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冤道:“阿修,过来。”
“额……”:龙修眉间的标记突然发出刺目的血光,一抹鲜血从那标记处流下,顺着鼻梁淌过脸庞。
“哥哥你怎么了。”:何开阳急忙把龙修抱在怀里,扶住往下倒的龙修,眼里都是担忧与不知所措。
魔冤不满地再次催促:“阿修还过来!”
何开阳忍无可忍直接爆粗口:“我操你大爷!过你妹!”
魔冤被骂地一懵,他还从来没听过何开阳这样的骂法,不过随即也就不在意了,逐渐加强对龙修的控制。
标记是打在识海中的,魔冤每一次控制都会让龙修识海错乱痛苦不已,从而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何开阳不断唤着龙修希望把人唤醒时,龙修却一点点挣脱走向魔冤。
“哥哥。”:心里虽然难过,但何开阳还是死死抱着龙修,他知道龙修这么做一定比他还难受。
即使失了神智的龙修一次次把他推开,何开阳还是执着地拦在龙修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龙修不断迈进的步伐。
“哥哥,我是阳阳,你醒醒看看我…哥哥别走了,阳阳抱着你别走了……哥你不是想见你父亲吗,我变给你看你别走好不好,我变给你看……”
魔冤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他早就不是你的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哥——”
不知是第几次被推开,何开阳彻底崩溃了,哭红了鼻子还是往前扑,像只可怜的小飞蛾:“呜呜呜哥—我害怕,你别走了呜呜啊啊。”
何开阳眼泪断了线滴答滴答落下,蹭湿两人胸前的衣襟,已经失了神智的人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钝痛。
龙修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抚去何开阳眼里的泪,即使识海被拉扯着撕裂般的疼,他还是硬生生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阳阳别……别怕我…在……”
何开阳吸溜吸溜鼻子哭的更大声了,此刻所有的委屈如泄洪的堤坝再也崩不住了。
龙修脑子已经如浆糊一样混乱,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在哪,是什么时候,眼前一幅幅画面闪过。
护万城,贵妃椅,白欢城,水塘,海丰城,破屋子,断墙后,两个相互交缠的影子,十指相握……他看不清和自己抱在一起的人长什么样。
但本能地,他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论识海怎么痛苦,他都不愿松手,痛就让它痛去吧。
魔冤轻啧一声,本来他还打算留龙修一命,毕竟这人他用惯了,以后恐怕也找不到一样的,今天就当是陪这人玩一场,没想到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突然魔宫深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魔冤不要再玩了。”
紧接着四名脸上带着雾气的黑衣人出现在魔冤身后。
魔冤鹿角一歪头侧向刚才说话的男人抬腿就是一脚:“什么时候你也敢管本尊了。”
这一脚带着极重的怨气,踢在男人身上却只是在黑色的外袍上留下一个脚印,男人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分毫,好似魔冤这一脚是踢在了棉花上。
这四名黑衣人就是魔宫不轻易出手的强盾,是魔主最忠诚的追随者,向来只效忠于坐上魔主宝座的人。
“大陆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身为魔主不该如此胡闹,这不像你的作风。”:另一名黑衣人说道。
“果然这人留不得,早该杀了。”:黑衣人出手极快,眨眼间一股黑气带着极重的杀意袭向两人。
就在黑气快要穿透两人之时,被标记压制在龙修体内的小闪电终于感受到了何开阳,卯足了劲冲破压制窜进何开阳体内。
事情的转变就发生在一瞬间,突然一道金光亮起将两人围住,黑气还未碰到两人就消失在金光里。
魔冤和黑衣人惊奇地看着这金光,一名黑衣人不敢置信地道:“这是神光?!”
金光笼罩在两人身上,两人额头相贴。
丝丝缕缕的海神神力从何开阳的筋脉流进龙修的筋脉中,两人体内的灵力犹如何开阳当年筑基时那般互相运转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魔冤的标记被摧毁,沉睡的血脉逐渐苏醒,龙修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蓝,那是和他父亲一样的颜色。
双腿间一条长长的鱼尾若隐若现,待金光散去,一道无形的气浪杀向众人。
四名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狠厉,这龙修一定不能留,一旦放他离开,来日必是魔族大患。
“有神光那又如何,最多也不过是大乘期,能死在我们手里是你的荣幸。”:说罢四名黑衣人一同迎上龙修。
四名黑衣人都是已入大乘期的巅峰强者,此时一同对付龙修,完全不给龙修任何逃脱的机会。
龙修怀里抱着何开阳,指挥着重剑应付身后的黑衣人,不断找机会靠近传送阵法。
可当他快要进入传送阵时,魔冤却突然出手不惜破坏传送阵也要把人留下。
何开阳
看着坏掉的传送阵道:“哥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虽然传送阵坏了,但魔族必定还有其他传送阵,龙修大可自己跑掉,而不是受他拖累。
龙修亲亲何开阳的额头,看着身后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龙修将何开阳放在地上,心疼地看着小人刚才哭的通红的眼睛,嘴唇从眼睛一点点吻过脸颊,鼻头最后落在对方的唇上,缱绻不舍的样子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何开阳内心不安放到最大刚想说话,就被龙修堵住了嘴,一滴泪从龙修的眼角滑落。
“阳阳,我爱你。”
白光闪过,何开阳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尖锐的嗡鸣声,就像耳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