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妾正跟江君景江君玉闲聊。
她最近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虽然娘家人像一群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蚂蟥,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李家一下子全都死了,她一时无法接受,几乎每天都要哭几回。
江君景和江君玉还有江酒露天天轮流陪着她,开解她。
李贵妾面容悲伤,她盯着江君玉问:“你说,你外祖父一家是不是被人算计了?我觉得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偷偷接济你外祖父和三个舅舅,相里明珠一定知道,她也跟我说过她看不下去我这般作为。我想了好几天,怎么想怎么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江君玉听这话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姨娘,你别胡说,母亲在府里眼线众多,我们每年都给外祖父送很多东西,母亲想不知道也难,她没出手阻止就已经不错了。”
李贵妾一听就不乐意,她骂江君玉:“你知道什么,相里明珠就是个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人,这么多年侯爷对我宠爱有加,她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肯定是要找机会报复我的。我就觉得是她给那些强盗通风报信,强盗这才知道你外祖父家护卫不多,却又有很多财富,是个很容易得手的人家。我就觉得是她从中使坏。相里家能人辈出,想要办这点事,她根本就不需要亲自跑腿,随便说一句,就有不少人巴结她。”
江君玉并不同意这个想法:“她这是相里一族一个没落的旁支,没那么多人巴结她小九爷来了,都不带搭理她的。”
江君景却不这么认为:“三弟,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她若是真有心害死外祖父一家,确实不用动手,只派人把消息放到江湖上便可。”
江君玉谋算过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二哥,你说的是不错,可是若是母亲真想对付外祖父一家,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我也派人查过了,母亲和江湖上的人并无往来。”
江君景不大相信:“你查过了?”
江君玉很严肃的点头:“这件事一出,我就派人调查,不是母亲所为,是白山那边的山匪所为。我也已经跟大哥和父亲说过此事,他们都说只要一有机会就建议朝廷出兵剿灭山匪,也算为外祖父一家报仇雪恨。说到底还是舅舅跟几个表哥表弟平日里太过招摇,做事不知收敛,才被人盯上。”
当着李贵妾的面,江君景不好说李家的坏话,怕她生气。
兄弟二人又保证了一顿,说无论如何也要给外祖父一家报仇,江君景还说他早就请了扶桑观元亓的师兄给李家人做了法事超度,李贵妾心里才舒服了些。
没过两天,相里明珠就趁着江君才休沐在家的时候,带着江君才去了无极宫。
江家跟无极宫并无往来,江家有什么事一般都会去无相寺,不管是做法事,还是占卜算卦,都从来没来过无极宫。
主要原因就是无极宫是国师玄机道君的地盘,玄机道君为人高冷,跟朝臣很少往来。江正卿看不上玄机那副德行,故而主动远离。
但这不影响别的官员去无极宫添香油钱。
无极宫平日里都是玄机道君的师弟玄清道长在打理。
玄清道长德高望重,平日里也只是把道观的庶务交给两个弟子,只有遇上大事的时候,他才会出面。
无极宫弟子数千,还有人说无极宫的弟子已经过万,至于到底多少,谁也不清楚。
空青正跟着师傅玄清道长说白扶珺的事情:“师父,是个叫元亓的坤道抽出了白扶珺那一魂一魄,此人还不到十岁,本事不小,是扶桑观广成道君的徒弟。”
玄清看上去也就五六十岁,头发有些花白,精神矍铄,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就跟传说中的得道仙人一模一样。
而空青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比师父小不了多少,可他却知道师父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修炼多年,道法高深,对俗世金钱并无什么兴趣,一心想修道成仙。
所以才将道观里的庶务交给他和师弟打理。
玄清听到“广诚道君”四个字就睁开了眼睛,淡淡的问了句:“广诚居然教出了这么有能耐的弟子?”
空青恭敬回话:“是,广诚道君的其他几个弟子都资质一般,只有这个女弟子资质出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恐怕道法在徒儿之上。”
“找机会弄死吧。”玄清说完就解下腰间的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这是金蚕蛊,身带剧毒,就送给那个小女娃吧。你去吧,江家的人来了,正好利用此次机会,给那小女娃服下。”
空青从师父的道室出来,果然手下的小道士就禀报:“师父,江家夫人和禁军统领江君才求见,想请您看一个八字。”
空青心中感叹,师父料事如神,江家的人果然来了。
他对于京都的权贵了如指掌,江家一向不来无极宫,这次突然造访,肯定是有缘由的。
空青并不忙着接待他们,而是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回了自己的道室内,从博古架上找出一个细长的盒子,从中取出一根雷击木簪子来,雷击木簪子是中空的,他拧开簪子的尾部,就露出里面的中空来,他小心的让金蚕蛊爬进去,再将簪子复原。
他知道江君才是禁军统领见多识广,没准能看出这簪子有机关,所以他双手结印,指尖金光流出,附着在雷击木簪子上,完美的隐藏了木簪首尾的衔接缝隙。
若是不用法力,单凭肉眼是无法看出木簪是两截的,更不会发现簪子里面别有洞天。
从自己道室出来,空青把盒子交给自己的徒弟邱蛇人,还吩咐了一句:“等会儿我让你去取辟邪法器,你就把他送进来便可。”
邱蛇人恭敬应下,将盒子收起来。
空青来到三清殿的时候,相里明珠正跟江君才一起上香,跪在蒲团上叩头祈祷。
“无量天尊,让夫人和江统领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