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后,嬴政揽紧怀中的女子,眉间阴霾尽数消散,凤眸中笑意深深。
“月凝所言极是!杀人不如诛心...”
“娘娘智谋不凡。”
黑冰卫趁机也恭维了一句,只希望若是以后自己犯了错,可千万别被扔去挖矿。
楚月凝瞅着战战兢兢的黑冰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噗嗤一笑。
见此情形,嬴政不悦地斜睨了一眼没眼色的属下,后者瞬间福至心灵,立马退下了。
“月凝,其余贵族也按此法处置,如何?”
“他们并未犯错,恐惹天下人诟病。”
楚月凝把玩着男子的手指,摇摇头,不赞同道。
嬴政当然知晓此等举措必会有所非议,甚至民心或许也会动荡,但今夜的刺杀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些六国余孽贼心不死,仗着他收拢民心不会轻举妄动,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底线,
从前他孤身一人倒是无所畏惧,可有了月凝与昭昭,他不愿再冒任何一丝风险。
“月凝,关乎你与昭昭之安危,付出一些代价,我甘之如饴。”
“可阿政,我亦不愿你背负骂名。”
楚月凝环住男子的脖颈,脉脉含情地望向那双温柔的凤眸。
回想起历史上被污蔑成暴君的阿政,她心尖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阿政明明这般好,不仅奠定了华夏一统的格局,还作出了那么多的丰功伟绩,却依然被世人误解、唾骂...
女子眸中的盈盈水光令嬴政呼吸一滞,只好无奈地吻吻她的眼尾,叹息一声。
“也罢,那我再多派些黑冰卫监视。”
“阿政,我有一个计策,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月凝但说无妨。”
“他们困于宫殿之中,想必极为向往自由,那么以千金换取,应当心甘情愿吧?”
话罢,楚月凝期待地看向男子,只见他凤眸半阖,似乎陷入了沉思。
于是,她也不做打扰,安静窝在宽阔的怀中,不过片刻,浓浓的困意就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烛台上的蜡烛已燃至一半,嬴政倏然睁开眼,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或许此计尚可...让他们再也掀不出什么浪花来。
嬴政正欲与月凝分享,垂眸一看,便见怀中的娇人儿睡得正香。
一张莹白的小脸被胸膛挤压得微微嘟起,香腮透着薄薄粉意,煞是惹人怜爱。
见此,嬴政薄唇勾起,大手揽起女子纤细的双腿,朝床榻走去。
次日,六国贵族所居宫殿内。
“呵呵,你们齐国可真是胆大包天呐!”
“是啊,天子脚下你们都敢放肆,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大国啊!”
“唉,我等不会被牵连吧?”
这句话像是引燃了众人内心的恐慌,所有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特别是齐国的贵族们,脸色瞬间煞白,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要是当真被牵连,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了,回想起秦始皇的残忍手段,一个个更是面如土色,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应、应当不会吧?”
“我等可没参与,秦始皇难道还会不分青红皂白降罪吗?”
“是啊是啊,为了收拢民心,我等还有用处呢!”
“......”
六国贵族们纷纷自我安慰,强掩住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而就在此时,一道尖利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陛下有令,尔等速速前来听令。”
这句话宛如鬼怪的索命之言,令在场之人顿时毛骨悚然,甚至有几个齐国贵族直接吓晕了过去。
可哪怕再胆颤心惊,他们也不敢怠慢秦始皇的诏令,连忙诚惶诚恐地跑过去,跪下行礼。
赵高扫视了一圈战战兢兢的众人,眼神轻蔑而厌恶。
陛下好生供养着这些人,他们却丝毫不知足,竟然妄图弑君,真是罪该万死。
只可惜陛下另有打算...
“陛下仁慈,欲放于汝等自由。”
话音一落,六国贵族们皆是一脸不可置信,还以为听错了,可当看见其他人脸上的惊愕时,才知晓这并非幻听。
下一瞬,所有人都欣喜若狂,他们终于能走出这座牢笼了吗?终于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了吗?
然而,接下来赵高的话却给他们泼了一大盆冷水。
“只是自由珍贵,需得汝等用大半家产来换取。”
“另外,陛下还亲自为汝等安排了迁徙之地,汝等可要好好感谢陛下啊!”
“哦,还有,宗族子弟众多,想来不易于路途奔波,陛下特令百人为一支各自安顿。”
这一番妥当安排,谁听了不称赞一声陛下的仁慈宽厚、考虑周全。
可六国贵族们却面容苦涩,这些冠
冕堂皇之言丝毫没有掩饰秦始皇的意图。
势力的维持需要大量钱财,故国的根基肯定极为深厚,而宗族势力更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只是这一切统统被秦始皇算计到了...
赵高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缄默的众人,也不愿浪费时间,仅仅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警告便离开了。
“三日之内给出答复,否则再也无此良机了。”
听到此言,六国贵族们也知晓他们别无选择了,是一生困于囚笼,还是断尾求生,明眼人都知如何抉择...
蕲年宫,楚月凝又一次睡到大中午,她伸了个懒腰,眼角沁出一滴泪液。
她慢吞吞地起身洗漱,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晕着自然的绯色,透着一股慵懒的风情。
“月凝。”
嬴政抱着小崽子大步走近,凤眸中笑意浅浅,昨日的阴郁与愠怒一扫而空。
感受到男子的愉悦心情,楚月凝星眸微转,娇软的嗓音中含着一丝刚睡醒的哑意。
“何事令阿政如此开心?”
“六国贵族之事我已解决。”
霎时间,楚月凝愣住了,半眯的眸子也猛然睁开,她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何时的事?如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