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堂弟,这是你们县城房子的房契和铺子的契书,今日我当着三叔三婶和全村父老乡亲的面交还给你们。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抢夺你们什么,如今总算是物归原主。
我身为人子本不该妄议父母长辈的不是,但爹娘和奶奶确实做了错事对不起三叔三婶,也愧对与你们姐弟,如今他们也得了该有的结果。
上一辈人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我们这一辈,说来我们堂兄弟姊妹之间也没有多大过不去的恩怨。
今日大哥请求你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流着孟家的血打算骨头连着筋,我们别再生分了,好不好?”
他如此一番情深意切的恳求着实让不少人看了都动容,尤其是他们现在还跪着。
有人觉得孟浩杰说那句打算骨头连着筋的话没错,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认为既然都以命抵命了孟娇娇他们姐弟确实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都是姓孟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孟字,以后浩昌一个人哪能不需要兄弟帮衬。
娇娇当姐姐的再如何,那也是嫁出去的闺女,跟同宗同族的兄弟哪能一样?”
“闭嘴!”孟毅厉声呵斥说话人。
一个个的没长眼睛,没见赵家的人一个不少都在这儿?
不说赵崇霖,这回的事还要多亏赵家人帮忙跑前跑后的张罗,一群目光短浅的。
他转头看向孟娇娇和孟浩昌,“娇娇,浩昌,你们姐弟如今是当家做主的大人了,你们自己做决定。
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叔都支持你们,你和浩昌永远都是我们孟家的人,所有孟氏族人都是你们亲人,孟氏永远是你们后路。”
孟毅说这个话引得不少族人都看过来,他们可记得之前族长可不是这样说的,以前他们还说孟孝胜是族里的荣光,日后孟浩杰也有可能成为他们孟氏一族的领路人。
如今,变得这么彻底?
赵崇霖下府城做了官的事如今只有孟毅和几位族老知道,也难怪有族人不明白。
孟娇娇正要再次表明的自己的态度,见弟弟先一步上前,同时她身边站来一个人,是赵崇霖。
“母亲在世时我们三房已经与孟家两房断了亲,从此以后即便都姓孟也没有任何关系。
孟孝胜和孟汪氏,孟朱氏,孟常氏他们四人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律法判他们何罪那都是他们应得的。
而我和姐姐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们,更没有资格替亡父亡母原谅他们。
孟浩杰,你们要求原谅,等你们死后再去我父母跟前求,若爹娘原谅你们我和姐姐便也就原谅你们了。
把我父亲母亲打拼置下的房产和铺子归还本就是你们的本分,现在你们可以滚了,莫来污了我父母的路。”
他一边说一边朝三人走去,踢毁他们插在泥土上的三柱香。
“等孟孝胜死的时候你们再烧香不迟,滚!”
震惊的人不止孟浩杰他们,甚至有人暗自摇头认为孟浩昌小小年纪就心狠,做得太绝。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这是把路都堵绝了啊。
也有人认为孟浩昌真性情,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做得没错。
孟浩杰泪眼婆娑看不清楚堂弟,但他清楚眼前的人已经陌生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孟浩昌。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孟娇娇和赵崇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无可挽回。
将契书放在地上,与妻子互相搀扶着起来离开。
期间白氏和孟浩志一句话都没有说,白氏是没有立场说什么,孟浩志是狠毒了三房强忍着没有出声。
来时哥嫂就再三叮嘱他不许说话,他已经没有了长辈,若再失去哥嫂他就跟孟浩琏一样成孤儿乞丐了。
看着他们踉跄下山的身影,孟娇娇还难以平静,他们没有亲自做什么就真的无辜?
受益者怎么可能无辜,他们才是祸害的源头。
就这么翻篇了吗?孟娇娇做不到!
就跟浩昌说的,他们没有资格去原谅。
更不要说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绝无可能。
手被握住,孟娇娇扭头看向男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崇霖懂小媳妇儿眼中的坚定,他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孟浩杰他们。
下山后当天在村里宴请全村人吃饭,是摆明他们姐弟的态度也是感谢大家为母亲送葬。
从头到尾孟孝全一家都没有出现,孟娇娇也没有特意去请,他们能如此自觉正好,最好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
她答应郑氏的事不会食言,若真有那一日她也正巧知道了,或者孟浩鑫求到她跟前来,她会说到做到。
别的,都与她无关。
晚上族长要留孟浩昌在家里住被孟娇娇拒绝了,孟浩昌也说跟着姐姐走。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孟氏都是你们姐弟俩的根。
有能用得上孟氏一族的地方一定开口,不管什么时候孟氏一族都是你们臂膀和退路。
我也知道你们时间紧,此次一别下次再见不知道就要什么时候了,若是过年有空回来一定要记得也回家看看。”
孟娇娇本来应该秋后回来参加孟筱禾的婚宴,但如今他们姐弟身上都有热孝肯定是不能来了。
走的时候孟筱禾不舍地将他们送到村口后又送了一段路,“你一定时常给我写信,我也会再多学写字,多给你写信。”
孟娇娇给她抹了腮边的泪水,点头答应。
“好,你要是什么时候去府城一定要到家里去,我等你的信,也等你。”
看着孟娇娇他们越走越远,孟筱禾仿佛看到她和孟娇娇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远一样。
她也知道婶子不在之后他们肯定不会常回来了,而她到府城去的机会更少,以后她们能再见面的机会不知道还能有几次。
连着多日未合眼这晚孟娇娇睡得格外沉,也或许是因为身边有能让她安心的人。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家里只有敏慧母女三人和浩昌。
“姐夫到隔壁去了。”
孟娇娇洗漱吃了早饭也往隔壁来,此次多亏了有婆母他们,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好生跟婆母他们道谢。
顺便再说说崇良的事,她写的那封信他们应该已经看过了。
大门掩了半扇,她刚走到掩着的半扇门前就听到里面婆母说的话。
“你和娇娇也成亲有一年了,怎么娇娇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我看她那身子骨确实是瘦弱,怕不太好怀得上,要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吃点药什么的。
娘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该说这个话,但正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娘才不得不说,就是要得罪你们也得说了。
亲家母过世她得守孝,出家女再如何也得守一年,也就是说这一年里你们不能有孩子。
一年又一年,你眼看着就三十的人了还没个一儿半女,我就是死了下去也没法跟你爹交代。
我也不逼你们,我们赵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家,更不会逼你休妻。
这样,三个月之后娘做主给你买个姑娘,不是要你娶也不要你给什么情分名分,更不会影响她正妻的身份,你们就当她是下人使唤,我把卖身契给娇娇捏着。
等生了孩子,任她如何处置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