边摇头边咂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得找人写本传奇啊。”丁祥咧着嘴,笑不出来。
张文峰转头看向杨毅,问道,“你和他打过交道,他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不也见过他嘛。”杨毅瞥了瞥张文峰。
“我就见过一回,没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他给人的就是这个印象,”杨毅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
“除了什么?”张文峰追问。
“精致。”杨毅轻呼一口气。
“精致?精致是什么意思?”张文峰有些不解。
“这个——和你们说不明白,”杨毅顿了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为什么?”丁祥也凑上前来,“为什么和我们说不明白?”
杨毅红了脸,喃喃道,“因为你们是直的。”
张文峰和丁祥对望一眼,都有些好奇,却又不便追问。张文峰清清嗓子,说道,“就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却又能把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倒也是件奇事儿。”
“会咬人的狗不叫。”杨毅说。
“我又想到另一句话了。”丁祥促狭地眨眨眼。
“什么?”张文峰瞥了瞥他。
丁祥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