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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论功行赏,戏煜惊人要求

“不过,如此汇表,可当做标准使用,往后每年,各州郡可参照此表汇报,如此一来,主公便可熟悉境内状况。”

“至于论功行赏,主公可按次序奖赏便是,至于我,给一个赏赐足以。”

“要何赏赐?”

曹操眯着眼看向戏煜,眼中甚是疑惑。

戏煜已经到如今之地位,不知其还要何赏赐?

“望兄长成全,让我做曹昂公子的老师。”

来之前,曹昂便如此问过戏煜,如今,曹昂在徐州名望甚高,更是颇有儒生之大德,许多名士对曹昂更是深有好感,均愿与曹昂交好。

在戏煜来之前,曹昂曾经如此请求过他,如此可大可小的请求,于戏煜而言倒是无所谓。

但此事对于别人,未必如此去想。

此时,堂内一侧,有一小台子,台上放有案牍,案牍之上有一人正记录今晚之盛会。

此人身穿黑色汉官礼服,头戴礼冠,面容憨厚,两眼空洞的盯着眼前书简。

这人便是司马懿。

司马懿清晰的听见了戏煜所说之话,此话更是在他耳边回荡很久,司马懿更是思索了好一阵。

“哦……大公子的老师……此人甚是聪明……”

司马懿喃喃自语道,眼神间更是一股钦佩之色。

真不亏是戏煜。

“此人断不可轻视,须得深藏于心,绝不可与此人为敌。”

……

一边的安静,与堂上之嘈杂截然不同,那边听了戏煜所说之话,已经笑开了。

谋臣荀彧第一个站出来捧场,说道:“戏大人,倘若你做大公子之师,我等这些儒生那就不必教了。”

“呵呵,这,哈哈……”

曹操忍不住笑了。

他甚是没想到,戏煜居然如此狡猾,若=倘若他做了曹昂的老师,那便是嫡子之师。

而儒生最讲究尊师重道,如此便有了师徒情分。

如此一来,戏煜也就有了两代君主之护佑,纵然曹操先去一步,曹昂便依旧能够压制住宗亲。

“奉义,这赏赐是昂儿要求的,还是你自己想做他师父?”

曹操看向戏煜,问道。

“公子确实要求过,但此事我自己本就早有打算了,只是,琐事繁忙,才没时间找兄长商议。”

“好,倘若你只有这一要求,确实算不得什么,我当然应允,你当然可做曹昂的师父,从今日起,我这这昂儿便交由这点儿要求的话,的确不算什么,你自可做他师父,从此刻起,昂儿我就交给你了。”

闻言,其余人,诸如曹仁、夏侯惇,曹纯等人,均是默不作声,他们差不多此番之含义,如此关系从曹操口中而出,那便是千真万确,绝不变数了。

当然,这天下谁人不知曹操乃是重情重义之人。

“唉,这……”

一行人见此事一定,甚是叹息,心中甚是复杂,他们谁也不敢与曹操争论,只得将此事暂时憋在心头。

此事谈定后,接下来,在这大堂之内,开始论功行赏,时间倒是过的很快,到了宴会后半段,戏煜已经没有多少兴趣,荀彧高声宣读在场之人的所受封赏,曹操便拉着戏煜去后院……

不过,今日之宴会与往日确实相比,只不过是提前通知而已,明日早朝便有天子诏书,以此向天下人表明今日的宴会只不过是一次提前通知罢了,明日的早朝会在天子诏书之中表明大家的功绩,所以早知道和晚知道,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内堂之中,曹嵩刚吃过饭后,身子颤颤巍巍靠在院子边门槛上,后背倚靠在门柱之旁,神情惆怅,整个人更是对天仰头而叹。

少许过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直接惊动了曹嵩。

此人今年七十岁,两眼迷茫的看向戏煜,“奉义。”

曹嵩嘴角微微裂开,犹如孩童一般看向戏煜,笑道,“奉义过来,坐我身旁。”

“阿瞒也在,呵呵,阿瞒你也过来坐。”

曹操与戏煜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此处与吵闹的正堂相比,倒是颇为安静,且这安静之中带着甚是很慢之势,倒是让戏煜躁动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戏煜与曹操一起,一左一右,坐在曹嵩身旁。

“如今这大汉天下,实在是乱了。”

戏煜与曹操刚坐下,曹嵩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戏煜心底暗道:这大汉之室不早就乱了,为何说今日方才如是说。

“大汉已倾覆,谁还这有补天之能?”

曹嵩再次问道。

这时,戏煜方才发现他在喃喃自语,更是抬头看着苍穹,仿佛那苍穹之上有一道裂缝,补天?

戏煜暗自叹道:真乃气势恢宏之辞!

如今这汉末群雄,剩下之人已然不错。

这些人,犹如一朵朵翻滚之巨浪,却又终归平静,到最后,剩下几朵最大之浪花,诸如曹操,袁绍,刘表,江东孙策,与西凉西川等人。

汉朝这天下,早已是四分五裂。

“但,如今兖州城内百姓,能生活,能经商,能农耕,况且天子建在,许昌甚是繁荣。”

“阿瞒,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夺取冀州了?”

曹操只好苦笑道,“阿翁,你这已经不止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于去年冬末便已拿下冀州之地了。”

“非也,你并没有拿下冀州。”

曹嵩呆呆看向远处,一只手握住戏煜,一只手握住曹操。

“能夺取城池与地盘,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有赢得人心,才算真正统一。你乃大汉之臣,怎能说占据城池便是拿下,你赢的不过是袁绍,但奉义赢的却是这乱局。”

曹操沉默许久,这一点之前便提过,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如许臻。

“你二人,我真乃兄弟,情同手足,奉义曾经救过我的命,他也救过你的命,但如若没有阿瞒起用,我们自然无法相识,如此便是缘分。”

曹嵩打起精神,长舒一口气,“如今这乱世,看似已然有所清晰之态势,但在我看来,此刻一切才刚刚开始……”

如今这世道之乱,主要由于天下诸侯之征战与抢夺城池,而这曹嵩之乱,主要乃是家族内部之乱。

“奉义,阿满啊,我怕是看不到那景象了。”

“我很难看到了。”

曹嵩神情与预期相比,甚是低落的甚是低落,神色更是定人的说完这话,神情失落不已。

曹操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忍不住鼻头忽然一阵酸楚不已,眼眶直接红润了些许,“阿翁,不可这么说,你还有时光可以看到太平盛世。”

“不,我看不到了……”

曹嵩说完这话,随即放开曹操与戏煜两人的手,甚是孤寂,唯有一人,“去吧,你二人暂且好自为之,往后这天下定当风云变化,实在难料。”

“嗯,去吧,”戏煜快速挥了挥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曹嵩甚是孤寂的背影,坐在池塘边,一根拐杖陪着他,除去此物别再无他物。

但如此清冷夜晚,他似乎更加喜欢。

曹操拍了拍戏煜肩膀,笑道:“奉义,阿翁这般模样许久了,你不必计较与担心,找个时间,待昂儿回来许昌,你二人须得好好见上一面。”

“待昂儿回来后,我定让他好好见见你。”

“好。”戏煜点头道。

这一夜,戏煜没有回到行管之中,却是留在丞相府内就寝。

戏煜所在客院,与曹嵩之院子并不算远,倒是可以清晰的看见曹嵩那落寞凄凉之背影,此刻,曹嵩已在池塘边待了很久。

戏煜与华佗和张仲景在一起待了不少光景,也算懂得了些医术,一看曹嵩这般姿态,深知这老者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不过,曹嵩本来早就该在七八年前死于战乱,但现在很能多活了几年时光,倒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

将军军营之中,护卫许昌的天子护城军,乃是曹纯的虎豹骑,分别为重甲虎骑轻甲豹骑。

他们需得听命于曹仁与夏侯惇。

曹氏宗亲将军,夏侯氏宗亲,此时均在营地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曹真。

曹真与曹丕一起长大,此人多有计策,暂且性格颇为沉稳,为叔伯一辈的人所喜爱。

“各位,今日之事已无需我再多说,早说过戏煜此人绝不能掌兵,一旦让其掌兵之后,三十万兵马,皆乃虎狼之兵,仅仅是那黑白骑便足以让我等不知如何应对。”

“更何况还有七万青州兵。”夏侯惇甚是叹息道。

夏侯惇乃是如今这群人里边,较为老辣之人,且他战功卓著,说话很有份量,于是,此刻静下心来思索,这确实是一个巨大隐患。

如今,继续为出兵将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曹仁坐于火边。

如今,他是唯一可以说上话之人,他更是代表了曹家宗亲之利益。

虽然曹仁一直对曹操甚是忠诚,但有时也不得不考虑后路,“奉义,此人并无反义,如果我们不去逼他的话,我坚信他定然不会与主公对立,不然,又怎会有那事不过三之说法?”

闻言,夏侯惇立即笑道:“子孝此言甚是在理,我十分赞同,但是,戏煜终究是臣服大汉,却并非是主公你,可如今我们已拥有兖州与冀州。”

“进而,并州,幽州当然也没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可即便如此,五年之内,兵马也顶多不过百万,如此,戏煜也只到百万,许臻依旧还是大隐患。”

“这日后,主公可曾想过,难道主公不会封王吗?”

大汉,非刘姓而王者,天下诸侯可共击之。

如此说法,甚是隐晦,实际上夏侯惇是想说,难道曹操不想图谋大业?

所言非虚,如今唆使这些将军之人轻易放弃,就你这般就将这天下又还给刘氏,绝对是不可能的。

在场将军,谁都明白此事绝无可能。

如此,便骑马会买。定然会有冲突。

“子孝,你赶紧告诉我,戏煜?”

曹仁难以说出口。

他也不知道戏煜会不会反义,毕竟,如今这汉室,依旧在全天下百姓的心中占据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地位。

“我与戏煜之间的冲突,迟早要来,到那时候,他的兵马,就会比袁绍更加厉害!我不怕袁绍,但是我怕戏煜。”

夏侯惇咬着牙说道。

他真是怕了,若是八年前,他自然不惧魅惑。。

甚至他在之前也觉得戏煜不过一山野村夫,可是今日一见,俊松,却在其身上窥见了主君的气质,如同君王般。

“天地之间,已没有多少诸侯能比得上了,他现在不反,乃是看在主公的面儿上,若是哪一天主公也制不住,又当如何是好?”

夏侯惇这番问题,最后也让一众将军陷入沉思。

这些年的问题,让很多将军都陷入沉思,他们这些年已经不愿意去思考戏煜之所在,毕竟曾被曹操惩罚过,心里早已有了阴影,当然不会去随意去触霉头。

不过现在,问题就摆在面前,如今这般,如若他们不争不夺,他们细想过,如果他们不争不夺,到最后曹操一旦威势不再,没有任何人敢与戏煜对战。

戏煜如今已经成了比宗亲更加重要的人物!

比如冀州,如若不是戏煜统兵,冀州到如今未必喊下。

曹仁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与他此刻当然还算朋友。”

夏侯惇笑道:“这世上,唯有永恒之利益,根本无永恒的朋友,袁绍冀州之中,曾有多少朋友?他自汝南带去多少谋臣武将,如今如何?无非兵败如山倒。”

“袁绍刚刚战败,清河郡之名士,包括沮授在内,随即便投向了戏煜,如今他已经有了清河,平原,乐陵,渤海四郡之地,如此一来,这河间也不远了。”

“这河间乃是冀州腹地之一,此地盛产名将,且多猛士,来年开春,兵马可合力进攻,一鼓作气,断然不可给戏煜任何机会,如此一来,便可以河间作为屏障,迅速招兵买马,以防冀州东。”

曹仁与曹纯立即苦笑道:“元让,你已将戏煜当做敌人,可有此事?”

“必须如此!”

夏侯惇忽然打断了几人,大声问道,“除此之外,朝堂之内,戏志才戏军师地位尊崇,陈群乃是颍川大族之人,这二人乃是孟德如今身边信任之人,荀令君则……不可!”

“为何不可?!”

“荀令君,如今您忠于汉室,又是世间大儒,名声之旺,不可就此,一世英名最终就要带进土里。”

“元让,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

曹仁忽然问道。

夏侯惇神色略微滞顿了下,随后甚是高兴的笑道,“我日夜研读兵书与经学,如此懂得道理责任,且如此浅显道理,何须让人教导?”

“原来如此,”曹仁点了点头,双手伸开,在火堆面前摩挲一阵,眼神忽然再次变得空洞起来,“如此一来,可得恭喜元让了,如今这天下大势,许昌城内之形势,自然乃是你最为清楚,你肯定甚是了如指掌。”

……

此刻,军营之中,各自心思无法统一,各自均有自己之看法,且更是各自发誓,但现如今之势,杂乱补勘,难有人可站出来,哪怕是曹操,也处于迷乱之中。

这一晚,很愤怒却无法没睡,始终还在脑子里还在思索与戏煜之关系。

宴会上,戏煜当着众人面主动交出了徐州,青州,淮扬北地到合肥附近,冀州到清河郡的所有地图。

同时,驻扎兵马之地,粮草粮站建立之地,乃甚是详细。

这般地图给予曹操,只需短时间内各地没有太大变动,几便将他自己所有的把柄全都掌握在曹操手中。

曹操紧紧攥在手中。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不敢与戏煜真的开战,因为没有十足把握取胜。

攻打袁绍,曹操一直坚信他自己定能够获胜,但若是对付戏煜,因彼此甚是了解,曹操只感觉甚是可怕。

毕竟,曹操已经试图奋力了解戏煜,却感觉他所自己所了解的戏煜,根根远远不够,似乎永远也跟不上戏煜的思维。

这是一种深深无力之感。

而他本身自带人格魅力,令黄忠,赵云,典韦等人都死心塌地的跟随左右,如若我曹操称帝,戏煜是否还会支持我?

曹操忽然脑海中想到如此之事。

但却未能得到任何答案,曹操最终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甚是疑惑的察觉到他居然有称帝之心:身为汉臣,此乃是大逆不道之想。

称帝,霸业,这些均是从修罗场杀出来的奖励,如今即将年过半百,若如若再也再讲,以后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如今之际,唯有……坐而观虎。”

忽然,曹操闭上双眼,心思方才渐渐沉稳下来。

如何制服猛曹操,慢慢的拔出其威胁,否则,就如同当年奉义说的那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

第二日,封赏之后,戏煜升任大将军,总管天下兵马,受丞相节制,曹操则是封魏汉勋侯。

戏煜见过汉献帝刘协,便与宿卫到野外围猎。

这猎场之大,甚有王公贵族子弟到此,但见大将军旗号,无人敢阻拦,唯有一二人在远处纵马,却无半点担忧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