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她们姐妹交给你我是一万个放心。
她们过来一趟我都没能领他们玩儿个什么,多亏了有你。”
孟娇娇与她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好好,那以后我可不跟你客气了,次数多了你别跟我吃味儿就成。”
“哪能?我求之不得。”
端午节这日佟氏早早就亲自送尹家姐妹过来,尹月婷特意戴的那套红玛瑙头面,她本就生的娇丽被红色衬得更是娇俏可爱。
相比之下尹月莹就端庄一些,一身藕色衣裙配上兰花形状的玉簪耳坠给人清雅脱俗之感,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
这姐妹俩孟娇娇都挺喜欢,真让她来定她也不好说,怪不得崇良为难说不知道了。
按照辈分来称呼尹家姐妹该叫孟娇娇婶婶,但她们与赵崇良之间大家心知肚明,那就应该按照平辈来称呼,怎么都不合适便叫夫人了。
姐妹俩款款行礼,“叨扰夫人了。”
孟娇娇一手扶起一人,握着两人的手就不放了。
“说什么叨扰,是我非要跟你们婶婶讨得你们来,让你们一家人没能一起过节我都过意不去,你们不怪我才好。
我们都不说这些了,走走,别在家耽误好时光,出了门就痛痛快快的玩儿。”
在码头下车的时候孟娇娇让孔氏取出给两人准备的薄披风,“河面上风大,都披着别着凉。”
两人披了披风都忍不住去看正翻身下马的少年郎,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他并没有往这边瞧,到底是不是有意?
若只是赵夫人和她们一厢情愿,那她们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她们胡思乱想之际,孟娇娇招手叫赵崇良过来,“崇良,来。”
赵崇良哪是没有瞧过她们,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偷偷瞧过她们乘坐的马车多少回了,明知见不到人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去看。
这会儿能见着人了,他反而是不好意思看。
嫂嫂一叫他他立马丢了缰绳给林州,小跑着到嫂嫂身边,嫂嫂身边是尹家两位小姐。
“嫂嫂,什么事?”
他一双清澈的眼睛的直直看向孟娇娇,不敢分散一点儿。
孟娇娇推着他的肩膀让他与尹家姐妹面对面,“一会儿上船的时候你就在月莹和月婷姑娘身边护着她们,她们要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唯你试问。”
“哎,好。”
在几番眼神闪烁之后赵崇良还是看向了尹家姐妹,“两位小姐放心,我肯定保护你们,上船的时候别怕。”
虽然说得些许结巴,好在是说了句完整的话。
害羞拘谨的不仅是他,尹家姐妹俩也羞红了脸。
“嗯,多谢赵公子。”
脸颊上染了红晕,心‘怦怦’跳得厉害,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孟娇娇便就这样将两人交给了赵崇良,然后跟杨秋娥他们一起先登船。
今日船上都不是外人,就算放他们在一处也不怕被人看去说闲话或者影响到尹家姑娘的名声。
有小厮丫头跟着他们,出不了事。
杨秋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开始嘲笑赵崇良,“四儿就是太腼腆,跟姑娘说话就脸红。
在这点上,没他二哥脸皮厚。”
下一刻她又揶揄地笑起来,稍微压低了些声音说,“都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孟娇娇哪还看不出来她是在笑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再寻常不过了,就你保守。”
“是是是,我保守,比不上你和赵崇霖。”
杨秋娥说着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询问,“那你跟我说说,那夜赵二哥把你从河里捞起来后,你俩在客栈做什么了?”
话音刚落杨秋娥就看到孟娇娇原本白皙的耳朵开始发红,从白皙到粉红再到艳红。
孟娇娇万万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哪怕她说得小声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听得见,她也心慌惊诧羞涩难当。
扭头前后左右看过确定身边都没人这才回头瞪杨秋娥,忍不住又拍了她一巴掌。
一张嘴脸更红了,“你,不要脸!”
她还说保守,她分明就是跟赵崇霖一样混账。
杨秋娥不恼反笑,眼里亮晶晶都是光。
怕她的笑声引来人注意,孟娇娇赶紧捂住她的嘴。
“不许笑了,快走快走,码头上风大。”
便是她捂得快也还是引了人注意,比如赵崇霖。
赵崇霖时不时就往小媳妇儿身上看上两眼,尤其是在她登船的时候,就怕她脚滑害怕。
也不知道她跟秋娘说什么能这么可乐,兴奋欢喜得脖子脸颊都红了。
至于被媳妇儿指派去保护小姑娘的亲弟弟,赵崇霖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想他赵二爷什么英明神武的人物,怎么就有这么个上不得席面的弟弟?
瞧他见了尹家那两个小丫头脸皮子都红成猴屁股了,他还敢说不知道?
分明就是觉着人家长得漂亮,有几分喜欢了,还跟他嫂子打马虎眼儿。
尽干那些给老子丢人的事,根本没眼看。
上了船孟娇娇先去让船上的大厨来商定下今日两顿的菜式,既然是到了河面上今日的正菜自然是河鲜宴,还有下午茶点,再与船长说定游河的路线,从哪条河道出去下午再从哪条河道回来看夜景。
船上有歌舞伎表演,棋室、牌九。
“下午热起来再到船舱里玩那些,趁上午天气好微风徐徐在甲板上喝茶看景,欣赏歌舞是最惬意合适不过的了。”
有人这么提议便就定了,孟娇娇特意跟尹家姐妹说,“你们小年轻不习惯跟我们这些妇人一处也正常,想玩儿什么就去吧。”
还特意叮嘱半月前才来府城的刘橙儿跟她们一道,“你们同龄人有话说,有什么事或者要什么都找崇良,他是小子就该做跑路。
行了行了,玩儿去吧。”
孟娇娇的用意实在太明显,就没有谁看不出来的,而刘橙儿十分乐意做这个推手,甚至还有点着急。
为赵崇良着急,他就不能主动找话跟人家小姐说吗?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还不如人家尹小姐大方得体。
本以为今日过节人们都看龙舟去了,没成想也有跟他们一样出来玩儿的。
他们这边丝竹和鸣舞姬翩翩起舞,后面的船上琴声瑟瑟漫长河,混在一起好不热闹和谐。
待入了宽阔些的河道后面的船赶上,循着声音眺望相邻的游船才发现那边船上是一众身着长衫的年轻人。
“那些是正德书院的学子。”杨秋娥一眼就认出了正德书院的学子服。
还发现了个熟人,沈氏的弟弟沈煦直。
沈煦直也发现了他们,当即便欣喜地来到船边与他们打招呼。
“见过赵将军,夫人,诸位安康。”
沈煦直作了个揖再直起腰时脸上的笑意不减,不等人问他先说明自身这边的情况。
“今日休假与同窗共游,能遇赵将军及各位实属幸事。”
其他学子听到他一口一个将军纷纷过来见礼,赵崇霖自然也不能再坐着。
“既都是休假游玩就别这么多虚礼了,都自便去吧。”
好不容易歇一天,赵崇霖还不想给打扰,他们这群大老粗跟读书人也耍不到一处。
沈煦直并不认为被轻视,笑呵呵地又要作揖,作到一半想起来赵崇霖说不必虚礼又收了。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得了赵崇霖点头后他转身客客气气招呼同窗们回去继续玩乐,“赵将军是性情中人,并不是与我们客气,我们继续,继续。”
与沈煦直交好的人身份情况与他差不多,要么是家中庶子,要么是商户之子。
他们是读书人,又与清贵之流不同,这种不同在于家庭环境,在于从小耳濡目染,在于肩上所担负的责任,在于所交之友所经之事……
“听闻沈兄前些日子去参加了赵将军府上的乔迁酒宴?”
沈煦直点头,“正是,还结识了赵四郎,不愧是赵将军的弟弟,小小年纪已经是少年英才。”
说着他又往对面的游船看了看,“可惜今日没有见到赵四郎。”
有人眼尖看到对面船顶之上有人,“你看,那位可是你说的赵四郎?”
众人纷纷看去,就看到船顶层上有人将一柄长枪耍得威风凛凛,如龙似虎矫健飘逸。
问的人半天得不到沈煦直的回应,扭头看他才发现他看着对面船顶看直了眼。
那里除了耍枪的赵崇良还有尹家姐妹,和刘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