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昭和顾曦娘赶紧看了过去。
只见如玉从铭贵手里抢过了刀,一脚踢开姚丽娘,便往马车上爬去。
“没想到她还会点三脚猫的功夫!”顾曦娘冷笑道,两粒石子飞射出去,一粒打在如玉的手上,刀子“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另一粒打在如玉的腿上。
如玉疼得腿脚一软,委顿在地。
顾曦娘几步便跑了过来,捡起刀,问铭贵有没有事。
铭贵摇头,满脸通红,嗫嚅道:“我真不中用……”
“不怪你,是我看走眼了。”顾曦娘安慰铭贵。
铭贵看向顾曦娘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这时米小昭惊叫起来。
顾曦娘和铭贵看了过去,原来姚丽娘运气不好,被如玉一脚踢倒在地,后脑勺磕在了一块尖锐凸起的石头上,血流了一地,已经不行了。
顾曦娘看着姚丽娘渐渐没了呼吸,反手一刀,把苦苦哀求的如玉给杀了。
“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我们挖个坑把姚丽娘埋了,她就算了。”顾曦娘指着如玉冷冷地道。
埋葬了姚丽娘,把如玉的尸体扔到了沟里,三人继续往南滨山走去。
来到一个比较繁华的镇上,顾曦娘低价卖了马车,购买了一匹骡子,让米小昭和铭贵轮流坐着赶路。
一连走了两三天,他们终于到了南滨山下。
三人购买了香纸蜡烛,装成去白云观的香客,上了南滨山。
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暮云道长不在白云观了,连白云观的香火都不太灵了。
接着又有人八卦起了暮云道长的下落。
有说他得了贵人赏识,正在享受荣华富贵的。
有说他被该死的冯弋阳杀了的。
还有人竟然说他上了天,做了神仙……
米小昭不禁暗暗好笑。
这里的人对暮云道长还挺推崇的。
白云观的香火的确冷清了许多。
米小昭三人上了香,便跟着铭贵去找账本。
三人很顺利地找到了埋账本的地方,谁知挖出来一看,三人都不禁傻了眼。
账本没有油纸包裹着,已经烂成了一坨一坨的,里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铭贵自责极了。
顾曦娘道:“当时情况紧急,不能怪你。”
米小昭也安慰铭贵:“你不是还记得一些名字吗,我们可以顺藤摸瓜呀!”
“可这是冯弋阳的罪证啊!”铭贵还是很难过。
“你我平头老百姓,就算拿出罪证,也不能把冯弋阳怎么样的。”顾曦娘笑道。
铭贵的心里这才好过了一点。
下山之后,三人没有停留,径直往京城赶去。
这天,三人来到了一个叫五羊坪的镇子。
连日的风餐露宿,铭贵的身体扛不住,生病了。
顾曦娘只得停下来,给铭贵请郎中抓药。
郎中说铭贵要好好歇息一下,如果再赶路,身体会出大问题。
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铭贵的身体好了一些。
见阳光明媚,米小昭和顾曦娘打算去购买一些衣物食品。
两人正要出门,几个家丁急赤白脸地冲了过来,嘴里嚷着:“不要让庸医跑了。”
米小昭好奇地看着家丁把一个三十左右,小眼睛,身材瘦削的男子拖了出来。
一个妇人抱着个五六岁的孩子,跟在家丁的后面,不停地哭喊着饶了她相公。
“饶了他?哼哼,我们大人的宝马踏雪差点被他治死,他死十次都不够赔偿的。”一个个子高大的家丁冷笑道,拎着小眼睛男子,如同拎着一个鸡崽。
这时一个穿着华贵,温柔俏美,三十左右的妇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呵斥家丁道:“踏雪原本就不太好了,怎能赖在别人头上?”
小眼睛男子一听妇人的话,连忙挣脱高大家丁的手,跪了下来:“夫人,小的只是去看了马儿一下,还没靠近它就差点被踢到了,宝马病情加重,真的和小的无关啊……”
“你不是兽医吗,怎么连踏雪的身都近不了?”高大家丁讥讽道。
小眼睛男子低下了头,喃喃了一句:“它又不会说话,告诉我哪儿不好,我如何医治它?”
妇人环视了一周,朗声道:“踏雪乃我夫君的心头好,可是突然不吃不喝,暴躁异常,眼看就危在旦夕了。在场各位,如果能救踏雪一命的,我和夫君定会重礼酬谢。”
米小昭心一动,她能听得懂动物的话,也许可以一试。
“夫人,民妇可以去看看宝马吗?”米小昭上前行礼道。
高大家丁瞥了米小昭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一个老太婆,怎么懂得治马?”
夫人突然把脸一沉,吩咐一旁的婆子道:“掌嘴!”
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应声而出,“啪啪
”几下,高大家丁的嘴角立刻沁出了鲜血,连忙向夫人告饶。
夫人不为所动,直到家丁的两颊高高肿起才让婆子住手。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踏雪。”夫人对米小昭笑道。
顾曦娘很是担心,拉拉米小昭的袖子,想让她别去。
米小昭安抚地拍拍顾曦娘的手,跟着夫人进了隔壁的大客栈。
夫人很是忧心踏雪,亲自带着米小昭来到了马厩。
一匹浑身乌黑,只有四蹄雪白的骏马正在马厩里转来转去,十分狂躁不安。
见了夫人带着一大群人过来,踏雪更烦躁了,恢恢叫道:“又不能帮我解除痛苦,总是来看看看有什么用?”
“夫人,民妇能不能单独看看踏雪?这么多人看着它,会使它更加烦躁不安。”
“那你单独看看吧!”夫人很是爽快,“雪梅,你在这里听候吩咐,我们先走。”
一个模样十分干练的丫鬟应声出列,给米小昭行了一礼,站得远远的,但视线没有离开过米小昭和踏雪。
“踏雪,你哪里不舒服,能告诉我吗?”米小昭靠近踏雪,轻声问道。
“难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踏雪惊讶极了。
“能。”
“那就好!”踏雪高兴得露出了一排大门牙,“其实我没有大病,就是吃草料的时候,不小心插了一根小木棍进了耳朵。我想尽了法子也没拿出小木棍,反而越插越深,他们又听不懂我的话,一个劲地给我吃药,烦死我了!”
“那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取出来。”
“赶紧过来看看。那木棍在我耳朵里,吃草料疼,说话声音大一点也疼,搞得我吃不下睡不着,日夜难安,简直快活不成了。”
米小昭走到踏雪身边,看了它的左耳一眼,果然发现了一根小木棍深深地插在耳朵里。
米小昭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取出木棍,便告诉踏雪,她马上找人来帮忙。
踏雪难受地刨了刨蹄子,叮嘱米小昭快点。
米小昭告诉雪梅,自己已经知道踏雪哪儿不好了,现在去找人来帮忙。
雪梅一脸惊疑地看着米小昭。
她离得远,听不到米小昭说了什么,可她看得见米小昭做了什么。
米小昭走近踏雪,竟然没有被踏雪踢飞。
她好像看见米小昭在和踏雪“交谈说话”!
不过雪梅马上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睛花了。
人怎么可能和马说话呢?还有来有往的!
米小昭和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米小昭先是去找了顾曦娘。
顾曦娘跟着米小昭来看踏雪,观察了一番,觉得比较有把握,便让米小昭扶着马头,她的手指探进耳朵里,把小木棍飞速地拔了出来。
见小木棍的一端已经有脓血了,顾曦娘又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给踏雪洒了一点进耳朵里去。
耳朵里的小木棍终于被取了出来,虽然里面还有些疼,但和之前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踏雪高兴地谢过了米小昭,马上吃起了草料。
雪梅见踏雪终于肯吃东西了,欣喜若狂,连忙飞跑着去告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