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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狗姐鼠弟

刘厨娘苦苦哀求花太太和花老爷留下自己,花太太冷着脸不吭声。

花老爷有些不忍,正想开口,花子墨对着花老爷微微摇了摇头。

刘厨娘心思狭隘,留不得。

花老爷会意,也不吭声了。

一会儿周妈妈带着人进来,把一直哭求不休的刘厨娘带了出去。

米小昭支楞着耳朵,一直想听听刘厨娘为何不想做平民,居然要哀求留在花家做奴婢。

谁知花太太和花老爷谈论了几句找谁接替刘厨娘,就走了。

花子墨随之也出了议事厅。

没有一个人替米小昭解惑。

实在是好奇,米小昭决定去找“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的花花问问。

幸亏跟着花花在府里转了几圈,米小昭已经记住了路,顺利地来到了听雪堂。

可惜花花在睡觉。

米小昭才开口“汪”了一声,铭贵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米小昭蔫头耷脑地出了听雪堂,顺步来到了马厩。

花老三才出去溜了圈回来,精神奕奕的,心情很好。

“花狗剩,你又要出去呀!”花老三笑着和米小昭打招呼。

米小昭摇摇头,想着花老三也是见多识广的,不如问问它。

“花老三,你知道刘厨娘的事吗?”

“知道呀,听王喜山和人议论说,她差点害死了小姐,被赶出府去了。”

“那你知道为何刘厨娘不想出府,宁愿留在花家做奴婢吗?”

“大概是因为在花家有吃有喝,刘厨娘怕出了花家找不到吃的吧?”

“刘厨娘做吃食的手艺不错,她就是去摆个卖吃食的摊子也饿不着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花老三摇了摇头。

“真奇怪,居然有人愿意做奴婢,不愿意做平民。”米小昭百思不得其解。

冬天天黑得早。

米小昭和花老三聊了几句,花府里四处就开始点灯了。

米小昭正要回金玉苑去,几只麻雀落在了马厩边,一边啄食着散落在外面的草料,一边叽叽喳喳地在议论村里的八卦。

“今天蔡家杀的那头猪叫得好惨……”

“高家的媳妇偷零嘴吃,被她婆婆骂了一顿……”

“刘厨娘的夫君来接她,拉着脸,比花老三的还要长……”

都是一些没意思的事,米小昭正要走,突然听到一只麻雀道:“李大娘子要被她女儿气死了……”

米小昭的心一紧,赶紧竖起了耳朵,谁知那只麻雀又说起了别的。

“喂,你说李大娘子被她女儿气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米小昭连忙问道。

“我不知道。”那只麻雀摇了摇头,“我只听到李大娘子一边拍胸口,一边说自己要被气死了。”

米小昭急了,朝着狗洞钻去,她要不回去看看,会连觉都不睡不着。

“花狗剩,你可是花家的狗,怎么关心到米家去了?”花老三道。

米小昭苦笑了一下,没有回花老三。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家,见屋里点着灯,里面传来了说话声,是李大娘子正在和姜思桐在说着什么。

米小昭一听,阿娘的语气还算平和,这才放了点心。

米小昭站在屋外静静地听了半晌阿娘说话,虽然什么都听不清,她也不想离开。她要等阿娘和姜思桐睡下后再回花家去。

这时,一只公老鼠慌里慌张地蹿了出来。

见到了米小昭,老鼠眼睛一亮,龇着两颗大板牙就冲了过来。

米小昭眼疾脚快,连忙躲闪开,才避免了老鼠的板牙和自己的狗腿“同归于尽”。

“花狗剩,见到你太好了。”老鼠惊喜万分。

“你确定见到我很高兴?”米小昭一脸的不相信。

那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不得不让米小昭怀疑。

“刚才只是太兴奋,没有收住脚。”老鼠有点悻悻然。

“见到我有什么好兴奋的。”米小昭没好气地道。

这只老鼠就是上次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两只老鼠之一,米小昭不太想理会它。

“花狗剩,你是神医,我有事求你。”老鼠拱起两只爪子,不停地给米小昭作揖。

“我是神医?”米小昭一脸的懵逼。

“是呀,你不仅采药治好了自己,还救了花小姐,你不是神医谁是神医?”老鼠一脸的崇拜。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米小昭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那药是蔡九郎……”

不等米小昭把话说完,老鼠热情洋溢地道:“你就别谦虚了,如今连咱们石桥村的蟑螂都知道你是神医了。孙婆婆家的蟑螂孙小强吃坏了肚子,本来想找你看病的,只是找不到你。我运气好,出门就遇到了你……”

米小昭:“……”

这神医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你找我

什么事,说吧!”米小昭无可奈何地道。

“我媳妇难产了,求神医帮忙。”公老鼠道。

米小昭……

母老鼠难产,让一只狗帮忙?

“我就住在这里,神医请跟我来。”公老鼠很是麻溜地转身带路。

见米小昭站着没动,公老鼠一拍脑袋,善解狗意地道:“瞧我这傻样,神医您那么高大威武,怎么进得去我那个小鼠洞。我这就把媳妇拖出来给神医您看看。”

“喂,你媳妇不是正在难产吗?你怎么能拖……”米小昭连忙劝阻。

可话未说完,动作贼快的公老鼠已经蹿进了鼠洞,一会儿母老鼠就被它拖了出来。

再一会儿,母老鼠就“一、二、三、四、五”一口气生下了五只两眼紧闭,红色的小肉团子。

“神医,真是谢谢你呀,我媳妇已经生了!”公老鼠对米小昭感激涕零。

米小昭……我也没做什么呀!要说功劳, 感觉你媳妇能“战胜”难产,应该都得益于你的大力拖拽。

“这天冷的,别把你媳妇和孩子冻着了,赶紧送它们回洞去。”米小昭有些尴尬地道。

“好嘞。”公老鼠欢快道,和母老鼠一起搬运孩子。

看着几只小老鼠都进洞了,阿娘和姜思桐也熄了灯,米小昭正打算离开,公老鼠又出来了。

“神医……”公老鼠叫道。

“别叫我神医。”米小昭红着狗脸道,“再叫我翻脸了。”

“那好吧,狗剩大姐。”公老鼠从善如流,立刻改口。

这老鼠如此热情,再看着它在米家墙角打的洞,米小昭有了主意。

“你是米家的老鼠?”米小昭问公老鼠。

“那当然,我和我媳妇都是米家的老鼠。”公老鼠问一答十,主动告诉米小昭,“我叫米不三,我媳妇叫米不四。”

“不三不四?”米小昭奇怪道,“为何叫如此……名字?”

“名字都是我取的,好听吧?”公老鼠很是自豪地道,“如此有文人气息的名字,也只有我会取了。”

“那是,那是。”米小昭只能尬笑,“米不三是吧,我想找你帮个忙。”

“没问题,狗剩大姐,我已经决定做您的小弟了。狗大姐之命,鼠小弟无不遵从。”米不三神情严肃,像模像样地给米小昭行了一个拱手礼。

米小昭正想开口,米不三抓了抓脑袋,又道:“只是,狗大姐,您不能找我借钱。我媳妇要坐月子,我从米小昭床底下偷到的两个铜板得留给我媳妇坐月子用。”

米小昭……

怪不得掉了两个铜板,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被米不三给偷了。

“我要你的铜板做什么。我是想让你帮我留心一下我阿……李大娘子和她的女儿。听听她们说了什么,看看她们做了什么,等我来了就告诉我。要是事情紧急,你也可以去花家找我。”

“什么叫事情紧急?”米不三竭力瞪大了两只绿豆大的眼睛,认真问道。

“呃,就是,如果她们争吵起来了,就叫事情紧急。”

“打架算不算?”米不三又问道。

“她们还打架?”米小昭着急了。

“前两天李大娘子把米小昭打了一棍,米小昭马上倒在了地上……”

“哦!”米小昭松了一口气,那还是自己是小娘子米小昭的时候发生的事。

“今天下午,李大娘子又想打米小昭,可是米小昭跑得贼快,李大娘子打不到她,气得只喊气死人了。”

米不三“吱吱吱”地学着李大娘子捶胸顿足的样子,很是好笑。

米小昭却笑不出来,冷着狗脸问道:“李大娘子的女儿做了什么,那样气她?”

“米小昭偷了李大娘子的钱,说是要去‘撞爷’,被李大娘子发现了。”

“ 撞爷?什么意思?她要去撞谁的爷爷?”

“又好像是‘撞夜’……总之,米小昭说了一大串大家听不懂的话,拿着李大娘子的钱就是不肯还给李大娘子,像是撞了邪。”

姜思桐到底要做什么,别把阿娘气坏了。

想了想,米小昭又道:“米不三,你听到姜……呃,米小昭还说了什么,学一学。”

“我也没听到几句,不过我记性好,听到的我都记得。”米不三的一对小眼睛贼亮,不瞬地看着米小昭,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样子。

米小昭只得夸米不三:“老鼠之中你最棒!”

米不三乐得合不拢嘴,学着姜思桐的口吻道:“我会的可多了,我会做 ‘飞枣’……”

“飞枣?那是什么东西?”米小昭一脸懵逼。

“可能是会飞的枣子吧!”

“枣子如何能飞?”

“所以说米小昭撞邪了嘛!”

“她还说了什么?”

“我会做 ‘薄礼’……”

“薄礼?应该是礼簿吧?可是,哪家衙门肯聘一个小娘子去做礼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