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的蜈蚣好似吃了痛,显得很狂躁。尾巴一阵摇甩后,随之耷拉在男人胳膊上,尾翼形成一个个钩子一点一点吸附进他肌肤。
“别扯掉!”一旁的女人急忙阻止他用力扯掉蜈蚣的动作。可怕的是下一秒,她自己也被吸附上。
女人的喝止声,让我脑壳立马不清醒了,难道他们就一点也不害怕吗?这么大个虫子附在自己肉体上还如此淡定,真是一群怪物。
一阵‘蛇蚂蚁’叮咬的疼痛传来,我胳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附着一条。
尽管我利用不同角度与力度,很努力的想要扯下蜈蚣,但仍然徒劳无功。反而导致它更加反抗躲避,越吸越深,直到整个身子进入身体。
“现在我们是龙人。”被蜈蚣占据身体,男人笑嘻嘻的对我说道。
看他傻乎乎的模样,也许就是个疯子。
这时候,我根本没空回他的话,而是满脑子都在想蜈蚣怕什么、喜欢什么。
身后,憨三儿正逗着蜈蚣,嘴里呜呜直叫,一顿喵喵拳把人家打的钻回了黄土地。
小白则是蹲在地上像个立着的大鸡蛋,粗短的手臂不停够着下半身。着急的直哼哼,浑身难受的发红。
仔细一看,它屁股的位置,吊着蜈蚣的尾巴,脑袋早已进入肉眼看不见的肛门。
赶紧奔上去,将它架在我左腿上,抬高屁股,伸手往屁股掏去。
一顿拉扯,蜈蚣被扯出,它浑身一阵挣扎狂摆,硬是将自己甩到了我的脸上。
幸亏小白不需要排便,不然想想就恶心。
我奇怪的是蜈蚣只要碰到人的皮肤,它就会吸附上扯不下来。而钻到小白身上倒是能弄下来,再看看小白脸上的蜈蚣,我有些不敢再管闲事,生怕又做了好事,坏了自己。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奇怪。
“阿姨,这是什么蜈蚣?”
“这我哪知道,只知道它很值钱,也知道它会钻入人的身体后就取不出来,我被钻进好多只,刚开始挺怕,但是身体越来越好,那就肯定没事吧!”阿姨很平静的说道,根本就感觉不到她有任何不舒服。
旁边的年轻小伙接过话:“这是一味药材,一条蜈蚣晒干之后值一千,被钻入身体到底有没有事,还不能确定,因为这是新出来的物种,没人知道。”
“哦!”新出来的物种,还会侵入人体,肯定不会是好事。
不行。
我得马上去医院,万一有个好歹,它们俩可咋办。
招呼来一辆便民车,将两个小东西先送回家。
医院里,C T、彩超、透视、骨测全做了,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要么继续保持好心情,等待它做出反应;要么砍了手臂,还给自己安宁。
真是难为他为了堵住我满是问题的嘴,不耐烦的编了这两个结论。
但我都不想要,只想它能够快点出来,看着透视镜里的它悠闲自得,急得人捶胸顿足,恨不得拿把刀子立刻将它挑出来。
出了医院,坐在大河堤坝上,苦着脸。
望着深蓝的天空发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湛蓝的天变得更蓝;也不知从何时起,人烟稀少的城市早已冷清;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生活的态度变得随遇而安。或许是经历了毁灭性的那段日子后,人更懂得感恩当下、享受当下。
而我当下该做的,就是将它取出来。
掏出匕首,喷上一口医用酒精,如此就算消毒了。三分之一针管的麻药下去,右臂顿时没了知觉,一刀划开肌肤,打开整个臂腔。
五寸长的蜈蚣出现,它整个身子贴在我的骨壁上,在用力吮吸着。原本红色的躯体,此刻变成了深红色。
持刀挑开它,扔在地上,用力捅穿身子,将它狠狠插向石缝中。
懒得去看它挣扎逃命的衰样,我自顾自的将伤口消毒后缝合好,打上预防针,缠上纱布。
做完这一切,突然有些昏昏欲睡。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工地上干活。
兴许是做了一天工地,有些腰酸背痛的佝偻着后背,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睡梦中,一双有力的手摇晃着床将我叫醒,嘴上提醒着: “起床了,笨猪!出发‘啤酒节’放松放松。”
此人名叫舒靖严,看上去比我大两岁,高高大大,皮肤晒的黝黑,留着寸头,换上干净衣服,整个人帅气的很。
据说惠安县每年的今天是啤酒节,晚上会举办啤酒盛宴,从八点半开始,美女帅哥登台表演节目,现场如同酒吧。那氛围,蹦过迪和没蹦过迪的都得沉默,只有狂澜不语的欢呼。
两人穿梭人群,径直来到畅饮区。
“整不整?估计你也累,迪咱就不蹦了,这个适合你。”他绅士的替我挡住向我拥挤过来的人群,自己也抬高双手握紧拳头,生怕触碰到了那些喝的二麻二麻的女性同胞。
畅饮大赛: 能喝多少喝多少,喝爽为止,喝够为止。
十扎啤下肚,喝得两人摇摇摆摆。
舒靖严一边架着我,一边招呼许久不见的公交车。
回到宿舍,将我扔在床上后倒头就睡。
次日,睡到中午十二点。一看时间,迟到了,赶紧收拾换衣服准备上工地。
“干什么?”
“上工。”
“下午去就好了,现在这么大太阳。”
“会被扣工资的。”
“不会”
“那也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舒靖严回了一声:“有病”后,又倒头睡着了。
我自顾自整理着头发。
突然,摸到头发里藏着钉子,让人忍不住嘴上骂了一声:“要死……”。取下一颗生锈的钉子,看着它心里有些毛楞。
伸手继续摸,此时诡异的事情发生,我只感觉头发间越来越多的钉子出现,急得人直冒冷汗,但又不敢粗鲁的去取,只好小心翼翼拿下它们。
转身想叫醒舒靖严帮忙看看,才发现他根本不在床上。
随着钉子的增多,我发现自己的头发都快被抓没了。
倒吸一口气,猛烈摇晃一下脑袋。
摸摸脸上的汗,发抖的手缓慢伸向头顶,小心翼翼去触碰头发。
幸好!
头发好好的长在头顶,这梦怪吓人。
不对,手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爬,那感觉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昆虫脚,吓得我赶忙起身确认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