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就要保持现状。”张陌听完我一席话,用力将墨水往书桌上一放,对着我一通吼。
“你醒醒吧!你是个人,虽然不完整,但你不能让自己的力气白费。你得走出大场面,所有的功名利禄都是布忆和我,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管什么公不公平,我只要能每天见到你。”
“可我不想看见你,我一直都恨你,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真好意思问。“我每天过的生不如死,睡觉要穿常服、洗澡穿衣服、他妈的上个厕所我都得将自己裹起来。我累吖!”
张陌听着我的埋怨,渐渐没了底气。背过身去,默默擦拭眼泪。
“原来,你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还要帮我。”
“明知故问,谁让你是我哥哥。”
“那你更不能抛下我不管。”
“我讨厌做自私的人,如果我一直占着你的名义,那真的是自私透顶。”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哈哈……”我无奈的苦笑,说了半天,都讲给我自己听了,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管他懂不懂,等我母亲来了再收拾他。
这些年,公司大小事务需要做决定与判断时,张陌都会在不知会我的前提下,擅自穿墙而入。起初,因为公司在雏形阶段,我便默认了,想着当当他的军师。后来,公司逐渐成型,我曾多次提起,让他注意避嫌,他倒是有所改变,但偶尔还是会忘记。现在,公司已完全形成规模、即将迎来上市。不再需要一个倒苦水的垃圾桶,我完全可以撤退,原本公司我也没做过什么贡献。全凭张陌自己将公司创立起来,再到如今的辉煌,我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将公司法人转到他的名下,天经地义。但我就是不知道说哪句话,才能让他同意。
他见我突然笑起来,觉得很是奇怪。一脸关心的问:“你咋了?”
“我没事,你等着你爹来收拾你。”“中午我要带小白去温泉房泡澡,你去不去?”
“去去去!”
“记得刚喝完墨水,你不要下水。”
“一定一定。”那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古风御景,高五十米的奇石假山,从山脚蜿蜒的石梯直通山顶,一棵年岁二十的皂角树。
树荫下,小白的专属温泉池,大小刚好够两个它泡在里面。
放上天然肥皂‘皂角’,将池子搅出泡沫。
小白待在里面,显得更白。
一顿猛搓,泡沫覆盖了小白。
“哈哈……”小白开心的笑着。
我一个失手没抓住。
随即一阵咕噜声,断断续续。
张陌本来坐在旁边石凳上翻着老式实体笔记本。反应迅速闪现到池子边,一把拉起小白。起身时,他羽绒服被打湿。
“你得拽着他,不然会沉下去。”
“嘿嘿……我知道了。”我平时不在家,他都会帮我照顾它们。
“主人,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白不理解陌生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喵!”树枝上的憨三儿一声吼叫,瞬间炸毛。
我与张陌同时向斜坡口望去,突然出现的服务员,将我看愣。
按理说,此时正是大冬天,这山顶又四面受风,不应该有人会愿意上来,所以张陌特意将小白冬天的洗澡地,定为这里。
刚开始,我也骂骂咧咧,嫌冷。后面知道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小白,也就默认了。
最重要是小白需要多接受天地灵气,才会灵性不减。它不怕冷、不怕热,不论何时都可以洗。
做它主人可真不容易,得经得起风吹日晒。有时候赶上狂风暴雨都得洗完才能走,不然它不乐意。
“张董,听说您在这儿办公,我特地熬了姜汤。”
“谢谢!”张陌笑眯眯的,示意她放下后立刻离开。
“这满池子泡泡,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清理。”
“唉!美女,不用,我觉得挺好玩。”我佯装镇定的堆着泡泡玩,将小白挡在后面。
“客人说不需要,你先忙去吧!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的,董事长您的衣服打湿了,需要我再送一件吗?”服务员应声说道。
“不用不用,你休息去吧!”
“好的!”
女服务员听完转身离开,背对我们时,她脸色一变,小声叽歪道:“哪里冒出来个矮冬瓜,那150的迷你身高,怎能比得上我这172的迷人。”
“呵呵!”
“笑什么?”
“没什么!”张陌直盯着我傻笑。
“发神经。”不想理会他这些莫名笑意,只想快点洗完,好回家。
“哈哈……”张陌笑的捂住肚子,然后又盯着我直摇头。
转眼,半
个月过去。
单人间内,张陌跪在母亲面前,母亲站着,手里拿着竹条子(不远千里带过来,就是为了灭了他的倔火气)。
“我看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老子喊你去办身份证,难道是把你挖苦了?”
“没有,爹!”
“那你办还是不办?”
“我不想办!因为……因为……”
“因为个莫里(什么的意思)?你说。”
“哎呀!因为……”张陌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实情。
“十天后跟老子回去,不然我给你腿打断。”母亲被张陌的固执己见气的发昏,拿起条子在他屁股上一顿好打。
张陌疼的不停摸屁股,但又不敢再吱声。
我在房门外,听着里面条子打的‘唰唰’响,不免让我有些回味无穷。
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打我的,比这更凶的都有。
那就是母亲拿竹篾黄教训我,被打的时候我一声不吭。
还有被打后,悄悄躲在柴房里,忍着疼痛拔出镶进腿里的小竹签时,才会委屈的边哭边拔,哭到眼睛模糊时,狠狠擦干眼泪继续拔,如此反复直到腿上竹签被拔干净。
正在回忆童年,房门突然打开。
张陌摸着屁股,瞪了我两眼,没理我,自己走了。
我赶忙进屋看母亲,她手里的家伙式儿还在。
“爹,给,认养书还有我的自愿申请书。”张陌恭敬的双手,将文件递到母亲手上。
“这才像我的后。”母亲笑眯眯接过来,在文本右下角签上端正的名字。
“爹,走,带你去看看干儿子的大酒店。”
“好好好。”母亲笑开了花。
转头又对我一顿夸:“你做的对,做人不能不劳而获,本来事实上这个家业都是张陌自己创建起来的,法人就应该是他。你就出了第一份钱,后面就光动嘴了,当然,你也功不可没。不要说我偏心哥哥,哥哥无父无母,没有支撑,你有父有母有兄弟,一辈子都有靠山,你让着点儿,良心上才对得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