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的精髓之一便是这火锅底料,也是让其他铺子不管怎么样始终无法超过他们的原因之一。
若是将这底料卖出去了的话,到时候来他们店里吃的人应当是会减少一些的。
虽然火锅底料是精髓,但其实他们开铺子最赚钱的其实是里头的那些菜色。
总而言之,他们家现在的商业版图还没扩大到可以将火锅底料也给卖出去的程度。
在酱料坊这边生产也是因为现在开的那几家火锅店里的底料有些供应不上罢了。
这边批量做好之后再送过去,能省上不少时间呢。
此去一别,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或许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了。
毕竟京城离宣康城这边属实是太远了,一来一回便要花上小半年的功夫了,不值当。
京城那边的消费他们先前也是有见识过的,所以到了之后必须得把铺子抓紧时间开起来才是。
是以在赶往京城的途中,除了明家人之外,还分别带了一个食铺和火锅店那边的厨子过来。
反正他们的身契都在明家的手上,去哪儿干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反正都一样,总归不会害了他们就是。
他们这辈子都还没去过京城呢,正好过去开开眼界。
这次过去的话自然走的也是水路,路程短,速度快,也更加舒服一些。
只是在半道的时候前头的一个河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决堤了,是以他们又只能换乘马车过去。
如此一来,倒是比说好的时间要
晚了半个月左右。
再次瞧见京城那堵威严高大的城门之时,几人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先前那次过来心中是带着忐忑迷茫,以及一些未知的恐惧。
而这次的话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干劲。
“唔,到哪儿了?”
马车倏忽停下,带来的那股后坐力,成功的将角落里正在闭目小憩的少女给叫醒了。
“马上就要进城了。”
陈秀云温声道,然后用帕子将小桌案上那因为颤动而抖落出来的茶水给擦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
马车夫是他们换路的时候在那个城镇里头找的。
毕竟这日夜无休的一直赶马车也是个很费体力的活,而且有一段路还不好走。
明甘和明弗冬这两年出行也是鲜少自个儿驾马车了。
毕竟他们家现在有钱了,完全是可以聘人的啊。
而且说句实在的,像平时谈生意的时候,若是些小生意什么的也就算了,但要是碰上大生意了,你还是自个儿驾 着马车过去的话。
说的好听一点儿叫质朴,但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不懂礼数了,容易让对方觉得自己不被待见。
诚然,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们挑的这五个马车夫都是很有经验的那种,所以这一路过来倒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不适感。
明弗冬已经掀开车帘出去查看情况了。
原来今儿刚好是一个罪臣要被斩首的日子,现在正在游街示众呢。
百姓们群激
愤起,纷纷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往囚车那边扔去。
将这城门完完全全给挡住了,所以他们在外头才会堵住。
现在那些官兵们正在里头控制着呢。
处理的速度还是非常之快的,不一会儿便将吵嚷着的人群给疏散开了。
明家这边交完钱,官兵又拿着他们的身契和路引仔仔细细的核对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之后才放他们进城去。
本来先前过来的话是只要给个身契就行了,没有要求一定要有路引。
谁让前两年被揪出来了那么些细作呢?
没错,便是明家被无辜卷入的那次。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有些细作甚至还是朝堂之上的人,已经蛰伏了好些年了。
若不是这次“傅杨”被抓,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露出了些蛛丝马迹。
还真不一定能将他们给逮出来。
明家这边现在想起这件事,还是不免得唏嘘的。
一是为他们那段时间平白蒙冤而感伤,二是为真正的傅杨感到遗憾。
那次的通敌叛国之案,饶是一向以高效著称的大理寺也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将事情的收尾完完全全给查了个清楚。
被他们抓回来的“傅杨”,是傅杨,但亦不是傅杨。
只是顶着傅杨的脸,借用傅家之便在中原探听虚实,藏兵布阵的。
而他真正的身份也被揪了出来。
是草原现任大汗的第四子,忽耶其。
而真正的傅杨,早在四年前南下救灾的时候便死于忽耶其之手
。
因为傅家掌管着那一带的水运,打探消息什么的也要来的更加方便一些。
所以彼时的忽耶其正好已经在傅家
埋藏了近两年的时间,当着傅杨的贴身小厮。
相比于下人,主子的身份肯定是来的要方便多的。
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一定要依赖傅家这边的人脉才行。
而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办得到的。
作为傅杨的贴身小厮,忽耶其定是会同他在一块儿的。
所以当时看着孤身一人站在船头的傅杨,忽耶其的心中便有了想法。
江河决堤这件事确实是不在他预料之中的。
但正好这一阵阵的波流将傅家的整个船队给打散开来,倒是更加方便他下手了。
先是将船上其他的几个给解决掉之后,才轮到傅杨。
“小虎,你别在外头站太久了,当心着凉......”
傅杨的话刚说完,下一秒,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线,紧接着不断有鲜血从里头溢出来。
他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有想到跟随了自己这么些年的随从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下死手。
死不瞑目......
忽耶其虽为草原人,但是他的母妃却是中原人,是以他的身形也不算是非常的健硕高大,正好同傅杨差不了多少。
作为一个合格的细作,学声这招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加之在傅杨身边跟了这么些年了,对于他的那些生活习性也是了如指掌。
是以对于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忽耶其完全是没有一
点不适应的地方。
甚至连傅父和傅母都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倒是三年前因病而终的傅老太太,在病重之时一直念叨着要见傅杨。
可是当傅父和傅母将“傅杨”带到老人家的面前时,她忽然跟发了疯似的挥舞着手,说什么不是杨哥儿之类的话语。
当时傅老太太已经是一种有些神智不清的状态了,所以傅父和傅母也没当一回事儿,只以为她是在说一些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