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房——
姜常发两口子的屋子。
福宝做梦,梦里在发大水,她小胳膊小腿的,就差点被淹死了!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奶奶,爹爹,娘亲,就是没人出现!
就在她以为她快淹死的时候,臭弟弟一口咬上她的脸颊,痛醒了!
“姐姐~”
惊魂未定的她,捂着疼痛的脸颊,看到臭弟弟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捏紧了小拳拳!
嗯?
嗅了嗅,怎么感觉有股子尿骚味?
下一秒——
“啊——”
“娘!川哥儿又尿床了!”
福宝抓狂,她要分床睡,不想同弟弟一起,睡在爹娘的屋子了!
“娘的好闺女,娘来了娘来了~”
奇怪的是,娘亲脸色有些憔悴,黑眼圈很深,像是没睡好哎。
福宝正这么想,忽然听到了久违的,奶奶的笑声——
“嚯嚯嚯~”
“川哥儿又尿床了,不知羞~”
“咱福宝可是姐姐,姐姐是个小大人了,不跟弟弟计较哈~”
一双粗糙的手掌拨开厚重的门帘,满是皱纹,却慈爱无比的脸颊露了出来。
福宝瘪嘴,生气都忘了,张开手就要求奶奶抱抱。
“奶~”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奶奶真舍得离开家这么久!
这里不是现代,还有电话可以打,这里完全是了无音讯的那种!
她好几次路过奶奶的屋子,都想哭,好想好想奶奶~
“哎呦,奶的心肝儿咋轻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老徐氏脸上那个心疼,跟剜她肉一样。
“奶奶~抱~”
一旁画地图被发现的川哥儿,毫无心里压力,也是,才两岁的年纪,哪里知道害臊?
他喜欢阿姐,所以一睡醒,看到白白嫩嫩的阿姐在边上,忍不住咬了一口阿姐的脸颊~
他有错嘛?
哦不,他没有错,他只是犯了全天下臭弟弟都爱犯的毛病~
“奶,弟弟咬我。”
福宝告状,奉上还带着新鲜牙印的脸颊。
果然,看到“罪证”后,奶奶就没抱弟弟了。
反而亲香地抱着她,离开了屋子,来到堂心饭桌上坐好。
“福宝,这是瑜哥儿,以后就住在咱家,你要同瑜哥儿好好相处,以后,他就是你的童养夫了。”
老徐氏话音一落,勺子摔地上的清脆声响了起来。
福宝长大嘴巴,手心空空如也。
啥?
童养夫?
这是啥设定?
定睛一看,她看到了一个垂着脑袋,有点丧气的男孩。
哦不,如果童养夫是这样,她可以退货吗?
“瑜哥儿,同福宝打个招呼,等你们长大了,就成亲~”
老徐氏以为孙女没拿稳勺子,虽然有点可惜勺子碎了,但没责怪孙女的意思。
自顾自地收拾着碎片,又递了只木勺给孙女。
听到这道声音,周子瑜抬起头来,眼神中的空洞少了几分,但麻木仍在。
看到胖乎乎的小女孩,他僵硬着脑袋,随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老人家放心。
福宝看到这男孩的模样,想到一个成语,秀色可餐。
乖乖,三观跟着五官走,这句话诚不欺她!
这家伙,长大后,绝非凡品!
这么出色的男孩,养大了不得是妖孽的存在?
哦不,为了和平,她甘愿做这恶人!
“你好,童养夫~”
福宝伸出小胖手,肉嘟嘟的,跟莲藕一样,一节又一节,都看不清脉络了。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示好啊,给个面子呗~
“福宝,该喊瑜哥哥。”
刘氏善解人意,心想男孩子做人童养夫,本就难堪些。
瑜哥儿的身份特殊,婆母醒来后,同他们夫妇商议过了,对外就说婆母的远房亲戚家没人了,留下瑜哥儿这个独苗。
婆母不忍这孩子流落街头,就带回来,给自家孙女,当做童养夫来养。
这样也算合情合理,追究起来,也无可挑剔。
只是,委屈瑜哥儿了......
“瑜哥哥~”
福宝从善如流,听话的不得了。
可惜,现在的周子瑜,宛如提线木偶,只听老徐氏一个人的话。
“哎,瑜哥儿家中变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大夫说了,如果这孩子走出阴霾还好,若是走不出,恐怕余生就会如此痴傻下去。”
老徐氏叹气,恩义难两全,她只能先保住这孩子的命,委屈自家福宝的名声了。
“娘,车到山前必有路,国、周家有恩于我们姜家,有儿子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瑜哥儿~”
姜常发郑重道,前因后果他都听娘说过了,国公府被抄家灭门,株连九族!
若不是忠心耿耿的家仆,将自家孙儿的衣裳与瑜哥儿调换,保全其一命,恐怕这国公府唯一的独苗,就没了!
娘此番寻了过去,殚精竭虑,在国公府忠心耿耿的家仆帮助下,这才将瑜哥儿改名换姓,抹去痕迹,碾转几遭,这才保全性命,安全回家.......
“以后,瑜哥儿姓宋,是我娘家的远亲旧故的孙儿,家道中落,投奔咱们家啊。”
老徐氏仔细叮嘱了儿子媳妇,还有福宝。
川哥儿完全不用担心,压根就听不懂,但小福宝都开智了,不多加叮嘱,就怕被人套了话去,引火烧身。
“嗯嗯,奶奶,我知道了的,他是宋瑜,是奶给我定的童养夫~”
福宝点点头,童言童语,朝气蓬勃。
这不,就连她心爱的蛋羹,都推到对方面前,示意对方吃。
“我们家小福宝长大了~”
老徐氏很欣慰,孙女接受良好,加上他们大人打马虎眼,村民们再好奇,也不会持续多久疑问........
就是,这回啊,将家底确实都掏空了,攒了许久买地的银钱,都在打点中没了。
媳妇给的那对镯子,派了很大的用场。
要不是那对镯子,周家忠仆,也不会信她,将瑜哥儿托付给她!
至于,那几张薄薄的银票,她是不打算用的。
将来,等瑜哥儿长大了,再告诉他,他的身世,以及,银票的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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