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斯将扣子翻开。
发现扣子底下藏着的,是一对极其亲密的恋人相互亲吻的印花,被刻在扣子上的。
小心机很明显,却也很小心眼翼翼。
他此刻能看得出来,当初沈禾鱼在这上面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而他竟然就将东西直接给了白笙儿。
甚至让白笙儿全权处置。
看来她能买到这件衬衫,应该是白笙儿挂在二手地方卖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所以她直接亮明了身份去购买。
只是她为什么会逛二手平台,她不是缺钱的人,虽然她做裴太太的时候,两人感情很一般,但他是谁,难道会在物质方面缺少她的?
裴宴斯想要迫不及待地试试这件衬衫。
但看见赵晋竟然还站在旁边,他瞪了他一眼:“还不走?”
赵晋反应过来,低着头尴尬地迅速离开,不怪他不走,而是刚才裴宴斯那样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有点儿珍稀,难过,还有些后悔。
这么难得一见的表情,他不多看一会怎么行?
人走了,裴宴斯才将衬衫给完全的展开,比了比自己的身上,非常合身。他将衬衫穿上。
穿上后更是合身,能将他本来就极好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尤其是布料柔软舒适,穿在他身上,让他气质看起来更是金贵。
一看就知道是花过心血的,并且,她对他的身材非常熟悉,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裴宴斯忽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伸手抚摸着衬衫上的纽扣,思绪繁多。
比起他在这边的惋惜,以及乱七八糟的烦扰思绪,沈禾鱼更是彻夜难眠。
昨晚裴宴斯所做的一切,有些让她心境改变。
他究竟为什么会做的这么细致,这么宏大,如果说,只是为了一点儿恨意就这么做……
沈禾鱼还在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而来电人是陆弋。
陆弋是知道她出来出差的,这个电话却还是没有顾及时差,应该是有什么要事。
她接听。
“禾鱼,抱歉,这么晚了我打扰你的休息,只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陆弋的声音饱含着歉意。
沈禾鱼道:“没关系,我也还没睡,你说吧,什么事?”
“现在,陆氏的股票一直在出事。公司也被打击得很厉害,我爸爸已经被这件事弄得血压飙升,住院了。我听说你跟裴宴斯在一起,我也看见了国内的新闻。”
“你现在是跟他在一起,对吗?”
陆弋只是这么问话,但是其中小心翼翼的口吻沈禾鱼听出来了,只是问他们有没有待在一起,可内藏的潜台词却是想要让她去说话。
就和上次一样。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不会来找到她这边的。
沈禾鱼想起在国内的时候,她因为这件事就已经跟裴宴斯争论过,但是根本没有用。
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还在变本加厉,一想到陆弋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已经住院,她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她把电话挂断,本来想就这么过去找人,但考虑到他应该已经睡了,最终没去。
第二天一早,沈禾鱼一大早起来就去找裴宴斯。
她站在门边,敲门,门打开,她一抬头,就看见他穿着自己之前送给他的衬衫。
她想起来,上次他是找人去找过这件衬衫,没想到他还真的找到了,而且现在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这件衣服,是她当初完全按照他的身材来设计的,每一寸布料都跟他完全贴合,现在他穿在身上,她能明显看出其中的合身,气质的搭配。
不得不说,真的非常合适。
沈禾鱼曾经幻想过他穿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子,但他从来没穿过,现在他终于穿了,但是迟来了六年。
裴宴斯见她站在门边不动,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道:“在想什么,看见我这样,很突兀?”
沈禾鱼立即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开,绕过他走进他的房间里。
一进入,鼻息间都能嗅到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
他跟在她后面进门,想也没想到她会在大早上来找自己,他往前两步,正要从后面抱住她,忽然听见她开口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陆家?”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说过,你放过陆弋。不然我会跟他联手起来对付你。”
裴宴斯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因为她这句话顷刻间变成了阴霾。
他伸出去想要保住她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绕过她,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点了根烟,没说话,吐出来的烟圈将他锋利的眉眼都隐藏得有些许的柔和。
沈禾鱼见他沉默,坐在他对面,道:“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
裴宴斯闻声,抬起眸子,沉沉看了她两眼才道:“我心虚什么?”
“放过陆弋。”
裴宴斯道:“凭什么?”
语气冰冷,透出明显的不可一世和狂妄,他就是要给陆弋往死里整。
沈禾鱼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陆家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是想收购,又能给你带来多少效益?”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明白?”裴宴斯冷笑一声,“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我只是想要一个你。”
但她总是口口声声就要给陆弋说话,还跟他不清不白。
他裴宴斯的人,就算是不要了,只要他没放话,谁敢去动手?
他道:“想要我放过他,可以。你把这枚戒指戴上,跟我复婚。”
说着,裴宴斯从身上摸出昨晚的那个戒指盒子。里面的戒指,沈禾鱼已经见过。
她疲惫地拧了拧眉心,道:“别开玩笑了,裴宴斯,我不会跟你复婚的。”
“那么,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陆弋。”
“你说过,不会再逼我的。”
明明上次在医院,他强行留她在他身边时,他就说过,只要她乖乖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再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此刻,裴宴斯听见,却是挑了挑眉,惊讶道:“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再说,我怎么能是逼你?难道不是正常地对你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