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发生在沙漠里的神战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关注,但没有人能够拿出更加详实具体的报告,虽然引来了很多关注,也并没有更加实际的价值。
在各回各家之后,罗摩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就温迪的态度来说,也许龙这边是暂时没戏了,但之前谈的工具神的生意,还是可以照旧的。
既然有活儿可以干,那就没必要因为现在的失败而郁郁寡欢了,毕竟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罗摩当然是返回了净善宫,和已经恢复了的纳西妲见了一面。
“看上去,应该是失败了呢。”小草神打量了一眼罗摩,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梦里轮回了很多次,机会已经给足了,但失败就是失败。”罗摩语调轻松,上手揉了揉自家神明的面颊,“三个好消息,祂没死,祂搬家了,巴巴托斯邀请我继续去工作。”
“枫丹那边,还有芙卡洛斯、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三个选择,但这件事情本质上是芙卡洛斯欠了树王一个人情,我没能用上,祂会在别的地方补偿·······大概吧。”
罗摩说道,“而一般来说,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的意见不会相悖,祂愿意支持我,就意味着璃月的事情也可以照旧。”
稻妻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救了雷电真,只是要一个雷之神的位置而已,雷电影不可能拒绝。
“也就是说,白白的失败了?”纳西妲歪了歪头。
“还有白白失败这种说法的?”罗摩思索后说,“但没问题,确实称得上是白白的失败了。”
失败让罗摩失去了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然后让祂一切重新回到正轨,回到了得到这个机会之前的状态。
就结果来说,确实称得上是白白的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但失败并没有改变什么,仍旧是一切照旧。
成功就不一样了,成功的话,必然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顺序的。
可惜祂没成功,也就没必要进行什么假设了。
纳西妲抿了抿唇,打量着罗摩。
祂看不出罗摩有什么更多的表情,连带着心灵上的感应也是一片平静,就好像失败或者成功都对祂没有什么意义一样。
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呢?
神明这么思索着,是安慰,还是简单的一笔带过,亦或者干脆就当无事发生?
罗摩把沉思的纳西妲抱了起来,高高地举过头顶,“怎么,还想要安慰我?”
光影编制的藤曼如同秋千一样,悬挂在半空中,纳西妲顺势坐在了秋千上,双手抓住绳子。
罗摩随手一推,虚幻的秋千飘荡起来。
就失败来说,罗摩确实没什么情绪了。
祂已经开始适应乃至是习惯失败,更何况这种本身也没有失去什么的尝试,也不值得有太多的表情。
“我都不是那个付出了很多的人,浪费了机会的话,祂比我更有资格生气伤心。”罗摩指了指天空的位置,“但祂好像也不生气,最后只是觉得我们俩都是条废柴。”
纳西妲歪了歪头,耐心地听着罗摩讲述自己在黄金梦乡的故事。
这个故事当然不长,所以讲述起来也并不繁琐,纳西妲很容易就了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然后选择了沉默。
确实没什么安慰的价值。
祂总不能说明显大慈树王不如阿佩普,所以你一开始就不该浪费时间。
站在当时的罗摩的立场上,祂就是觉得魂灵、操控时间线这些花活更加高贵一些,要比阿佩普稀松平常的强大更加值得青睐。
祂这么想,于是这么做,祂这么做,最后一败涂地。
当然,罗摩这么做和最后的一败涂地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即使祂一开始就“回头是岸”,也未必能够在有限次的轮回里获得全新的道路。
“阿佩普怎么想?”纳西妲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你只是当时失败了而已,但梦境轮回也不是只能够生效一次,虽然我的实力并不强,但如果你不做抵抗,还是能够把伱拉回到梦境里进行尝试的。”
祂的话语急促,带着某种隐晦的希望。
本质上纳西妲和树王的权能完全一致,祂们两个差的是时间所堆砌起来的某些东西。
而梦境轮回虽然也对经验、实力之类的东西有所要求,此时的纳西妲却不至于完全不能够使用。
实验的条件还是摆在这里,梦境、罗摩本人······最后所差的,只有阿佩普给的蓝图。
罗摩的表情有些古怪,“祂当然收回了蓝图,只是·······我好像记下来了。”
纳西妲注意到的事情,那些等在门外的神和龙当然也注意到了。
只有阿佩普收回权柄,愤而离去这件事情,才能够让祂们意识到罗摩是个失败者。
大家不至于聚在门口奚落一个失败者,也不至于因为罗摩的失败就觉得祂真是条废柴。
还是这个道理,大家都忙的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能成功当然最好,你不能成我们也有别的计划和安排。
“我不确定阿佩普是否知道这件事情。”罗摩有些犹豫,“此刻祂也还在沉睡,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这种事情旁人是做不到的。
阿佩普给的地图不光是能够引导航向,带着船只去寻找最终的宝藏,本质上祂也是一把钥匙,没有这份地图,航道周围就弥散着雷暴海浪,拒绝你的船只进入。
权柄是钥匙,也是地图。
所以正常人哪怕记下了地图,也不可能在没有钥匙打开门的前提下进入正确的道路。
但罗摩不同,祂真的是只要身体记住了一次,道路就无法再次拒绝祂。
【古龙大权(草之龙):LV0,983/10000(你当然还没有正式踏足这条道路,但对你来说,如果时间没有限制,知晓和踏足,乃至是抵达道路的尽头,本质上都是一种状态)】
漫长到罗摩的魂灵率先退场的实验,给了罗摩983的经验值。
但这种尝试并没有真的伤害到罗摩,无非是祂休息几天就可以进行第二次的尝试了。
换而言之,道路对祂本身来说,其实是已经打开了的。
正因为罗摩已经走通了,所以无论谁来问,祂都说自己是个失败者,哪怕是大慈树王,罗摩在言语上也是一样的态度。
在这类情况上,罗摩永远只会给出坏消息,而不会给出什么好消息。
当然,罗摩相信大慈树王已经明白了答案。
祂至今还不清楚大慈树王除了草之神之外的身份,但这位异世界的神明,确实对罗摩的一切都很了解,包括罗摩金手指的运行规律,祂也同样了如指掌。
祂了解运行的规律,当然就知道自阿佩普放开道路的一瞬间,罗摩就已经成功了,剩下的无非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一次的尝试本身就是为了解决时间不足的问题,自然还是一次成功的就好,把事情的解决交给时间,本身就已经是下下策了。
罗摩是这么想的,但祂本身的能力只能够支持下下策。
所以谋士给出来的上中下三策,看似是给了选择,实际上能用的就只有一个,他了解你手里的牌,大体上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给出来的选择里面自然会有一个是你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
眼下唯一需要考虑的,其实是阿佩普是否知道这份真相。
这也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祂知道或者不知道,罗摩接下来能走的步骤都是一样的。
但罗摩最近也没什么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以至于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也能够端到桌上。
“那太好了。”纳西妲的笑容真诚,“这样的话,距离你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
这件事情怎么算,对于罗摩而言都不是一件坏事,也是因此,祂的笑容诚挚。
“接下来还需要麻烦你了。”罗摩摇了摇头,“梦境和现实之中,都要继续尝试,尽快拼凑出最终答案。”
梦境直接损耗罗摩的魂灵,而现实的实验,直接伤害的是罗摩的身体,但这些付出和收获比起来,怎么都是赚的。
“那就交给我好了。”纳西妲点头应道。
罗摩这边形式大好的时候,空的情况就很难绷了。
“你是说,那维莱特消失了?”
沫芒宫前,呆若木鸡的侍卫和呆若木鸡的空对视,两个人带着相同的不可置信。
“是的。”负责解释的卫兵一脸苦涩,“那维莱特大人告诉芙宁娜大人,言称自己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得不暂时离开枫丹。”
如果不是因为空之前是那维莱特的座上宾,卫兵是没有什么心情和空说这些的。
这个时期的枫丹,可以没有水之神,但绝对不能没有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的暂时告别,让整个枫丹的高层都为之一惊。
暂时来说,芙宁娜仍旧拥有这个国家最高也是唯一的统治权,毕竟那维莱特只是说自己有事情要去办,又不是真的死了。
祂支持芙宁娜,在祂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很多人都明白自己应该按捺住某些心思。
但并不是所有的目的都需要怀揣着恶念的,比如最近,芙宁娜突然受到了很多来自枫丹各个阶级的来信,言辞大多是向她阐述了某种制度的优越性和必要性,疯狂地向这位稚嫩的神明推销自己的理念。
如果在那维莱特离开的事情,搞定了这些那维莱特绝对不会同意的事情,那么等到祂回来了,那维莱特也只会选择沉默。
祂对于律法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尊重,尽管枫丹的律法本质上就是祂的另一重意志,祂仍旧愿意尊重律法。
一旦这样的律法通过了,祂就不会因为不喜欢而选择废弃,大概只会通过各种口水仗来重新取消或者废除。
但这就足够了。
不需要千秋万代,只需要律法给他们一时的特权,这些人就有把握拿下一世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刻的枫丹暗潮涌动,每一个带着自己心思的人粉墨登场,希望在那维莱特离开的时间里有所表现。
手段最直接的并不是这些枫丹贵族,而是愚人众。
“你终于来了!”芙宁娜的表情有些惊喜,“快点进来!”
自从上一次的“逼宫”事件之后,芙宁娜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是差不多被拆穿的状态了。
有鉴于此,仆人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原先的尝试。
她计划着效仿自己的同僚罗莎琳,进行一次对神明的挑衅,进而完成自己的后续计划。
但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个坐在神座上的女孩,只是侥幸拥有了特殊力量,获得了特殊身份的幸运儿,并不是什么水神。
她原先的计划也就直接废弃了。
刺杀计划用来试探水神,那维莱特也说不出什么太多的道理,毕竟凡人刺杀神,这种事情即使能够拿到明面上,祂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参考的案例。
但刺杀一个已经半明牌的普通女孩,而且还是身份揭露之后仍旧以水之神的身份坐在沫芒宫的特殊少女,这就有点挑衅那维莱特的意思了。
这并不影响仆人后续的计划。
试探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出芙宁娜作为神明的斤两,祂的直接暴露,只是让计划更加顺利了而已,并不会因为祂是个普通人就直接失败了。
借助那维莱特离开的时机,仆人突然得到了之前几位同僚的“神启”——想这么多做什么?干就完了!
去抢,去偷,去蹬鼻子上脸!
和平的交易手段太落后了,就是要痛打落水狗,趁着他们这么菜的时候好好地拷打他们一番,然后从他们的手里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祂的试探变得直接,这让芙宁娜忧心忡忡,却让空长出了一口气。
他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脸上带着相同的满意之色。
“这是个好消息,对吧?”派蒙看向了空,“这么多的意外之中,总算有了个我们熟悉的意外呢。”
空微微颔首,“当然,愚人众之前太沉默了,沉默地不像他们。”
“现在就很像了,他们做了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那么该怎么应付他们,我们也很有经验了。”
芙宁娜:???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