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贱人!”
栾贵枫的吼骂声响彻房间,孟娇娇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感觉不到痛,她现在只知道不能停手。
她什么都没做,没做错任何事没招惹任何人,凭什么都要欺辱她?
因为她生了这张脸?
呸!才不是。
因为她是女人,因为她好欺负。
父母给她的容貌,是她的骄傲,不是该被欺辱的原罪。
捏着金簪狠狠往他身上扎,孟娇娇也不知道扎到了对方哪里,只知道不能停。
‘哐!’
“二嫂!”
杨秋娥踹开门进来看到孟娇娇趴在一个男人身上,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双眼通红嗜血。
右手捏着金簪一下又一下疯狂地往男人身上扎,每一下都用尽了力道,一簪子下去血又溅到她身上。
“二嫂?”
杨秋娥连着喊了孟娇娇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孟娇娇根本就没有听到。
最后是杨秋娥和孔氏将孟娇娇抱住,压制住掰开她的手丢掉簪子。
“二嫂,孟娇娇!”
杨秋娥见喊不醒她,不得不低喝她的名字。
“娇娇,看着我,我是秋娘,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们回家,秋娘带你回家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秋娘两个字孟娇娇才逐渐回神,看清抱着她的人真的是秋娘,孟娇娇顿时泪如雨下扑进秋娘怀里。
“秋娘,你来了,你来了。”
杨秋娥轻声安慰她,让孔氏去找辆马车来。
待孟娇娇身体没那么紧绷之后抱起她放到椅子上,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裹上,又蘸着茶水将她脸上的血擦掉。
孟娇娇整个左脸都红肿得厉害,巴掌印十分明显嘴角也破了。
看得杨秋娥气血上涌,狠踹了两脚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男人,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死。”
“簪子。”
孟娇娇声音沙哑的厉害,杨秋娥都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二嫂说什么?”
孟娇娇一边视线四下寻找,一边说,“我的白玉兰簪子。”
杨秋娥在茶几下找到了簪子,但已经摔成了两截,她交给孟娇娇。
孟娇娇用手帕将断簪抱起来放到怀中,这是赵崇霖买的。
走时杨秋娥不忿地踹了栾贵枫一脚,要不是杀人犯法她真想杀了这个狗男人。
孟娇娇头也不回地离开,也没有去注意铺子里的情况,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家。
出门的时候杨秋娥扯着衣服将孟娇娇整个人包裹住,抱着她上马车,下车的时候也是。
孟娇娇此番模样回来将守门的常磊吓了一跳,赶紧开门让她们进门然后迅速关上。
何婆子他们也被吓得够呛,“我家夫人这是怎么了?全喜快去请大夫来。”
孟娇娇一身的血任谁看了不慌,可她叫住王全喜。
“别去。”
声音沙哑的厉害,连她自己都敢信这是她的声音,吕婆子双手捧着水杯服侍她喝下后才稍微好些。
回到家孟娇娇才终于有了真实感,看了一圈为她担忧的众人,心逐渐也定了下来。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我先沐浴,你们别担心。”
看着她红肿充血的脸杨秋娥实在不放心,“你的脸不能疏忽,我让人去买些药膏。
对了,你身上还有没有伤?”
被提醒,孟娇娇才发觉右边肩膀已经没有了知觉。
“肩膀,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
是撞在百宝架上时受的上,此时连动一下都不行。
杨秋娥赶紧给她看,“伤了皮肉,好在骨头没事。”
对于跌打损伤杨秋娥有经验,“我这就去医馆配药,你先洗个澡休息。”
出了这样的事杨秋娥也自责,要是她早点去,或者她一开始就陪着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孟娇娇肩膀受了伤连抬都抬不起,只能让孔氏给她洗。
洗的时候孔氏细细地看过,确定没有别的伤,夫人这一身肌肤要是伤了哪儿都可惜。
“你受伤了没?”
孟娇娇突然想起来问孔氏,那么长的时间里孔氏都被控制着,千万别出事才好。
“奴婢和掌柜伙计被绑了堵住嘴丢在库房,他们并没有动手打人,奴婢身上只有绳索勒的和挣扎的痕迹,不碍事。”
孟娇娇扭头正好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还有擦伤。
“你都伤了不能碰水,让何婆子进来吧,你出去赶紧上药。”
孔氏说不碍事一会儿上是一样的,是孟娇娇重了语气她才出去换何婆子进来。
因为有伤不能多在水里待,但伤也看着比之前更严重些了。
刚用凉水敷过杨秋娥就买了药回来,赶紧用上消肿止痛。
“年夫人的宴席你是去不成了,礼物你也别操心,我给你带去再跟夫人说明情况就是。
对了,你这伤先冷敷,到第三天要换热敷。
伤药一定得坚持用,还有这个玉肌膏等消肿之后一定要用。”
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孟娇娇这张脸就算留下丁点儿的痕迹她都得伤心,正因为她没有这么细嫩的皮肤就更加珍惜孟娇娇的。
“好,肯定不会忘,我也很喜欢我这张脸的。
年夫人那边就要麻烦你了,还有铺子的事暂时也要你操心。”
回到家心情稳定下来,孟娇娇已经回复的情绪。
见她能说笑了杨秋娥也放心了,“我们姐妹之间你还跟我客气?
正好今儿我有个事跟你商量,就是制香手艺的问题,仅凭你一个人做肯定赶不上货。
我就想你能不能把手艺教人,就是一般的技艺教出来,最关键的地方你得留着。
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就去请人,铺子不着急,库房和工房得先置办好着手制作了。”
孟娇娇想了想,不是在想要不要将技艺教人,是想到底留哪一点在手里最稳妥合适。
在她思考的时候杨秋娥没有催促,半晌后孟娇娇说,“行,这几天我再琢磨琢磨。”
杨秋娥走后她就歪在窗下看书,每次有理不清楚思绪的时候她就习惯看书。
赵崇霖回来没有见到小媳妇儿来迎,当即就皱起了两条粗眉,“夫人呢?”
他以为媳妇儿出门买礼物还没回来,都打算再出去接人了。
“夫人身体不适,在房里看书。”
一听媳妇儿身体不适赵崇霖哪还顾得上别的,三步并两步就往正房去,赵崇良要跟着去被吕婆子喊住。
“我去打水给四爷洗脸。”
赵崇良一脸焦急担忧,看看二进的门洞,又看看吕婆子,顾及这不方便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嫂嫂怎么了?”
赵崇霖人还没进门声音先进来了,“娇娇,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声音将孟娇娇从书本上拉回,一看天色暗下来才想起来忘了去迎他。
翻身下榻穿鞋,刚一动肩膀就钻心的疼。
赵崇霖进来看到媳妇儿弯腰低头穿鞋,她快步过去将人拦腰抱起放回榻上。
“不舒服还乱动什么?脸怎么回事!”
两句话两种不同的语气,孟娇娇看着男人瞬间暴怒的脸色,顿时就觉得委屈得不得了。
不是因为被男人凶了,而是看到男人的瞬间就有种被撑腰在乎的感觉,她心中的委屈就憋不住了,反而翻涌得厉害。
依偎在男人怀里将下午在金玉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男人,“相公,府仓大使肯定要找我们麻烦,姓栾的说连年大人也要给他们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