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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闹出点儿动静来,我要上马车

晨光未起客栈里熄下去的烛火陆续变明,桑枝夏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语速飞快:“齐老会答应下山,孤鸣崖那边的人肯定动了。”

“咱们的人分头行动,一定要赶在人落在白成仁他们手里之前把人截住!”

“白成仁是蜀地总督,一次可调动的人手众多,硬拼绝非上策,必须智取。”

灵初会意点头,低声说:“少主那边已经带着人往回赶了,咱们前后一挡趁乱是有机会的。”

“说到有机会……”

桑枝夏脚下一顿,看着甩头鼻子喷出白气的黑马,面露思索:“城外定下施粥的地方是不是已经有不少人了?”

“如果齐老与他们定下见人的地方是安城,机会不就更大了吗?”

灵初猛地呆住没说话。

桑枝夏当机立断:“即刻给你们少主传信,让他务必想办法跟齐老说上话,让齐老把地方定在安城!”

只要齐老在安城不再有动作,藏匿了齐嫣儿多年的人就务必要想方设法把人送进城。

城门口等着施粥的人众多,稍微想个法子就能让人满为患的地方荡出水花。

人多眼杂好办事儿。

不管是想趁乱把齐嫣儿救出来,还是彻底把水搅浑,可动手的余地都大了很多。

灵初抓紧时间放飞了肩上的白鹰,桑枝夏抓着缰绳低头对满脸急色的掌柜说:“现在就把准备好的米粮白粥往城门口送。”

“记住,焰火为号。”

“一旦城外东边放出焰火,不管发生了什么,立刻把车上的粮袋子戳破粥桶掀翻,越乱越好,知道吗?”

掌柜的瞬间领会桑枝夏的意思,想也不想地说:“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运粮的队伍踩着露水出动,桑枝夏也带人打马到了城门口。

按规矩,此时是不能开门的。

可偏偏守在这里的是不久前刚分了金子的人。

白日里跟桑枝夏搭过话的城卫快步上前,语气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几分谄媚:“哎呦,这天都还没亮呢,您这是赶着往哪儿去?”

桑枝夏还没说话,灵初就朝着这人扔了个分量足实的钱袋:“我家主子想出去透透气,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城卫双手捧着钱袋子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十分识趣地说:“哎呦,您只管开口一句话的事儿,何须客气成这样?”

“兄弟们,开门!”

桑枝夏带着的人策马奔出。

桑枝夏勒住缰绳马蹄扬起,笑眯眯地望向为自己亲自引路的城卫:“此时出城不太合规矩,是我冒昧让诸位为难了。”

“不为难,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城卫是个知机的,当即就拍着胸口保证说:“您放心,我们这些人别的好处没有,唯独一点不会出错,嘴绝对严实。”

“今儿您从此处出去了,保准没有任何人知道,任谁问起也没人会开口说秃噜嘴半个字。”

桑枝夏要出城做什么不重要,这些人也不关心。

可一旦说出去走漏了风声,违了规矩的桑枝夏有的是银子,大约也不会怎么样。

但他们这些人不同。

被人知道了私吞好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死。

没有人会跟到手的好处以及自己的小命作对,所以桑枝夏可以很安心。

桑枝夏低声一笑,轻飘飘地说:“下次再见,我定让人多备些厚礼酬谢。”

本来就见钱眼开的人听了这话更是欢喜,当即满脸堆笑地把桑枝夏一行亲自送到了城门口。

孟培和大胡子打马冲在前头带路,顺利出城后大胡子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在破开的风声中张大嘴说:“有钱果然是好哇!”

“孟哥你瞧瞧这些人的嘴脸,恨不得……”

“你要是带路顺利找到了人,我给你双倍。”

桑枝夏加速追上字字震满大胡子的耳朵:“保你后半辈子不愁吃喝!”

原本还满脸鄙夷的大胡子立马不扯淡了,激动地红着脸喊:“说话算话啊!”

“我肯定带你们找到地方!一定错不了!”

大胡子被高枕无忧的后半辈子诱得恨不能原地长出一对翅膀,好直接载着桑枝夏他们飞到地方。

与此同时,隐匿在山林中一路狂奔的徐璈猝然止住,解开白鹰爪上绑着的信筒,眉心无声拧紧。

徐璈反手将纸条塞进怀里,声音沉沉:“咱们的人混进去了?”

“成七和成三就在……”

“你带着人继续往前,我去跟他们会合。”

宋六一听这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说:“少主,出门前东家嘱咐过,您……”

“你们说的话那个老疯子大概不会信。”

徐璈打断宋六的话,沉沉地说:“那人的身上不知还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死了这谜怎么去解?”

“可是……”

“哪儿来那么多可是?”

徐璈眸色晦暗地看了一眼自己勉强止住流血的胳膊,冷冷地说:“他提刀砍过我,想必再见也能认得出来。”

“形势不对我会跑,再说不是还有你们么?”

宋六被噎得彻底无话,徐璈直接伸手:“之前扒下的官差服呢?我现在就过去。”

晨光将露未露之时,心神高度紧绷了一天一夜的人最是疲惫。

人疲马倦,再加上白成仁有意拖延时间,一直往前的队伍慢慢地停了下来。

有人从前头向后大喊:“原地修整半个时辰!”

原本就不太撑得住的人强忍着怨气席地而坐,浩荡往前的官兵坐得散在四处,也没人注意到队伍的末端换了个人。

有意落在最后的成七装作打盹的样子,靠在石头上闭着眼说:“人就在前头的马车里,是什么情况暂时不清楚,不过上车的时候人是清醒的。”

齐老的武功不弱,手狠心也歹,否则不能追着徐璈砍出去一条地道。

如果人是清醒的,或许就好办多了。

徐璈默默把地上的泥往脸上抹了抹,低声说:“可打探清了他们为何挟持人下山?”

成七苦笑摇头:“暂时不知。”

“不过在下山之前老爷子说:最坏就是一起死,大不了就都别活。看样子白成仁跟他是旧识,只是过往细节无从打听。”

一起死?

胡伟身中剧毒,有此忌惮并不奇怪。

可白成仁是为什么?

齐老手中的把柄,对白成仁而言那么要命的吗?

徐璈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指腹,装作不经意地往队伍前头看了一眼,眯眼道:“一会儿再出发的时候,设法往前混。”

“闹出点儿动静来,我要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