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骨在哪里发现的?”顾思危盯着那根白骨,眼神温凉。
“回主子,前方您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是我们必经之路。”九开难得一脸严肃。
“诸颜,你来看。”顾思危看向诸颜。
诸颜接过白骨,在手里看了半晌,“这白骨必是在洞穴之中,之所以你们会捡到,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过去。”
顾思危看向诸颜,萧弈也走了过来。
“既然这条路,是我们出山的必经之路,那便去看看。”云凤鸾声音清冷。
“没错,敢装神弄鬼,想必也不是真鬼。”顾思危接过云凤鸾的话,看向九开,“你和十合走前面带路。”
所有人,这一次都未曾坐马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大约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凤鸾先一步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一切,让人遍体生寒!
无数山石凿成的窑洞,每一个窑洞内都有一尊佛像,但却没有任何一尊佛像是完整的。
或残肢,或断臂,还有一尊巨佛,竟然整个佛头都不见了。
原本是佛光普照的地方,此刻却让人觉得格外阴森。
本应是低眉菩萨,此刻却变成了怒目金刚!他们的周围遍布着层层白骨。
“赤鹘竟然还有如此地方。”云凤鸾不由得惊叹道。
这一刻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撼,而最大的一座佛像旁,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洞口。
“直接走。”顾思危看向那洞口说道。
云凤鸾也点了点头。
正待几人离开时,洞口内突然飞出了一群乌鸦。
黝黑的乌鸦,青灰的山石,在众人的头顶,好像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人都罩了起来。
云凤鸾的心“砰砰”直跳,她从未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诸颜随手拿出了三枚铜钱,他看向云凤鸾,“还请云六小姐,帮我卜上一卦。”
“为何是鸾儿?”萧弈看向诸颜。
“凤命之人,最为尊贵由六小姐来卜这一卦,再合适不过。”诸颜解释道。
云凤鸾上前,接过诸颜手中的铜钱,掷出了一卦。
“敢问诸先生,这是什么卦象?”云凤鸾看着手中的铜钱,朝诸颜问道。
“是讼卦,看来前方有人在等着几位。”诸颜的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有谁会提前知晓,在此等着他们?
“先生,若是不进去,是否走不出这个山头?”云凤鸾把铜钱还给了诸颜问道。
诸颜点了点头,“天定之事,能躲,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若是按卦象走,反而是绝处逢生之卦。”
“鸾儿,我派人进去,你身子弱,里面不能去。”萧弈上前皱眉道。
云凤鸾摇了摇头,“怕就是有人针对我们,不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我也不放心。”
云凤鸾素来极其有主见,她所做的决定,很少会更改。
“鸾儿,诸颜,我们三人进去,外面就交给大皇子了。”顾思危可没萧弈这般婆妈。
拉着云凤鸾就朝千佛窟内走去。
诸颜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临进石窟前,看了萧弈一眼,给他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萧弈脸色铁青,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如果说,在外面看到的是对佛像的震撼,那么这里面则是对技艺的惊叹。
进去两边的甬道上,皆是带有颜色的壁画,最上方,雕刻的全都是,跟小拇指大小一般的佛像。
顾思危拉着云凤鸾,即便是在这极窄的甬道内,他依旧把云凤鸾护在了自己身后。
“千佛窟,我曾在野史杂记上见到过,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见了。”诸颜走在两人的后面,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
“这天下还有你诸先生没曾涉足的地方?”顾思危瞥了诸颜一眼。
“大千世界,我没看过的地方还有很多,顾大人不用抬举诸某。”诸颜淡淡地说道。
“那诸先生可是听错了,本官是讽刺并不是抬举。”顾思危忍不住嗤了一声。
云凤鸾发现两人的相处很是奇怪,有一种似友非友的感觉。
几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顾思危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诸颜,“你走前面探路。”
不怪顾思危停了下来,前面三人站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十字岔口。
每个岔口旁边都立着一尊,石仲翁。
这是辟邪的意思。
诸颜看着前面的路,叹了口气,把随身携带的四神龙纹铜镜取了下来。
诸颜把四神龙纹铜镜摊在了手掌之上。
他在石窟内转了一圈,每走到一个岔口,就要停下来观察一会。
顾思危周身都写着不耐烦,“诸颜,我放你出去了一圈,怎么一回来连个江湖骗子都不如?”
“没错,不然就顾大人前来找路,诸某看着。”诸颜说得理所当然。
顾思危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松散起来,云凤鸾这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让顾思危说不出话来。
顿时觉得有意思,笑得眉眼弯弯。
云凤鸾笑的正开心,就感到旁边顾思危一道凉飕飕的视线。
她顿时止住了笑意,在这里转了起来。
顾思危看着云凤鸾低笑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这话不偏不倚落在了云凤鸾耳朵里,她看了一眼面色毫无波动的诸颜。
接着又狠狠瞪了顾思危一眼。
如同外面一样,这里的每一块砖石上面都画着色彩浓郁的壁画,也许在里面保存比较完整。
这里的壁画要比外面的壁画,鲜活许多。
云凤鸾被一幅赛马图吸引了视线,她脑中飞快闪过了几个画面。
这时,她径直走到一个窑洞前,无比肯定的说道,“走这里。”
这下不止顾思危看向她,连诸颜也看向她。
云凤鸾指着墙壁上的画,“你们看,这里,这一群人骑马的旁边是不是我们在的地方?”
诸颜和顾思危共同看去,发现云凤鸾说得没错。
这幅画,画的正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虽然后面的千佛窟被虚化了,但是还能看出来是这里。
你们看,云凤鸾指着为首骑马的一个人,“这人虽然在骑马,看的却是这个方向。”
“一般来说,他不是应该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