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在她眼中,反正接了任务,交给慧尘父子,杀不杀得了,就是慧尘父子的事了。不过……”
他突然盯着辛槐:“当初若不是你,刺杀的任务还真完成得了。”
慧尘父子三次刺杀真永,皆失败,可不是因为武力值不高,而是因为其它的。
第一次刺杀,在大慈寺的知客寮房里,慧尘用上了软筋散,若不是辛槐踢翻了烛台,他及时醒来,慧尘说不定真得手了。
第二次刺杀,在大慈寺山下的帐篷里,他搜山去了,帐篷里就剩辛槐和许河,真永和他的两位道士护卫。
慧尘再次用了软筋散,若不是辛槐苦苦求情,真永说不定真被杀了。
然后是第三次刺杀,李二差点得手了。
辛槐:“……”
是吗?呵呵,颜少卿不说,他都快忘了。
想想也是,水泽山庄能捞那么钱,必定不蠢,不会接完成不了的任务的。必定是知道溪来父子有能力杀了真永,才接的吧?
刺杀,可不止是拼武力,手段多着呢!
溪来不就用了软筋散吗?
差点就成功了。
辛槐摇了摇头,幕后主使也是聪明。若溪来真杀了真永,他们只会以为是查案过程中真永嘴贱惹怒了溪来,非杀了真永解恨不可。
哪知道竟是买凶杀人?
若溪来真杀了真永,那凶手就是溪来父子。刘真真在水泽山庄的人手上,溪来为了刘真真,必定不会招认是买凶杀人,更不会供出幕后之人的。
那幕后买凶之人的身份也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高啊!
不过,辛槐总觉得,刺杀事件中,溪来并不是真想杀真永。
否则,怎么可能他随便哀求几句,溪来就心软了呢?
辛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好一会儿,才问道:“大人,您可知道是何人买凶杀人?”
可颜少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上岛的时候,水泽山庄的人已被杀尽。青云老道只告知了是白莲教作的恶,但未告知原因。慧尘父子我也审问过了,他们也不知幕后之人。”
不过,真永自己肯定知道是何人要杀他。
青云老道必定也找了真永,和真永说了什么。
真永才会由最初的义愤填膺,到后来的避而不谈。
辛槐沉默着。
是这样吗?
他可还记得当时在水泽山庄,从地道里出来,他醒后,颜少卿和真永的表情都怪怪的,平日里互相憎恶的两人,可那日,两人的目光都有些躲闪,对视上了,也是赶紧躲开……
在他们掉下地道后,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何事呢?
可惜他当时摔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辛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不问了,不想了。
这些事跟如今的太平仓火灾案无关,问那么多作甚?
像真永这种人的秘密,他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可没想,他不打算问了,颜少卿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说了。”
辛槐看着对面那张冷硬的俊脸,心中吐着槽。
过了这村就没了这个店,是这意思吧?
确实,颜少卿难得像今日这般畅所欲言,曾经那些不能说的事,今儿差不多全都说了。
机会确实难得。
想了想,辛槐又问道:“大人,那刘家呢?当初刘老夫人为何会出现在水泽山庄?”
刘老将军在水泽山庄,是被溪来父子带去那儿躲藏的,可刘老夫人呢?
难道水泽山庄的人知道刘老夫人是溪来的生母,于是将人绑来,以此要挟溪来刺杀真永?
其实刘家的事并不重要,跟如今的太平仓火灾一事也是一点关系都无,但若是颜少卿肯说的话,他还是想知道的。
倒不是他有多八卦,只是,毕竟是他查过的案子,他也想了解清楚不是?
颜少卿沉默片刻,最后,轻叹一口气,道:“刘老夫人也是白莲教的。而且,还是最贪婪的那一拨人。刘老将军只是个镇守边疆的三品将军,出身农家,家底子薄,却要供着京城的儿女,还要在容州过那富家翁的逍遥日子,光靠俸禄和积蓄是不够的。刘老将军倒是过得了苦日子,但刘老夫人不能。”
辛槐:“……”
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毕竟,刘老夫人都那么老了,也不符合白莲教女教徒年轻貌美的特征。
“既然她是贪婪的那一拨,青云老道为何放过她了?”
还未等颜少卿回答,辛槐自己先想到了:“是不是因为慧尘的生父李二?李二对她还有感情?或者是溪来?到底是生母,不忍看她去死?”
颜少卿轻轻点了点头:“是他们父子。李二对刘老夫人还有念想。慧尘的话,即使心中再恨刘老夫人,但到底是生
母,终归狠不下心。”
辛槐无奈:“刘老夫人杀了李二亲大哥,他还存着念想呢?”
颜少卿摇头:“这感情的事我也不懂。但似乎,李二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刘老将军身上。当初抓了刘老将军,也确实是想等到他亲大哥生辰那日,杀了刘老将军祭奠的。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当天就找了过来。”
辛槐:“……”
杀活人祭奠死者?
听起来有些恐怖,但若是江湖儿女的话,倒也合理。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要杀也是杀刘老夫人啊!
难道是因为这些年,刘老将军一直追杀李二,害得他们父子不得不分开,所以,对刘老将军的怨气更大?
可刘老将军之所以追杀李二,难道不是因为李二给刘老将军戴绿帽子了吗?
不仅戴了绿帽子,还生了个私生子。
在这个时代,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一点啊!
何况,还是刘老将军这等将军。
胡思乱想了片刻,辛槐又觉得自己太八卦了,如今什么情况?
他还有心情操心别人家的恩怨情仇?
他如今想知道的,不是青云老道,不是白莲教吗?
扯那么多别人的事作甚?
辛槐晃了晃脑袋,将脑子中不合时宜的八卦魂全晃了出去。