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咖啡厅。
陆弋站在二层的窗户边,看见下面的路边,裴宴斯的车已经不在。他的车已经开走了快要大半个小时,而他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他很希望,沈禾鱼还能再返回来找自己,也担心等她真的回来了,她找不到自己。
所以他一直等在这里。
但一直等到天都快要黑了,都没有等到她的回来。
陆弋听见了自己的心胸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知道沈禾鱼这次被裴宴斯抓回去,有可能会面对什么。
他心里一阵烦躁,甚至还有愤怒,对自己无能地狂怒。
为什么他连这点儿小忙,都帮不了她?
“哥?禾鱼呢?”他身后,忽然想起了陆云岚的声音。
陆弋似乎像是才想起来,他们今天的离开是连陆云岚都要一起的,按照计划他们全部一起离开这里,摆脱裴宴斯。
陆云岚来的时间要比他们更晚。
但沈禾鱼已经走了。
陆弋往椅子后面靠过去,沉声说:“回去了。”
陆云岚坐在他对面,“回去了?”怎么会回去呢?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了陆弋的不正常,他低垂着头,情绪低落。看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陆云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歹眼前人是她的同胞哥哥。她问道:“被裴宴斯带走了?”
陆弋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是愤怒和难过到了极点才会出现的模样。
他道:“不知道裴宴斯又会怎么折磨她。云岚,你说哥哥是不是很无能?”
陆云岚很少看见他这样。
她蹙眉说:“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去裴家看看的,我跟禾鱼的关系,裴宴斯拦不住我。”
陆弋闻声,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她,“真的?”
她点点头。
他忙不迭交代道:“你告诉她,只要她还想离开,就算我拼上所有身家性命,也会帮她,让她在那里安心等我。”
陆云岚应声,看见陆弋这样她心里也很疼。
毕竟这是她的同胞哥哥。
她叹息一声,说:“你先照顾好自己,咱爸那边还需要你的照顾。”
“我明白。”
陆云岚跟陆弋辞别,开车去了裴家老宅。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担心沈禾鱼的心很急切,根本管不得什么时间。
管家知道她是沈禾鱼的朋友,也不多问就放人进去了。
她被带去了沈禾鱼的婚房。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见裴宴斯。
沈禾鱼正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花园,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也没回头,以为是家里的阿姨上来打扫。
直到听见陆云岚的声音传来:“禾鱼,你还好吧?”
沈禾鱼一愣,转头看见陆云岚朝自己走来,“云岚?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眼她身后,管家已经很知趣地离开了。
陆云岚忙走到身边,说:“我很担心你。我哥也很担心你,就来看看你,怕裴宴斯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沈禾鱼眼眶微微湿润。
她抚了抚陆云岚的头发,“让你们担心了。”
“最重要的是你要安全。”陆云岚说。
沈禾鱼欲哭无泪,不知道他们是将裴宴斯看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自己在他的身边还能够不安全吗?
除了在那方面上,这个男人一旦生气起来。就会给她折磨得半死不活。
陆云岚看见她有些难看的表情,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沈禾鱼说:“我没什么事,你和陆弋不用担心我,不能为了我打乱了你们的生活。”
如果有人愿意帮助她,她当然会很开心,并且感激。
可如果因为自己,他们的生活陷入了混乱,那么她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陆云岚点点头,心疼地拉过她的手,?说:“我哥让我转告你,只要你还想离开,他永远都会帮助你。你只要在这里乖乖等他,他迟早有一天能够完成你的心愿。”
她把这话说得深情款款,仿佛是陆弋亲口对沈禾鱼所说。
沈禾鱼心里感动。
她眼眶湿润,说:“替我谢谢他。”
“我们这种关系,还需要道谢吗?”陆云岚说:“现在我们三个中,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沈禾鱼擦了擦眼睛,那是还没掉下来的眼泪,她想到陆弋的生日似乎快到了。
本来打算她打算让人转交一个礼物代表友谊,但眼下看来,他对自己的友谊深厚,如果不亲自到现场,她心里过意不去。
她还想对陆云岚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她念头刚过,房间门就已经被人推开。
裴宴斯从门外进来。
他一直都在书房办公,听见管家说陆弋的妹妹来了,他担心这兄妹俩又是想要哄沈禾鱼,离开忙不迭地前来查看。
但见那俩人正常常地,在落地窗边很自然地聊天,即便看见了自己两人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慌张和心虚。
裴宴斯知道是自己多疑了。
他就停住在门边,说:“有客人来了。”
沈禾鱼担心他对陆云岚动手,他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有敌意,她连忙说道:“她是来找我的,只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马上就要走了。”
说完,她在暗中推了推陆云岚的后背。
陆云岚当然明白她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却更心疼了。
她竟然害怕裴宴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可她也不能给她制造麻烦,看见她是平安的就足矣,她站起身来,对裴宴斯客套了两句之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人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裴宴斯亲亲关上门,漫步走到沈禾鱼,身边他就站在她面前,本来就高的身子,眼下形成更大的压迫感。
沈禾鱼抬头看着他,在他眼里并没有看到生气的预兆,她于是放下心来,眼里的戒备也没有之前那么浓烈。
见她面对自己时,终于显得自然裴宴斯心里微微散开了些阴霾。
他伸手摸了摸沈禾鱼的头发,宠溺的动作,就像是在抚摸一只小宠物一般。
“跟她说了什么?”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