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铁蛋不是很靠谱。

米小昭跟着虎铁蛋足足在林子里钻了十几天，才出了老林子，来到了暨云县。

出了林子，虎铁蛋就不能再带着米小昭走了，只能先回去。

因为忙着赶路，米小昭又不肯吃生肉血食，这时的米小昭已经瘦得皮包骨，走路都打晃晃了。

米小昭勉力支撑着，来到了路边的一个茶棚前，闻到里面包子馒头发出的阵阵香气，更加眼睛发花，走不动路了。

这时，一个肌肤白净，眉目十分俊俏的少年走了过来，买了两个馒头。

一边往外走，少年一边啃着馒头。

见瘦得骨头都耸了出来的米小昭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少年犹豫了一下，把咬了一口的馒头扔给了米小昭。

若是以前，米小昭是不会吃这样既有口水，还滚到地上，粘有泥土的馒头的。

可如今她都快饿死了，哪还顾得上馒头脏不脏，有没有口水。

米小昭挪到了馒头跟前，伸长了脖子正要吃馒头，突然一条癞皮狗猛地冲了过来，一口叼走了馒头。

“那是我的……”米小昭弱弱地抗议道。

“什么你的，我的。掉在地上，谁手脚快就是谁的。”癞皮狗三两口把馒头吃了，嬉皮笑脸地道。

米小昭悲伤地低下了头。

少年吃了一个馒头，正想再去买一个，看到米小昭的馒头被抢了，起了怜悯之心，又多买了几个馒头。

少年蹲了下来，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给米小昭吃。

米小昭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里有了货，腿脚终于不打晃了。

癞皮狗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嫉妒道：“这狗也要长得漂亮才行。我也饿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就不喂馒头给我吃呢！”

见米小昭吃完了馒头，少年拍拍巴掌就要走。

米小昭想了想，赶紧跟上少年。

这暨云县人生地不熟的，米小昭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不跟着一个人，米小昭觉得自己活不过三天。

走了一段路，少年一回头，发现米小昭跟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喂你两个馒头吃，就赖上我啦？”

米小昭点点头，紧走几步，来到少年跟前，仰着头，孺慕地看着少年。

“你听得懂我说话？”少年不可置信地问米小昭。

米小昭又点了点头，“汪”了一声。

“哇！怎么可能？”少年惊讶极了，特意道，“你要是真的听得懂我说话，你打个滚给我看。”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米小昭还是打了个滚。

“你知道这是几个数吗？”少年伸出了三根手指。

“汪！汪！汪！”米小昭叫了三声。

“那两个加上三个呢？”

“汪！汪！汪！汪！汪！”米小昭毫不犹豫，连叫五声。

“天老爷，你连算数都会！”少年讶异得眼珠子差点掉出了眼眶……

米小昭：“……”

少年，只要你愿意，我连歌都会唱。

“我决定收养你了，你一身白毛，就叫你白云吧！”少年笑眯眯地摸了摸米小昭的头。

少年带着米小昭回到了住处，是一家十分简陋的客栈。

少年找店家要了热水，给米小昭细细地洗了个澡，又特地多买了一份饭菜，拿给米小昭吃。

吃饱喝足了，米小昭跟着少年进了客房。

店小二不高兴地道：“客官，这狗就留在外面看家护院吧，不要进客房，别带进去虱子。”

少年拍了拍米小昭，让她在外面睡。

米小昭只得卧在少年的门口睡觉。

少年在客栈住了三四天，每天都带着米小昭出去溜达，四处打听从金川县来的人。

金川县可是米小昭的家乡。

听到少年打听金川县来的人，米小昭也竖着耳朵听，不时也问问当地的狗呀，鸟呀，打听去南滨山的路。

只可惜那些狗呀鸟呀什么的都不靠谱。

有的说南滨山在南边，不然为何叫南滨山，不叫北滨山。

有的说南滨山在东边，因为它听一个从东边过来的客人说起过南滨山。

还有的说南滨山就在暨云县的中间，那里有道观，许多进京赶考的士子都会去道观祈福考试顺利。

米小昭拿不定方向，又不敢乱走，只得一直跟着少年。

渐渐的，米小昭得知自己的新主人姓顾，单名一个曦字。

顾曦打听了几天，就不再打听了，带着米小昭往北走去。

一路上顾曦把米小昭照顾得很好。

才十来天米小昭的毛发就亮了许多，也没那么瘦了。

顾曦孤身一人带着一条狗在外行走，不免被人觊觎。

这天顾曦只顾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天快黑了的时候还在山路上。

有两个混混一边大声说笑着，一边摇摇晃晃

地走了过来。

经过顾曦身边时，俩混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混混伸过头来，在顾曦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好香！”

另一个混混一听好香，也伸头过来闻顾曦。

两股酒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迎面而来，顾曦大怒，后退一步，对拦在面前的两个混混冷冷地道：“让开！”

“声音也嫩！”一个混混惊喜道，“长得也漂亮，就算是男的，咱们也要玩。”

“玩完了就卖到飘香楼去。”另一个混混淫笑道，“就这小模样，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顾曦气得满脸通红，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

米小昭瞅准其中一个混混，飞快地扑了过去，就是一爪子。

那个混混的腿上多出了几条直渗血珠子的血痕，疼得他哇哇直喊，破口大骂，对着米小昭又踢又打。

米小昭赶紧后退，瞅准机会再给那混混来一下。

这时顾曦也对另一个混混发起了攻击，他身姿灵活，动作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

才两个照面，那个混混就抵挡不住了，便想捡石头砸顾曦。

顾曦冷笑一声，匕首一挥，那混混的几根手指便齐刷刷地掉在了地上。

“我的娘咧，太狠了！”被米小昭抓伤的混混仰头大喊道。

那个被“刷”掉手指的混混疼得脸色煞白，浑身直抖，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见这一人一狗不是善茬，俩混混便想跑。

顾曦一个箭步上去，先给没了手指，疼得钻心，跑得不够快的混混来了一匕首。

混混后背被插了一下，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就倒在地上咽了气。

另一个混混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四处乱跑。

很快就被顾曦拦住了。

“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混混吓得泪流满面，不停地给顾曦磕头。

见顾曦犹豫了一下，混混赶紧哭泣道：“我还有五六十岁的老娘，我要是死了，我那瞎眼老娘就活不成了。”

顾曦默默地转过了身，放过了混混。

混混感激涕零，又给顾曦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正想走。

“你有没有祸害过哪个姑娘？”顾曦扭头，突然瞥见混混怀里露出的东西，立即问道。

混混吓得一激灵，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那是什么？”顾曦指着混混怀里露出来的肚兜道。

“这……这是藏花楼里一个姑娘赠送给我的。”混混结结巴巴地道。

“是吗？”顾曦一下子就把肚兜扯了出来，借着天边的余晖，仔细看了看，“可这也不像青楼女子穿的呀！”

“我……我记错了，是……是我相好的送给我的。”混混的脸上开始冒汗了。

米小昭凉凉地瞥了混混一眼。

又老又丑又脏，谁那么不长眼睛，和他相好？

“你这么大年纪，相好的才十几岁？她叫什么名字？”顾曦抖了抖肚兜。

米小昭看了一眼，那肚兜无论做工还是样式，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的。

只是顾曦一个男子，是如何知道的？

“我……我……她……她叫……”混混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