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当然知道,其实相比较答应,他们更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卷入这种事情。
财帛动人心,但天降横财通常也都带着麻烦,权衡之下,其实这笔动人心的财帛还是不要的好,毕竟如果你会觉得心动的财帛,通常会带来你无法解决的麻烦。
你能够安之若素,觉得有了很好,没有也无妨的东西,才是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所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财富。
再往上高一个等级,再重要一点点,想要得到就必须考虑付出了。
当然,这些人毕竟是同意了,思考他们的心路历程对于罗摩而言称得上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祂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人经历了怎样的思索和挣扎,最后才选择了应下自己的要求,这无关痛痒,不必思索。
得到了众人的许可,剩下的工作自然也就自然了许多。
罗摩需要去研究这些人的身体所能够承载的力量上限,然后再进行针对性的培养。
个体的差距在所有的领域都是存在的,元素力当然也不是例外。
有些人天生就更加适应某种元素力,或者他们的身体相对强健,接受同样的培养和教育,他们的成长速度就是要比其他人更快。
罗摩所挑选的志愿者们就是这样的天才。
理论上最好的天才都要去找愚人众要了,毕竟在现在的条件下,提瓦特大陆上也许有不少的天才,但已经成长起来的,可以直接投入战斗使用的成型人类战斗力,基本上都在愚人众这边。
愚人众的执行官开口就是数百年的寿命打底,这就显得其他的天才稍微有些无能为力。
即使是达达利亚这样的天赋武斗派,看着罗莎琳这样比他多了数百年的寿命的情况也只能够叹一口气。
生命总归是有一个成长曲线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生命,只要有衰老这种概念,早晚都会面对负增长。
但罗莎琳显然不像是被寿命所困的样子,所以时间对她而言,暂时都是正向增长,无非是增长的多少罢了。
她也许也有因为衰老而失去力量的时候,不过这不是现在。
所以达达利亚面对的,就是一个基础属性值碾压了他的数值怪。
罗莎琳打达达利亚,不需要什么战术和操作,她本身的数值就是支持这种胜利的,不然她不就白白地渡过了那些比达达利亚漫长的生命?
一个世界总是有天才的,蒙德也有温妮莎这样的天才,并且罗摩相信,蒙德的历史之中绝对不是只有一个温妮莎。
但她们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并没有成长到温妮莎这样的程度,所以人们所熟知和传唱的,也就只有一个温妮莎而已了。
罗摩正在做的,就是寻找世界各地埋藏的“温妮莎”,祈祷她们的天赋确实是温妮莎这个级别的。
祂当然也想要那些已经统领蒙德的骑士团团长温妮莎,而不是还在角斗士时期的可怜少女,但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的英雄们,是不需要罗摩的好意的。
在罗摩完成了预期的第一步计划的时候,空也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兰纳罗的故乡。
“在草之神正式执政之前,须弥虽然也有兰纳罗的传说,但大多数人也都认为只是传说而已。”
随行的学者扶了扶眼镜,为这位被草之神钦点的客人耐心讲解。
“它们掌握着草之神的部分权能,能够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往返,如果它们不愿意,正常人是无法看到它们的。”
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一个依附于提瓦特大陆的异空间。
兰纳罗们掌握着两个空间传送的办法,它们可以随时在异空间和主位面之间穿梭,因为很多对兰纳罗感兴趣的学者们只会无功而返。
它们掌握着梦境和特殊的力量,还能够感知人心的善恶,一般的手段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愚人众用了小孩子当诱饵。
他们抓住了兰纳罗过剩的同情心和善良,故意让小孩子陷入险境,进而逼迫旁观的兰纳罗现身,这种手段可以说是很符合愚人众一直以来的风评了。
学者侃侃而谈,“但在草之神重新掌权之后,这些特殊的生命偶尔也会在须弥城直接现身,我们后来统计了一些数据,发现其实很多的孩子都有过和兰纳罗相关的描述,只是大人们很少会相信小孩子的话语。”
“这也是须弥一直一来的一个特殊之处了,须弥人只会在幼年的时候做梦,而一旦成年,我们将不会在有任何的梦境。”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很长时间以来,须弥的学者都宣称这是智慧的象征,梦境离奇而又幼稚,成熟的学者不需要这种东西,所以当我们长大之后,我们就不会在做梦了。”
“但这是错误的,草之神后来公布了真相——祂拿走了须弥人的梦境,去解决某种足以危害须弥安全的危机。而现在危机解除了,祂也就将做梦的权力还给了我们。”
空默默点头。
大家接触了一段时间,这位学者先生已经明白了空喜欢听什么,所以他专门讲的都是一些和古老的麻烦纠葛在一起的故事。
“神明祂没有告诉伱们具体是什么灾难吗?”派蒙有些好奇。
“并没有,但我想草之神这样伟大的神明不得不剥夺我们做梦的权力,并且也只是含糊地说这是一种灾难,想必这是一种我们不该知道的东西。”学者耸了耸肩,“您可能不知道,教令院之前有很多的禁令的,这些禁令的核心其实都是在抑制学者们不必要的好奇心。”
“好奇是很多学术成长的前提,抛开赚取摩拉,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因为好奇一种现象如何发生而选择投入精力和时间,偶尔有所收获,多数一无所获。”
“其实一无所获是很不错的好情况了,我们的力量有限,大多数的好奇换来的努力,只会成为他人的麻烦。”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是个人的生死,这倒是一种小事情,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这再合适不过。可有些麻烦是自己制造的,最后却不是自己去承担,这就让人苦恼了。”
“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就会有麻烦。“空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像是这种说辞,一般只能够去找一个人来了解了。
但现在罗摩衰颓的样子难看,找祂大概也只会被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吧?毕竟这个人在渊下宫的时候跑的那么远,虽然给出了指引但丝毫都不想要参与其中。
当时就这么谨小慎微了,现在一开始摆烂,就更加不会参与什么麻烦里面了。
“你的说辞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空斟酌着说辞,“冒昧询问一下······”
“我是大贤者的学生,跟随祂参与了某种特殊的研究。”学者沉吟道,“事实上大贤者挑选了很多的学者,我们并不看好祂的才能,但畏惧大贤者的权力,也希望得到大贤者的看好,所以也就义无反顾的加入了。”
罗摩的出身在教令院的学者眼中,就是赤裸裸地沙漠蛮子。
这种人懂研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虽然当时都不知道罗摩要研究什么,但祂必不可能成功。
想是这么想的,大家都对沙漠蛮子搞研究这件事情嗤之以鼻,但仔细思考一下,这个沙漠蛮子位高权重——认真地说,你让祂不开心了,搞不好这就是你上级的上级唯一一次有机会直接接受祂的命令的时候。
祂又搞不来什么高难度的研究,本人还位高权重,听听祂的教导做事情又不会吃亏?
大多数的学者都是带着这种心思来的。
当罗摩宣布自己要完成由人及神的研究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罗摩的野心而感到震惊。
只有想笑。
讲道理,野心和做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罗摩当时的话在听众耳朵里不能算是类似雀蟒吞龙的野心,而是赤裸裸的梦话,不具备任何值得尊敬的地方。
学者低下头。
但罗摩成功了。
祂成功了,这一切的嘲笑就会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在后续的实验之中,大贤者通常只需要我们负责一些简单地培养工作和实验,真正的难题几乎都是大贤者一个人攻克的。”
珐露珊也是参与者之一。
因为当年某位同窗好友的帮助,他将珐露珊的学术研究整理成册并且交付给了教令院,时过境迁之后,珐露珊当年的研究成果逐渐落后,但这件事情无疑是展露了珐露珊的学术才能。
这也是为什么,珐露珊回到须弥之后,明明落后了时代一百年,教令院还是审批让她担任了学院的老师而非学生。
才能是很容易就可以评鉴的东西,你不可能评价一个人在所有领域的才能,但在某一个领域内想要称量他的才干却十分简单——对比。
潘峰、刑道荣之流在演义里的表现很容易引来调侃,但这些演义里轻易就领了盒饭的将领,却也是实打实有个名字的武将,他们其实很强了。
只是和那个会踩着他们登场的人相比就显得太弱了,弱到不能多走两个场面就得下线。
一个人的才能当然是多方面的,他究竟什么更强这很难说,但他在某个方面的才能如何,却是轻易能够称量出来的。
珐露珊的才能,学者们都是认可的,他们了解这位百年前的教令院天才的辉煌履历,因而他们尊敬珐露珊的能力。
正因为他们了解,所以他们不相信珐露珊会是实验的主持者之一。
她不太行。
你了解了,才能够真正的判断她是否能够做到——显然珐露珊不行。
她的擅长领域是机关学,而且是破解机关,这在当年还算是热门领域,可百年之后沙海之中的赤王遗迹都已经被攻克的差不多了,这学科自然就只能够跟着谢幕了。
机关学到不能说和这些实验无关,但也确实是关系不大。
他顿了顿,“即便如此,我们做的也不够好。”
“不久之前,大贤者完成了这项研究,并且决意把研究成果推而广之,希望所有的须弥人都能够享受到这项研究带来的好处。”
空摇了摇头,“做不到的,我不清楚罗摩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些研究对于资源的要求必然十分苛刻,祂是魔神,却不能够无中生有。”
“这已经足够了。”学者说道,“我听说过空先生的故事,您从蒙德启程,那时候还是个岌岌无名的冒险家,而到了须弥,您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了。”
“不会是灾星吧?”空眼皮一跳。
他也是稍微了解过自己的风评的,当然就算没了解过,他稍微回顾一下自己的精力,也难免有些尴尬。
这些灾难本质上和他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硬要说的话,一半能够推给愚人众,一半能够推给坎瑞亚,都是这两个坏批在搞事情,并且持续地、坚持不懈地搞事情。
但每一次的灾难现场都能够看到空,这让想要为空辩解的派蒙都有些哑口无言。
“是。”学者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们说你走到那里,那里就会爆发巨大的灾难。”
“这显然是假的,毕竟我们来了须弥,须弥不也没有事情嘛!”派蒙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但您现在就在寻找麻烦,”学者说道,“而且是坚持不懈地寻找须弥历史之中可能存在的某些麻烦。”
“当然,如果您真的找到了某种隐藏的灾难,我应该感谢您的努力付出,毕竟这些麻烦既然存在,那么迟早都会暴露出来,您提前帮我们找到,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请。”
但大贤者都已经犁了一边地,草之神也宣称须弥现在十分平和。
这你都能够找到什么棘手的灾难的话,我真的怀疑究竟是须弥真的有问题,还是你这个人有问题。
面对这种目光,空的面色有些尴尬。
他确实是带着这种心思的,毕竟没有麻烦,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在那里停留。
但这种想法,似乎确实是有些不地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