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热切的目光,何月见强打起精神应道:“我也还不太确定,等我参加完游戏,还活着的话再说吧。”
这话算不得撒谎,她确实不太确定,但很显然,刘木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鼓励了她几句,就很有眼色地退到旁边去了。
何月见看向黑衣男人,深吸口气后上去抽卡,她的运气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一上来就抽中了跳楼机。
场景转换后,前方出现了两个座位,带全套安全设施的座位,如果全部系上,十秒钟是显然不够换座的。
左边还是右边?这是一个攸关生死的难题。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朝左边走去。
在落座的同时,她抬头看向龙安,就见她对着自己摇摇头。
她刚要松口气,转眼却见黑衣男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抹微不可察的古怪笑容来。
与此同时,脖子后忽然有阵冷风拂过,像是利刃划过皮肤的感觉,生生将她冻得一激灵。
一股寒意瞬间袭上心头,她本应该相信龙安,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这个座位有危险,不能坐,绝对不能坐。
最后三秒,她几乎是本能地遵循那个念头换了座位,然后趁着机器上行的功夫迅速拉下扶手,扣好安全带。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可怕。
下方龙安惊慌失色的表情渐行渐远,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将她堵得无法思考,她双眼放空地握紧扶手,呼吸渐渐急促。
刚才,发生了什么?在她脖子后的,是什么东西?那团看不见的风吗?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像是故意暴露行踪,告诉她那个座位很危险……
机器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龙安扶着下了跳楼机。
龙安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脸色复杂难言,担忧、害怕、震惊、迷茫……愧疚。
“你还好吗?”龙安小心翼翼问了句,见何月见双眼缓缓聚焦,她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哭了出来,“对不起月见,我真的没看到秒针逆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后面坐的位置才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何月见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电话手表,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勉强平复情绪,低声冷笑道:“我知道是为什么。”
龙安刚想细问,不远处的刘木和红枣已经围上前来,她便噤了声,转而去应付两人的关心。
龙安知道她不喜欢说话,所以很快就接过话头,跟两人绕着圈子聊起来。
得了空闲后,她转头看向黑衣男人,就见他一扫之前的不快,看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对上何月见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得意而挑衅。
第一轮游戏全部结束时是两点四十多,在告知完几人下一轮的集合点后,黑衣男人便慢悠悠返回了售票亭。
刘木再问起两人换座的事时,她们也没再隐瞒,将关于秒针的推测说了出来。
龙安后怕不已,“还好月月临时换了座位,不然现在恐怕已经……”
她顿了顿,又认真道:“本来我们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但刚才月月差点出事……总之,你们还是自己判断吧。”
说完,她就以休息为由,扶着何月见离开了。
她们还是选择了比较近的餐厅,何月见才刚坐下,就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臂,冷声道:“那个气泡不见了。”
龙安很快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地问道:“buff消失了?”
“对。”何月见强压着愤怒,“刚才最后几秒,他故意误导我换座,我来不及思考,上了他的当,现在仔细一想,恐怕我之前坐的那个位置才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那个buff的作用是抵消一次危险,而他故意诱导你消耗掉?”
何月见点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之前的感觉。
直到现在她也不确定,那个念头到底是自己的应激反应,还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
“你别太生气,不要被他扰乱情绪。”
龙安轻抚着她的背温声劝慰道:“既然都已经消耗掉了,就不要想太多,至少下一轮我们可以根据秒针来进行选择。”
“就怕下一轮那块表就不在他手上了。”
龙安愣了下,一时没有说话。
“要是他每次都能干扰我们的选择,那后面两轮,我们恐怕全都活不下来。”
何月见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仔细梳理着所有细节,“乐观一点的情况是,他只能干扰获得buff的人,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还有希望。”
龙安不知想到什么,神色逐渐严肃,“每个小世界里的怪物都会想方设法杀死所有人,按照这个逻辑,他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手表的秘密,下一轮恐怕真的会采取行动。”
“那就按照最坏的打算,如果下一轮没了秒针指示,我们该怎么办?”
龙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拿到卡片。”
“怎么拿?”
龙安语气莫测,“那些售票亭,我们还没全部去看过,我总觉得亭子里的空间是共通的,只要能进去,我们总有机会吧?”
何月见撑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她们无法靠近不在时间段内的游戏区域,就默认所有游戏区域都无法靠近,现在一想,她们还没去尝试过,不该那么早下判断。
龙安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撑得住吗?”
她收回手活动了下筋骨,“还行,撑不住也得撑,离下一轮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我们要尽快。”
在摸去售票亭的路上,何月见提出疑惑,“如果按照之前的游戏流程,至少在最后一关之前,我们都是没办法通过秒针判断座位安全的。”
“他这样一改,虽然有很大可能把最后一个幸存者的生路堵死,但也给我们提供了换座的机会,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