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闷雷滚滚,远处乌云沉沉看着是立马就有雨要下来。
不只是她不愿给傅行川机会,是老天爷都看不得他的卑鄙行径。
“眼看雨势要来,请傅老爷也赶快回去吧。”
孟娇娇话落孔氏就转身背对着傅行川,再扶着夫人往回走。
看着步履匆匆往回走的主仆几人傅行川也抬头看了看天色,眼神跟着沉了下来。
快步跟上,“夫人,若是因为顾虑赵大人,傅某可以去表姐那里求她忙帮相劝。
您本就不应该被束缚在后院那小小一方天地之中,赵大人他武夫出身或许在某些时候是固执了些,但您大可不必为此让自己受屈。
相信有府台大人和夫人一起相劝赵大人会理解,您不必多虑。”
孟娇娇脚步顿停,转身冷眼看向迎面而来的傅行川,而傅行川因为孟娇娇转回身来看他的举动而惊喜。
“傅老爷是醉了。”
傅行川一愣,“傅某并未饮酒。”
“那如何会胡说八道?”
孟娇娇此时别说是骂他了,就是打他的想法都有,要不是看在姜氏的面上她真想趁此处无人狠狠打他一顿好叫他洗洗脑子。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外人插手,若是傅老爷再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莫怪我行事不当再伤着你。
傅老爷身为白丁空口白牙妄议诬蔑朝廷官员已是有罪,再过问插手他人家事更是无礼,此番念在你我认识一场先不与你计较,往后还请三思而后行。”
孟娇娇不再看脸色神情都已经十分难看、难堪的傅行川,转身回去乘坐马车离开。
骂了人她还是生气,连喝了两杯茶也压不下去。
孔氏也气,“夫人就不该拦着我,让我们这些人上去撕烂他的嘴,叫他再不敢胡说八道。
他那种人就是浊眼看人污,老爷比他好了强了千百倍,就他那样表面光内在脏透恶透的人怎么有脸跟老爷比,还说老爷的不是。
呸!他也配?
我们还惧他?便是事后年夫人问起来奴婢认打认罚,实在是他太过分。”
孔氏一边骂一边给夫人顺背,她也越说越气。
“不值当。”孟娇娇轻拍她的手背安抚。
孔氏想了想,又提醒道:“夫人日后还是少与沈氏往来了,就怕人家夫妻情深最后弄得您难做,凭什么平白受外人的气。”
孟娇娇觉得太闷撩开了帘子透风,看到外面天色越发黑沉又让王全喜把车赶快一些。
她喜欢雨天,但不喜欢淋一身雨水。
“是要多注意些了,日后我们与沈氏坐在一处说话的时候怕也要少了。”
说起来她到府城来还是先认识的沈氏,沈氏那人其实还不错,能说到一处也能玩到一处,但毕竟人家是一家子。
那傅行川是仗着有个府台大人做姐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初见时还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可之后他的所作所为都让孟娇娇觉得恶心,这次更是连遮羞布都揭开了。
他说得好听是亲自帮她召集人商议分担,实则是要将她一起控制,吃相实在难看。
本来她是不想与他当面撕破脸,但他失心疯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她着实是忍不住了。
刚到家雨就下来了,幸好赶得及时。
换了身在家穿的衣裳坐在书房里写字,每次她心中烦闷的时候就会焚香写字。
“夫人,雨势越发大了,奴婢把窗户关了吧?”
深秋里风已经有了凉意,更何况是夹着暴雨的凉风。
孟娇娇抬起头朝那窗洞看出去,舍不得这雨声。
“搬座屏风来吧。”
雨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有小的架势,想到男人说会晚归孟娇娇又让人驾车到府台府门口去等着。
他向来都仗着自己身体强健便不顾惜身体,说不定会直接冒着雨回来。
况且他早上出门时穿的还是单衣,此时再着单衣定然会觉得凉,若是再沾了雨水说不定就会染上风寒。
“老爷没出来的时候让人躲在车厢里,多戴两套蓑衣斗笠。”
孟娇娇直等到了戌时二刻才等到男人回来,好在没有喝酒,也老老实实穿了蓑衣。
裤脚湿了一些倒也不算严重,孟娇娇还是让何婆子拿姜汤来。
赵崇霖端着姜汤十分嫌弃,嘴上说媳妇儿小题大做但还是喝了。
王全喜可没他这么多的话,只有对夫人真诚的感恩。
赵崇霖看着媳妇儿忙里忙外给他更衣洗漱又是嘘寒问暖,但就是不问一句他到底借到银子没有,这让赵崇霖憋了一路想看媳妇儿眼睛亮晶晶夸他的心情愈加急切。
爷们儿给办了这么大一件事,难道还不值当得媳妇儿两句好话?
孟娇娇将男人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净手开始收拾自己。
看着媳妇儿弄她自己前还要先洗手,赵崇霖当着人面翻了个大白眼。
“一会儿你还不是要挨着老子睡。”
孟娇娇也白他一眼,“方才给相公用了发油,手上都是发油残留自然要洗净再抹膏脂,相公眼睛瞎了鼻子也不好使了吗?”
眼睛都翻成全白了,不是瞎了是什么?
被媳妇儿毫不客气一顿呲的赵崇霖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子桂花油的香味儿。
为此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子不用这些玩意儿,都是你们女人家用的。”
他几步走到床边脱鞋上床靠在床头,跟平日一样看着媳妇儿在梳妆台前开始涂涂抹抹。
等得心焦,但这小娘们儿就是不问。
好不容易等到她说话了,却是说的她今日亲自出门去看了那块地。
“不说是近来让你尽量不出门?非得你亲自去看?”
孟娇娇背对着男人瘪了瘪嘴,这一幕被男人在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
“你瘪什么嘴?老子还说不得你了,尽拿老子的话当放屁。
今儿雨下得大,淋雨了没?”
“没,赶着下雨之前就回来了。”
孟娇娇直接忽略男人的废话,说起遇上傅行川的事。
然后终于问到了赵崇霖想听的正事上,“相公在府台大人那儿借到银子了吗?”
但此时赵崇霖哪还有心情得意,傅行川要是在他面前他能把人脑袋拧下来踢。
本来他还说抢了傅家那份多少有点歉意,但现在赵崇霖只觉得傅行川该死。
“明日你跟我到府台府去细议拿地的事,傅家再想沾边儿门都没有。”
孟娇娇猛然回头惊讶地看向男人,手心里刚捂热的膏脂也忘了往身上抹,滴在亵裤上都没发觉。
“相公的意思是,全都是我们的了?”
就是把她切片论斤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银两啊,“相公是怎么说服年大人的?相公太厉害了啊。”
激动之下孟娇娇起身小跑过来就往男人身上扑,好在发现了手上还有膏脂堪堪稳住。
其实也不是她自己稳住的,是赵崇霖稳稳接住了她半个身子。
“啊!坏了坏了,弄到身上了,相公身上也有。”
后知后觉发现已经晚了,又得换一身亵衣。
“还换什么换,脱了我给你抹。”
赵崇霖说话的功夫已经翻身起来开始剥自己的亵衣,又催促小媳妇儿。
“赶紧脱了我几下给你抹匀了好上床,上了床我再细细跟你说。
等明儿上午弄个初步的章程出来,下午去见年大人才好再商议。”
有这么大的诱惑在前吊着孟娇娇哪还能拖延半分?当即就洗了手脱掉亵衣趴到床上等男人给她抹。
这就忍不住问,“相公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知道我就刺傅行川,非把他给刺疼了不可。
自己不是个东西,还好意思挑拨离间别人,白日里打雷怎么就没劈他。”
说起来孟娇娇还是咬牙切齿,说事就说事,还就说赵崇霖的坏话还算计他们,他哪儿是个好人?
听着媳妇儿骂傅行川赵崇霖心头那叫一个畅快,比喝上一壶老酒都让他畅快。
赵崇霖笑得畅快得意,手上给媳妇儿抹膏脂的动作力气却拿捏得十分柔软合适,与他凶狠的面相根本不搭。
“你听我跟你分析来你就明白了,先说昨日那事,表面上是土匪点名要你实则是年大人点名要你露头。
年夫人昨日跟你说傅行川认了一半,那都是她的私心,目前也只是口头的话,没签字盖手印给银子那就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