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放大的脸就在眼前,这回相撞的不仅仅是呼吸还有睫毛。
感受到唇上温度略低于自己的柔软和侵略,桑枝夏在惊雷轰顶的呆滞后瞳孔震颤,下意识的去推徐璈。
她反手用手背捂住不住打颤的唇,恼火瞪眼:“徐璈你!”
“嘘。”
徐璈嘘了一声再次凑近,不知何时绕到桑枝夏脑后的手得寸进尺,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就把不断后缩的人往前逼。
唇齿交融。
乱了的不只是呼吸。
桑枝夏被放开时只觉得心都要冲破胸口冲出去了,两眼发直地瞪着徐璈忘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徐璈轻轻一笑,一手揽着她发抖的后腰一手贴在她的脑后,低头轻柔又虔诚的自眉心起始,缓缓啄吻往下。
他咬着桑枝夏唇角的一点肉沙哑地说:“我错了。”
“不生气了好不好?”
桑枝夏脑中煮浆糊似的咕嘟冒泡,气得口不择言:“你少拿这套糊弄我!”
徐璈从善如流地低头又亲了一下。
“真的错了,别骂了好不好?”
“徐璈你……”
“枝枝……”
他说完桑枝夏刚要动的嘴上又被他吧唧了一大口。
桑枝夏顶着张烫得要冒泡的脸,脑子打结成了麻绳。
她实在推不开得寸进尺的徐璈,只能是徒劳自救一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声音从手掌后传出也闷闷的:“你别太过分了!”
再敢动嘴我就要咬人了!
徐璈得了大便宜见好就收,把得意压在桑枝夏看不见的心底,略一偏头在她的侧脸轻轻地亲了一下,听起来脾气还挺好:“好,都听你的。”
“你说不亲那就不亲了。”
桑枝夏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
憋了将近三个月的怒火还在肚子里,说话的嘴先被徐璈啃了个通红。
这算怎么回事儿?!
桑枝夏越想越气,猛地抬头对上徐璈含笑的眼睛,满脸恼火。
“你不是都想好死了怎么安排我了吗?你怎么敢……”
“我想这么干很久了,今日可算是敢了。”
徐璈无视桑枝夏眼中跃起的小火苗,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红的唇角,低低地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倒回去把那个提笔写和离书的自己掐断脖子弄死,也不想惹得你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动了这么一场大气。”
“我舍不得你生气。”
“可如果回到当时,我还是会那么做。”
他说着自嘲一哂把脸埋进桑枝夏的肩窝里,轻声说:“枝枝,太危险了。”
“我现在能做的有限,能护得住你的地方不多,可我总忍不住想给你留另一条可以安然的路。”
再多的说出来属实矫情,徐璈也不愿多说。
可他如果真的以身涉险丢了性命,这是他最后唯一能为桑枝夏做的。
桑枝夏死死地咬着牙不说话,徐璈安抚地揉了揉她僵硬的脖子,把人揽在怀里低声说:“我错了,好不好?”
“我从未想过赴死,也不是你误会的那个意思,我答应你以后不弄这种晦气东西了,好不好?”
没吃过但看过很多的浪子温柔起来过分磨人,一字一句都瞄准了往桑枝夏想心窝里扎。
桑枝夏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把脸杵进徐璈的胸口里发闷地说:“你太过分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看到那封和离书时心头到底有多拔凉。
不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被单方面休妻了。
而是在害怕徐璈此去的决心。
万一这人就真的是去赴死的呢?
他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呢?
他死了自己倒是自由了,可之前的种种过往呢?
人死灰烟散,就此算了吗?
桑枝夏忍无可忍地张嘴咬人,徐璈自知理亏安然受了,等桑枝夏稍泄愤松嘴时还低头逗她:“要不我把衣裳脱了给你咬?”
“你是不是没舍得下劲儿?咬了半天我都没觉得疼。”
桑枝夏躲避地扭头不理他,徐璈不依不饶地低头凑近了看:“来张嘴给哥哥看看你的小米牙,哥哥瞧瞧咬人为什么不疼?”
“徐!璈!”
徐璈低着头笑得肩膀抖动,桑枝夏胡乱一抹脸抬脚朝着他的腿上就是一踹。
“滚犊子!”
“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徐璈忍着笑低声说好,不等桑枝夏再撵就自发自觉的往外滚了。
桑枝夏双手撑在柜子上反复吸气,手背滑过唇角的时候眸子微颤。
这下是真提不起气了。
桑枝夏使劲儿梳理好情绪,又花了点儿时间随意整理了一下被徐璈揉乱的衣裳,等她觉得差不多了不会被人看出异样了,推门出去看到的却是徐璈被几小只围在墙角数落的画面。
就连刚进门的徐明辉都忍不住朝着桑枝夏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通红脸红脖子红,一看就是动过怒的。
徐二婶眼里带着担心,小声说:“夏夏?”
“啊?”
桑枝夏茫然眨眼:“二婶,怎么了?”
完了,嗓门儿都是哑了的!
隐隐听到西棚里传出了争执声的众人面面相觑,再看向脸上还带着笑的徐璈,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回家就跟媳妇儿干仗,做出这混账事儿来还好意思腆着脸笑!
徐二婶和徐三婶对视一眼很不放心,不敢再让桑枝夏看见祸首来气,赶紧拉着她说:“夏夏,我昨日做的针线好像是弄错了,你去帮我参谋参谋。”
心惊胆战的许文秀也赶紧说:“是是是,快去帮你二婶瞧瞧!”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桑枝夏满头雾水,茫然道:“可我不会啊。”
针线上的事儿,她哪儿懂什么是什么?
徐二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谁说你不会了?我觉着你眼光手艺都好着呢!”
“她三婶你说是不是?”
徐三婶疯狂点头:“对对对,是这样的没错!”
桑枝夏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被拉走了,小心屏气看着桑枝夏进屋门也关上了的四小只悚然转头,盯着被围到了墙角的徐璈怒目而视。
徐明阳率先发难:“大哥你又做什么惹大嫂不高兴了?”
徐嫣然紧随其后:“大哥你知道大嫂这段时间有多辛苦吗?你知道大嫂有多不容易吗?你是怎么好意思回家就跟大嫂吵架的?你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的?”
徐明煦和徐锦惜人小说不出大长段的批判,小脸严肃使劲儿点头表示赞同。
徐明煦:“你怎么好意思的?”
徐锦惜:“就是就是!”
百口莫辩的徐璈:“……”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恨不得撸袖子提拳跟群殴自己一顿的四小只,口吻复杂:“有人想听我解释一下吗?”
最后进门的徐明辉放下手里的东西,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冷眼看他,语调毫无起伏:“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