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何事要求见太太?”百灵问道。
良辰和姚乳娘连忙上前笑道:“奴婢俩的钱袋被花狗剩叼走了,它好像进了屋……奴婢两人不敢擅闯,因此求见太太。”
“那布袋是你们的?”百灵惊讶道。
“是奴婢两人的。”两人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齐声道。
百灵的神色有点复杂,嗫嚅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吭声,进去给两人通报。
花太太一听,良辰和姚乳娘追了过来,亲口承认是她们的钱袋,不禁冷笑起来:“打量我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呢!让她们进来。”
良辰和姚乳娘进去后,一眼就瞅到了莺歌手里的布袋,连忙上前给花太太跪下:“太太,那是奴婢的东西,被狗剩调皮,给叼了出来,还请太太还给奴婢。”
“你们看清楚了,的确是你们的东西?”花太太微笑着问道。
“是奴婢的东西。”良辰道。
姚乳娘则有些迟疑。
她觉得太太笑意浮在脸上,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由得有点害怕。
不过想想布袋里放着的都是银子,虽然来路不正,银子是她和良辰偷了小少爷的东西拿去典当换来的。但太太又不是神仙,她怎么知道银子不是她们攒的,而是典当来的。
想到这里姚乳娘也道:“是奴婢两人的东西。”
“承认是你们的就好!来人,把两人押下去,重打十大板,再发卖出去。”花太太“唰”地一下就变了脸,冷冷地下令道。
如同晴天霹雳,良辰和姚乳娘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两人都瘫软在地,不可置信地喊着冤:“冤枉啊,太太!就算要打死奴婢也要让奴婢死个明白呀!”
“冤枉?”花太太把巫蛊娃娃从布袋里掏出来,冲着两人扬了扬,咬着牙道,“你们的钱袋里放着巫蛊娃娃,害我生病不算,还跌伤了腿。怎么,还没把我害死,所以觉得冤枉?”
“太太,您在说什么?”良辰一时听不懂花太太的话,喃喃道。
姚乳娘反应快一些,立刻磕头道:“太太,太太,那钱袋不是奴婢的……”
这时良辰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哭喊道:“太太明鉴,那钱袋不是奴婢的……”
“哼,刚才还口口声声说钱袋是你们的,这会儿又不是了!”花太太愤怒道。
“太太,奴婢看清楚了,这钱袋只是像奴婢的,其实不是的,还请太太查明真相。”良辰哭丧着脸,哀求道。
姚乳娘更加聪明一点,连忙分析道:“太太,这肯定是有人想害奴婢。您想啊,如果奴婢知道里面装的是巫蛊娃娃,又怎敢一路追到太太面前来讨要钱袋?”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想害你和良辰?”花太太想了想,神色有所松动。
姚乳娘眼珠子一个劲地转,先看了看狗剩,眼睛里似乎淬了毒,都是憎恨和厌恶。
要不是狗剩突然从床底下把布袋拖出来,她和良辰又怎么会一路追到陶怡居来,被太太冤枉做了巫蛊娃娃……
再看看一旁低头站立,不言不语,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的孟姨娘,姚乳娘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高声道:“太太,一定是孟姨娘设计害的奴婢和良辰。”
米小昭心里一跳,不由得看了孟姨娘一眼。
却见孟姨娘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木呆呆地问姚乳娘:“设计害你和良辰,为什么?”
花太太也冷笑道:“是呀,为什么呢?”
“太太,孟姨娘对您素有怨怼,那巫蛊娃娃必定是她做的,藏于奴婢和良辰的床下,不想被狗剩给弄了出来。”姚乳娘瞪着孟姨娘,振振有词。
良辰连忙附和:“是,是,就是那样的。”
孟姨娘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妾做了巫蛊娃娃,为何要多此一举,放到你们床下去,不怕被人发现吗?”
“因为你怕被太太知道……”姚乳娘辩解道。
话未说完,孟姨娘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说是妾做的娃娃,是妾把娃娃放在你和良辰的床下,你有证据吗?”
姚乳娘一下子哑了言。
良辰眼珠子一转,大声道:“太太,奴婢有证据,奴婢亲眼看到孟姨娘做了巫蛊娃娃。”
米小昭心里一沉,这下糟了,孟姨娘做事不机密,被良辰给看到了。
“你亲眼目睹孟姨娘做娃娃,什么时候,在哪里?”花太太斜睨了孟姨娘一眼,冷冷地问良辰道。嘴角的法令纹斜拉在脸上,原本雍容美丽的脸上平添了许多阴狠。
米小昭差点把舌头耷拉出来排冷汗,太太的样子好可怕。
“在……在沁芳园,就是前天晚上……”良辰结结巴巴地道。
她一眼瞥见那巫蛊娃娃布料崭新,且十分洁净,估计才做没几天。
想起前天晚上半夜的时候,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孟姨娘起了床,在忙着做什么,司琴也起来了,还隔着门窗问孟姨娘,要不要她进
去帮忙。
孟姨娘说话有些慌乱,很快就打发了司琴……再后来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动静,自己就睡着了……
想到这里,良辰又道:“太太,前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姨娘一直没睡,窸窸窣窣地在做巫蛊娃娃……这个司琴也可以作证的,她还隔着窗子问姨娘要不要进去服侍她,被姨娘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你是说前天半夜的时候,孟姨娘在做巫蛊娃娃?”花太太突然笑着问良辰。
良辰心里一喜,赶紧点头:“是的,太太。当时奴婢怎么也想不到孟姨娘是在做巫蛊娃娃,要不然,奴婢肯定会阻止她的。”
“百灵,去把周妈妈叫过来。”花太太道。
百灵去把吊着胳膊,满脸苍白的周妈妈喊了过来。
“周妈妈,你告诉良辰,前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孟姨娘在做什么?”花太太冷笑道。
“是。”周妈妈低着头,也不看良辰,对着花太太道:“前天半夜三更的时候,老奴去了沁芳园,通知孟姨娘来陶怡居侍疾。孟姨娘怕吵醒小少爷,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都没让司琴进去服侍。”
良辰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还想说什么的。可嘴唇蠕动了几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替自己脱罪……
她和姚乳娘睡在暖阁里,又不用起早床,都是跟着小少爷一起洗漱用餐,因此一向都是一夜好睡,竟然不知道孟姨娘半夜出了门……
她也知道孟姨娘来陶怡居侍疾的事。但她一直以为是孟姨娘是第二天早上才来的陶怡居……
太太晕倒是挺嚇人。但李郎中来瞧过后,说太太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常见的虚眩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太太会半夜三更让孟姨娘来侍疾。
“不是的,太太,奴婢记错了,不是前天晚上……”良辰急忙改口道。
“太太,奴婢想起来了,其实巫蛊娃娃是良辰做的。前两天她鬼鬼祟祟的,总是躲在房里做针线,奴婢想不到她竟然是在做巫蛊娃娃……”姚乳娘突然把枪口对准了良辰。
良辰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姚乳娘,惊叫一声,大喊起来:“太太,不是奴婢,是她做的,是姚乳娘做的。是姚乳娘一直记恨着太太让她给狗剩道歉的事情……”
“太太,是她……是良辰。良辰才记恨着给狗剩道歉的事,她还说,不报仇誓不为人……”
良辰和姚乳娘相互“撕咬”了起来,米小昭终于松了口气。
孟姨娘提着的心也悄悄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